另一頭，甄老太爺密鑼緊鼓地找了甄家人商量郭臺與劉惜之的事情。
甄懷向一聽是郭臺，眉頭就皺起。
甄老夫人問道：“是你那個徒弟？”
甄老太爺點頭。
甄老夫人努力在腦海中記起這一號人物，似乎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老夫人渾身一個激靈，無父無母不正好嗎，以后就在甄宅旁邊給他們買個宅子。
她一抬頭就瞧見了眉頭緊鎖的甄懷向：“懷向，你一向主意多，說說你的想法呢。”
“兒子覺得不合適。”
徐氏拉了拉他的衣服，眼神問道，為何？
同時其他兩人也是一樣的眼神，一樣的疑問。
“我……就是直覺他不好。”他能在這三雙眼睛前說是因為不喜歡郭臺嗎？
甄老夫人睨了他一眼，“有話你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甄懷向躊躇了一會，還是選擇坦白說：“兒子曾聽郭臺喚芝姐兒為惜之，女兒家的名諱本不應該直呼的，傳出去也會影響芝姐兒的名節，郭臺明知這樣的稱呼會讓人誤會，卻還是人前人后執意如此，分明就是特意讓人往那方面想去，名聲一損，他就可以占便宜了，實在不是良人。”
甄懷向一說，甄老太爺就虛了，他確實聽過郭臺這么喚芝姐兒的，他常當他們師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如今他來求娶，似乎真的是有私心。
甄老夫人對郭臺不是很熟悉，自然把目光投去甄老太爺身上，甄老太爺咳了兩聲，道：“是有這么回事。”
甄老夫人一拍茶幾，“混賬，你作為師傅，怎么不說他呢？”
甄老太爺老臉有些紅，甄懷向和徐氏都不忍心看，把臉轉到別處去。
“我……不是以為他倆師兄妹感情好嗎……”
越到后面，甄老太爺的聲音越小，他一生都是妻奴，尤其受不了老太婆發脾氣。
“你別氣壞身體了。”他走到甄老夫人身邊。
徐氏與甄懷向對視一眼，現在不是撒狗糧的時候好嗎……
甄老夫人哼了聲，呶了呶嘴，老太爺回到座位上。
嘆了口氣說道：“真是如此，我也不認為郭臺是良配。”
女兒家名聲何其重要，郭臺為了讓自己配得起芝姐兒，就不惜損了她名聲，這人私心過重。
這樣一來，事情便又回到了原點。
甄老太爺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福伯，思緒不免又飄到當年，當年是想過讓芝姐兒靠上太孫的，只是這幾年太孫和孝仁皇后那邊也沒個消息……
福伯低聲在老太爺身邊說：“老太爺有意，何不讓她去選太孫妃呢，聽說邀請函不日就會發向各門各戶。”
甄老夫人耳朵靈，聽了一點端倪，問道：“你們倆在偷偷說什么呢？”
甄老太爺對福伯打了個眼色，他上前說道：“老夫人，表姑娘生得如此花容悅色，為何不讓她進宮去選太孫妃呢？”
“太孫妃……”眾人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正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甄老夫人對此似乎不太同意。
對于讓劉惜之去選太孫妃，甄老太爺有著一定的私心，想當年給女兒配婚，看上的就是劉二老爺的平庸，以為這樣的人會對女兒一心一意，再加上有劉老太爺和三大世家做后盾，想著女兒不會受苦女兒，豈料……
每每想起這事都是老淚縱橫。
若是嫁個夫君平庸而不得善終，他的孫女那么出色，為什么不可以嫁個天之驕子位極人臣的人物？
甄老夫人看了眼他，一切都盡在不言中，頷了頷首，她說：“芝姐兒能否選上，還是得看造化，到時候不妨送她去開開眼界。”
那么就是決定了，短時間內劉府的送過來的任何提親之人都不看了。
徐氏上前一步，“母親，這事還得問過芝姐兒，我寫封帖子給她送過去吧。”
“嗯。”甄老夫人說。
待出了祥和堂，徐氏才拉著甄懷向問，“你覺得怎么樣？”
甄懷向挑了挑眉，“什么怎么樣？”
“就是選太孫妃這事。”徐氏嬌哼了他一個。
“太孫妃啊……”甄懷向沉思了一翻，至少不是比那個郭臺好嗎？
“十劃都沒一撇的事情，就如娘說的當讓她去開開眼界罷了。”
甄懷向越過她往前走，徐氏看著她的背影，蹙起了一雙秀眉，真的是開開眼界而已嗎？
徐氏在帖子上寫了兩件事，一件是說了郭臺求娶她的事，另一件就是問她是否愿意去選太孫妃。
劉惜之一看帖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
她反復翻著帖子，看看有沒有別的隱秘小字是藏起來的，也許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但是她自己也知道這絕對是真的，太孫妃是可以開玩笑的嗎？
“姑娘？”春花在旁邊喊了一聲。
劉惜之看不見她，游魂一般游回房里，“嘭”關上了門。
她躺上床，看著粉色的帳子，這閨房的風格是母親喜歡的，選太子妃……母親也會喜歡的吧？
劉惜之有些不確定地蹙眉，她翻了個身，側身抱緊被子。
她要復仇的對象，劉老夫人，三房，二房，這等于大半個劉府了，她要一個公道，太孫妃也許還做不到，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定是能行的。
她想起了那一年去皇宮，層層疊疊的宮門，做事一絲不茍的宮女，所有地方都充滿規矩，進去了，就如籠中鳥，不能隨便出來了……
至于小郭……他對她也是十分好的，從以前就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別人也許可以，但是她已經對他產生了一種屬于兄妹的情感了，對著他，就像看著自己的兄長一般，讓她又如何與他結為夫妻呢，這不嚇自己嗎……
再拿起帖子一看，徐氏在帖子里說，選太子妃未必就能選上，權當去開開眼界。
她苦笑，開開眼界？
把帖子蓋在臉上，腦海里出現了趙文軒英姿煞爽的樣子。
手不經意摸到腰間的血紅玉佩，臉有些發熱。
聰床上起來，寫了個回帖，把春花叫進來。
“讓元一送去給大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