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嫁

088 吹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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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吹笛人

088吹笛人

作者:

漆黑的街道上,只聞見劉惜之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隨著越來越接近,她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比平常猛了好幾倍。

忽然她停下了腳步,她不是有武功的人,但是俗家拳練多了,身手和警覺性還是比普通人好一些。

她的四周除了自己,似乎多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好了,她拔腿就跑,她不僅招惹了吹笛子的人,還招惹了那群殺手。

后面跟著的腳步聲比她跑得更快。

三兩下就把她圍了起來。

劉惜之喘了喘氣,接著月色定神一看,全都是黑衣黑褲的蒙面人。

“你們是何方神圣?”到了此刻,她反倒冷靜了些,橫豎都是死,也得做個明白鬼。

“你不用管,只管拿命來。”說話的人,聲音尖細而且帶著壓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劉惜之暗暗數了一下,一共十個人,把她圍著嚴嚴實實的一圈。

元一和元二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她猜測著他們應該快到了。

“十個人圍著我一個小女子,不好看吧!”劉惜之只能繼續說話拖延。

剛才說話的人大笑了一聲,“怎么著,你還想單打獨斗?”

“我只想做個明白鬼,是誰派你們來的?”劉惜之的聲音在黑夜之中清脆而響亮。

另一個黑衣人一直忌諱著那綿綿不斷的笛子聲,道:“不要跟她廢話。”

剛才說話的黑衣人似乎也察覺到她是在拖延時間了,怒吼一聲,就提刀沖向劉惜之,劉惜之一個不穩,跌倒在地,千鈞一發之間,元一元二適時沖入包圍圈,替她擋去了那一刀。

黑衣人后退回包圍圈中,元一元二一左一右地把劉惜之護著。

元一神色凝重地道:“姑娘,沒事吧?”

劉惜之試圖站起來,才發現腳扭到了,腳踝處一碰就痛。

“我沒事,你們小心。”

她倚仗另外一只腳,站了起來,扭傷的腳只輕輕點地。

這一群黑衣人雖不是什么厲害角色,可元一元二一個對五個,還得顧著劉惜之,真真吃力。

經過上一次的失敗,這群黑衣人多了一絲狠勁,不達目的絕不死心。

幾個回合下來,元一元二身上都有了一些外傷,黑衣人也有幾個受了傷的人,但他們似乎是更加興奮了。

就像一群餓狼捕捉三只綿羊,綿羊越是掙扎,他們就越享受。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黑衣人喊道。

劉惜之心里焦急非常,她就奇怪了,他們這里這么大的動靜,怎么都沒人來看一看的,衙門的人都死去哪里了,那些巡邏的捕快了呢?

耳邊一直傳來那空靈飄渺的笛聲,劉惜之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

她這一聲呼叫惹急了黑衣人,尖細的聲音又響起,“你不要命了。”

“救命啊……”劉惜之這一聲喊得更大聲。

她現在只能賭了。

黑衣人刻意壓抑下來的殺氣此刻暴漲,元一元二呼吸一滯,知道接下來必是一輪猛攻。

現場又陷入了一團混亂,劉惜之已經沒心去聽那笛聲了,她的眼睛隨著元一元二的進退而眼花繚亂。

元一擋下了迎面而來的三道劍光,但是后背又被人一劍刺入,那銀白的劍閃爍著,像是吃人的獠牙。

劉惜之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元一的衣衫里噴薄而出。

元二急得把手中的劍刺了過去,劍穿透黑衣人的后背,他應聲倒下,元一忍著痛,再給面上的三個人一擊,擊得他們后退,才撐著劍單膝跪下。

剩下的黑衣人見元二沒了武器,迅速圍攻過來,劉惜之從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刀,遞給了元二,“湊合著用。”

劉惜之知道這世上是沒有神仙的,但是必定有鬼,她就是死過一遍的人,不敢猜測再次死去的話,會不會還能重來一次,還是墮入落回,重新投胎變成別的人了。

似乎這樣亂想,她才能忽視面前這一幕,她知道黑衣人本是沖著她來的,她不應該把元一元二牽涉進來。

只是到死都沒能搞明白這黑衣人是不是祖母派來的,她不甘心。

元二被逼得只能步步后退,她的后背已經抵在墻壁上。

死神再一次想她招手,她竟有些想笑,重活一次的生命,她居然什么都沒做成……

元二把手伸到背后,向她打了個信號,不到她思考,她只能本能地照著元二的意思去做。

元一從另一邊攻向剩下的六個黑衣人,元二也猝不及防地主動出擊,劉惜之趁著此刻用盡全身力氣往前跑,她不知道她為什么能跑起來,腳痛怎么了,總好過死了。

黑衣人沒想到此刻他們還能如此配合地逃跑,咒罵了一聲,分出了兩個人追著劉惜之去了。

元一元二這里被四個人拖住,心里大急。

忽然一切都靜了下來,劉惜之忽然就不跑了,只有嘴里還大口大口地吸氣呼氣。

朦朧的月色下,一抹瘦長的身影立在前方,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手里分明拿著一支不長不短的笛子。

是他!

此刻她腳上的痛感才如潮水般涌來,一個重心不穩,她就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人撈起來的,當她抬頭之時,銀色的面具就在眼前。

他用一副銀色的面具把臉遮擋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四目相對之時,劉惜之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閉了閉眼,眼淚就這么滑了下來,那滴滴珍珠徹底被黑夜掩飾了。

面具男子扶著她坐了下來。

兩個黑衣人不敢靠近,也不后退。

面具男子看了看坐在地上低著頭的劉惜之,想說話,但是面具下的嘴巴張了張,又闔上。

他轉過身去,漸漸往黑衣人走去。

沒走兩步,劉惜之說話了,“你幫我把他們解決了,我給你一個承諾。”

面具男子后背一僵,月色下的影子似乎是點了點頭。

面具男子那天晚上的實力,黑衣人是見識過的,但他們此刻也只能是繼續往前,因為已經沒有退路了。

手中的竹笛子化作死神的鐮刀,兩個本已體力透支的黑衣人還沒看清,便已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