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奶奶收起了那一對玉鐲與幾首情詩，到了門外。

錢媽便吹熄了馬丫屋里的燈，把馬丫的門帶上。

豹奶奶見她出來，便在門口跟她耳語道：“此事事關重大，你出去后千萬不要跟她們聲張，等明個回明我公公婆婆，再做決斷，這期間你可不能對任何人說，哪怕是你的家人也不行，聽到沒？”

“是，奶奶，我是什么人您還不了解？我絕不會亂說的！”錢媽小聲回道。

大奶奶到了外面，一群媽媽便圍了上來，大奶奶什么話也沒有說，就往回去了，眾人都跟著，錢媽依舊把馬丫的院門帶上，緊走幾步跟上她們。

有人就小聲問錢媽：“馬丫這里不會有事吧？”

“你說呢？！”錢媽反問了句，就沒在說什么。

眾人都沒再說話，還以為里面的馬丫不高興，錢媽遭馬丫懟了，所以錢媽有情緒！

一大早，大爺大太太還沒起床，豹奶奶就過來候在客廳了。

等到大爺跟大太太起了床，穿好衣服，有丫鬟掀開門簾，又有丫鬟端了洗臉水進來，豹奶奶便伸手接著，對兩個丫鬟道：“你們都出去吧，這里有我伺候著呢！”

丫鬟知道大奶奶有話要跟大爺大太太說，她們得回避，所以她們便都出去了，忙別的事去了。

“查出來了？”大太太揉揉眼睛，問了一句。

大奶奶把毛巾遞給大爺，便小聲道：“查出來了，爹，娘，你們猜這人是誰？”

“誰啊？”大爺拿著毛巾，疑惑地轉頭看著豹奶奶。

“馬丫！”豹奶奶神秘道：“沒想到吧？”

“啥？馬丫？！”兩口子幾乎異口同聲驚呼道。

接著大太太像是自言自語道：“這怎么可能？”

“你確定了？！”大爺把毛巾往盆里一扔，問豹奶奶道。

“吶，這就是老太太以前戴的，都被搜出來了，而且就在馬丫的包裹里被發現的！娘，您看看是不是老太太戴過的那對玉鐲？！”豹奶奶說著話，便把那對玉鐲交給大太太端相，豹奶奶又把幾張信箋遞給大爺道：“爹，還有這個，也不知是誰寫給馬丫的，也是在他的包裹里被發現的！”

大爺看了那幾首情詩，又看了看大太太手中的那對玉鐲，大爺有些懵了。

馬丫會偷東西？

這幾首情詩，大爺倒沒那么驚訝。

對于大爺而言，這倒不算什么，他自己就是這路人，他還能說別人去？！

可他覺得這些年輕人就是矯情，要是換著大爺，他都是先把事情做完了再說，以后再見面，他就覺得想要什么情調有有什么情調，樂么，不就那么回事么！

不過，不管是周大清還是戎兒，年輕人有點小情調大爺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大爺還是覺得馬丫幼稚，他們男孩子寫了就寫了，你馬丫看完還不把它燒掉，干嘛還要留著這么個禍害給自己找麻煩啊？！

大爺接過大太太遞過來的那對玉鐲，沒錯，這就是老太太的那對玉鐲。

大爺想，前些日子，馬丫還在為孫府出謀劃策，立了很大的功勞，為此大爺還賞了馬丫二十兩銀子。

可一轉眼馬丫就變成了盜賊了？！

大爺想了想，便冷下臉色問豹奶奶：“還有誰知道？是不是昨晚去查的人都知道了？”

“沒有，爹，這事只有錢媽知道，其余人我都沒讓她們進馬丫的院子！”豹奶奶回道。

“那就好，這樣，你現在立馬讓錢媽把嘴封住，在沒調查清楚之前，跟任何下人都不許提這事！”大爺趕緊道。

“爹，這個您放心，我昨日已經交代她了。我也想著這事蹊蹺，馬丫她怎么可能偷老太太的東西呢？可東西就偏偏在她的包裹里翻出來了，這我就費解了！”豹奶奶說著話，不自覺地理了理自己已經很齊整的衣服道。

“馬丫她自己是怎么說的？”大太太就著大爺的洗臉水，洗了臉，問豹奶奶。

“馬丫說，是老太太送給她的！”豹奶奶道。

“簡直胡扯，老太太會把這么貴重的東西送給她？老太太又不糊涂！老太太臨終前的那天晚上，還讓人把我叫去，跟我說了許多話來，老太太腦子清醒的很呢！”大太太又強調了一句：“老太太明白的很，就沒糊涂過！”

“誰說不是呢？！”豹奶奶道：“可馬丫她就是這么說的呀，而且東西被翻出來，她一點都不慌！”

“馬丫人呢？”大爺問道。

“昨晚我讓錢媽把她捆起來了，如今還在她的房間里的床上！”豹奶奶道：“若是不捆她的話，我又怕她真的偷了，覺得羞愧自尋短見可咋整？！”

大爺想了想，就對豹奶奶道：“吶，你現在趕緊讓錢媽把她給我松綁，若是怕她有什么意外，讓錢媽跟著她，看著她吃完早飯，然后把她帶來見我！”

“好，我這就去！”

豹奶奶腿腳麻利地往回趕，回到自己的院子，見錢媽已經過來了，又見其他的兩個小丫鬟在院子里掃地，見她回來了，都停下來等她進屋再掃。

她便上去跟錢媽耳語了幾句，錢媽是連連點頭，然后就往馬丫那邊去了。

錢媽一進馬丫的院子，就把院門給插上了。

錢媽先是各處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人來。錢媽這才進了馬丫的房間，她上前給床上的馬丫松綁，輕聲道：“主子，我現在能為您做什么？”

馬丫活動活動腿腳，豎了個懶腰，然后爬起來穿好外衣，睡眼惺忪道：“錢媽，你等會子去通知王姨娘，讓她不要把我被抓的消息傳出去，另外，即便外面知道了，遞話進來，沒有我的話，不許外面亂動，我自有道理！”

“是！”錢媽伺候馬丫洗臉梳頭，對馬丫道：“等會子您吃完飯，大爺要我帶您過去一趟！”

“三太太知道這事嗎？”馬丫問了一句。

“現在就豹奶奶跟大爺大太太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錢媽道：“主子，需要我把這事告知三太太嗎？”

馬丫想了想，便道：“你來豹奶奶這邊才幾年，別多事！不用你去告訴，我自有辦法的。”

“唉！”錢媽答應著。

這里必須插一句，前面說過，馮清卉為了馬丫更加安全，決定要往孫府多塞眼線。

但是前太子的謀士卻說，最好把人放到孫府重要的人身邊。

誰比較重要。當然是老爺老太太大爺大太太以及嫡長孫豹兒等人的身邊了。

所以那會子馮清卉便讓錢媽扮成了村婦，花錢托了豹奶奶的娘家人，讓錢媽安在了豹奶奶身邊。

錢媽既然是馮清卉讓她打進孫府內部，保護馬丫，這個錢媽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她進來沒兩年，就很得豹奶奶的重用！

馮清卉第一時間讓人報告馬丫，說錢媽是自己人，放心用！

當然，那個時候，馬丫根本用不著她，一直沒跟錢媽有多少接觸。

常日里就是見著了，馬丫也是不怎么跟她說話的！

插了這么一段，也好說明錢媽她是被馮清卉安排進來的，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馮清卉的人馬那真是無孔不入！

言歸正傳，話說等到馬丫打理好自己，便跟著錢媽去吃了早飯，來到大爺的院子里，大爺便讓人把馬丫帶去了自己的書房，然后大爺對一個媽媽道：“不經我容許，任何人不許靠近書房半步！”

那個媽媽答應了，便搬了凳子坐在圓門口邊上看著門。

大爺進了書房，開門見山對馬丫道：“馬丫，你給我解釋一下，老太太為什么要送你玉鐲？”

馬丫沒有說話，她看著大爺。

“問你話呢，你怎么不說話？啞巴啦？”大爺道。

馬丫依舊看著大爺，還是不說話。

“這么說，玉鐲真是你偷的啰？”大爺怒道。

“我沒有偷，是老太太送我的！”馬丫平靜道。

“那你說說，老太太她為什么要送你玉鐲啊？”大爺稍稍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道。

馬丫最犯難的就是這個，她不知道怎么跟大爺解釋，所以大爺一問到這個，她只能選擇閉嘴！

“好，你說是老太太送的，那我問你，你知道這對玉鐲值多少錢嗎？嗯？”大爺火氣越來越大了：“你簡直是胡說八道，你就癡心妄想吧，老太太會送你這么一對玉鐲？！”

馬丫還是沒有說話，大爺便把桌子一拍，吼道：“問你話呢，你啞巴了？你給我交代，你是怎么偷的？！”

馬丫見大爺盛怒了，便緩緩道：“值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老太太跟我說，就是拿去當，沒有五千兩銀子，絕不能把它給當了！”

馬丫這話，讓大爺一愣！

大爺皺了眉頭，他想起馬丫一開始進府那會，老爺老太太把他叫去詢問怎么買馬丫的一些細節，那個時候，大爺就覺得老爺老太太好像對馬丫有什么懷疑。后來大爺也覺得馬丫身上疑點重重。

也正因為如此，大爺才沒有讓豹奶奶公開馬丫偷玉鐲的事。

這事太蹊蹺了，他要親自詢問馬丫一番，再做決斷。

剛才大爺的生氣，也就是虛張聲勢，他想看看馬丫到底是什么反應。

可馬丫一直是鎮定自若，如今被自己逼出這句話，大爺心虛了。

大爺心虛，是因為他信了，這對玉鐲一定是老太太送給馬丫的。

要知道，老太太曾經戴著這對玉鐲跟別府的太太炫耀過，說別看它看起來不起眼，可是個寶貝。

老太太還在娘家那會兒，有個古董商人曾經估過價，他愿意拿出一萬兩銀子，要買下這對玉鐲，當然老太太娘家是不缺錢的，婉言謝絕了！

后來老太太的爹還特意拿了這對玉鐲去當鋪，伙計看了不敢亂說，便把掌柜的叫出來，掌柜的看了看，研究了半天，然后審視著老太太的爹，說要是當給他，他愿意出五千兩銀子

大爺為什么確定是老太太送給馬丫的呢，是因為馬丫進府的時候，老太太很少戴這對玉鐲了，老太太歲數大了，也很少在人前炫耀她這對玉鐲有多么值錢了。

馬丫能說出如果當掉，起碼值五千兩銀子的話來，這不是老太太說的，憑著馬丫她又怎么能估得出來？！

現在的問題是，老太太為什么要送馬丫這對價值不菲的玉鐲，這是大爺百思不得其解的。

要知道，就憑這對玉鐲，平常老百姓拿到上面把它捐了，就可以換個官做做了！

大爺想到此，便身子前傾，對馬丫和聲細語道：“馬丫，你必須告訴我，老太太為什么要送你這么貴重的禮物？”

“大爺，我要是能說，還用得著您問嗎？”馬丫反問大爺：“您也不想想，老太太送我這對玉鐲，她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是能跟你們說，她早就說了。您是當家的，老太太都不告訴您，老太太會容許我告訴您？！我得信守對老太太的諾言，我可不能跟您說！”

這話，噎得大爺直愣愣的，他眨巴著眼睛，很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馬丫見大爺這樣，又道：“說這玉鐲是我偷的，大爺，您也不想想，老太太的房間，我想進去就能進去的？跟老太太的人都是廢物？會容許我拿走老太太這對玉鐲？再說，即便老太太那天早上沒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外亂糟糟的，屋里屋外都是人，我可能會趁亂混進老太太的房間。可您想過沒有，老太太會把這么貴重的東西，放在明眼處讓我偷？”

大爺被馬丫說的一愣一愣的。

馬丫見大爺呆住，覺得自己得抓緊脫身，否則的話，等到下面都知道玉鐲是馬丫拿的，那可就亂了。要知道人的嘴，那是什么話都能說的，敗壞馬丫的名譽，馬丫才不干呢！

不管怎么說，馬丫還是個十九歲的姑娘家，馬丫也是要面子的！

想到此，馬丫便對大爺道：“大爺，您看我說的對不對啊，老太太有個首飾盒，是放在那個紫檀箱子里面的，紫檀箱子是上鎖的，紫檀箱里面的首飾盒也是上鎖的，鑰匙一直在老太太身上，那天早上還是豹奶奶給拿走的，許多人都看到的。就憑這兩把鎖，別說我了，即便是飛賊，他想從首飾盒里拿走這對玉鐲，您覺得在很短時間內他能辦到嗎？何況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呢！”

“你是怎么知道老太太有這么個箱子跟首飾盒？而且還上鎖的？”大爺皺了眉頭問馬丫道。

“老太太把我叫進房間，送我玉鐲時，我是親眼看到的！”馬丫道。

“老太太一般都在大廳，她干嘛要把你叫進房間啊？老太太的房間，你以為誰都可以進去的？”大爺追問道。

“這”馬丫有些為難，她欲言又止。

“說呀？”大爺催道。

“大爺，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您上回從北城回來，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馬丫道。

“我知道什么呀？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呢，是哪一件啊？！”大爺翻了翻白眼道。

馬丫見大爺這樣，心里就有些賭氣了，心想，這可是你逼我的。

于是馬丫道：“老太太找我，是因為老太太要下太太管理這個家的權利。老太太跟我說，把太太管家的權利下掉了，這樣大爺您就沒有理由再找太太商量事情了”

“誰讓你說這個啦？”大爺尷尬死了，他沒想到馬丫會說出這話來，他一時不知道該訓斥馬丫，還是要好好哄她！

“大爺，這不是您逼我說的嗎？您想啊，這事，那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嗎，老太太自然要把我叫進她的房間，而且還不許其他姐妹進去”

“行了行了行了！”大爺忙打斷馬丫的話。

大爺覺得自己跟三太太好，被一個外人而且是個下人說出來，實在丟人，他對馬丫道：“好，關于這對玉鐲，我相信不是你偷的，可這個你怎么解釋？”

大爺便拿出那幾張信箋，攤在馬丫的面前。

馬丫看了看，低頭不說話了！

事實上馬丫心里在竊喜。

關于玉鐲的事，總算平息了。

可大爺逼著自己說出他跟三太太的丑事，現在大爺沒東西蓋臉，反過來拿出這個東西找自己的短處。

這剛好也是馬丫需要的。

“說啊？”大爺裝出很生氣的樣子道：“這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解釋一下！”

“那是爺們寫著玩的”

“寫著玩？咋不給別人寫，非給你寫啊？”說著話，大爺把桌子敲得當當響：“你知道這問題有多么嚴重嗎？”

馬丫明白大爺這是虛張聲勢。

大爺心虛么，他跟三太太后來交往的事，大爺還不知道老太太原來是知道的啊！

而且老太太還找馬丫商量著怎么把他跟三太太拆開，大爺覺得在馬丫面前把臉丟給丟盡了！

馬丫見大爺這般情形，想笑不敢笑，不管怎么說大爺還是孫府的當家人。

大爺見馬丫被自己震住，越發來勁了，他對馬丫道：“你竟敢不守規矩”

馬丫覺得不能讓大爺再發揮下去了，否則自己真的要吃虧，馬丫便搶斷大爺的話，對大爺道。

“大爺，事情您得一件一件來，我沒偷玉鐲這事，您得先幫我澄清了，否則下面人傳開來，我可以敢肯定一點的是，倒霉的不是我，而會有損咱府的名譽。”

大爺吸了口氣，在想，是啊，不管是周大清還是戎兒，給馬丫寫的這些情詩都是小事，即便把事情抖出來，那最多也是戎兒或者周大清把馬丫收在房里，自己也是瞎掰。

眼下馬丫說的對，還是這玉鐲的事得抓緊處理了。

如今的問題是，怎么跟太太以及奶奶們解釋這玉鐲不是馬丫偷的、而是老太太送給馬丫的？！

馬丫不告訴自己原因是因為老太太有交代，老太太當初也不愿意說出其原因，肯定有老太太的道理的！

這馬丫身份本來就撲朔迷離，誰知道老太太都知道了什么！大爺心里想。

馬丫既然這么說了，大爺也不想再追問馬丫老太太送馬丫玉鐲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可是，現在問題是自己怎么跟太太少奶奶們解釋啊？

大爺想不到辦法，便把求助的眼光看向馬丫！

大爺干咳一聲，調整了一下語氣，又和風細雨地對馬丫道：“馬丫，依你說，這事該咋辦？”

“我哪知道？！”馬丫低著頭，小聲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還不能說你兩句啦？都這個時候了還鬧什么情緒啊？回頭我讓豹兒媳婦給你漲月錢，這還不行么？”

大爺說完，馬丫沒忍住，噗呲笑出聲來。

大爺見馬丫笑，他也笑了，大爺就道：“還不快說？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笑？”

馬丫便道：“我是太太的人，您把我交給太太，我自有道理！”

“你有把握把這事情給糊弄過去？”大爺問道。

馬丫便搖搖頭，很認真道：“沒有！”

大爺嘆了口氣，對馬丫道：“我都給你漲工錢了”

“把玉鐲還我！”馬丫向大爺伸手道。

“給你？”大爺有些迷茫地看著馬丫，“這可是我們孫家的傳家寶”

“是老太太送給我的！”馬丫用平靜的語氣道。

大爺想了想，又想了想，覺得馬丫說的對，既然老太太送給馬丫，那么他們孫府就不能往回要。

馬丫見大爺還在思索，便又道：“大爺，那行，那您留著吧，我不要了！”

“既然是老太太送你的，我自然是要還給你的！”大爺說著，便把玉鐲用布包好，遞給馬丫。

馬丫拿了玉鐲，把它收起來，又指著那幾張信箋道：“把那個還我！”

“還你？”大爺瞪大了眼睛。

他沒想到，馬丫會跟他要這個，他覺得馬丫有些得寸進尺了，便道：“我還沒處置你，你還敢來要？”

“好吧，大爺，那我這回真沒有把握來抹平玉鐲的事了！”馬丫平靜道。

“你敢威脅我？”大爺瞪圓了眼，對馬丫惡狠狠道。

“大爺，我不是威脅您，我就告訴您吧，這詩是清爺寫著玩的，那我想問您，您想怎么處置我啊？把我配小子？把我賣啰？您就不怕遭人嫉恨？”

馬丫話說的很輕松，但是在大爺聽來，總感覺有一股壓力壓向他。

大爺是能明白馬丫話里的意思的，誰會恨他？

第一當然是周大清了。

大爺就想，自己一個做舅舅的，卻因為一個丫鬟遭外甥恨，何必呢？！

第二恨自己的一定是戎兒。

再說了，自己就是想把馬丫配小子，就能保證做到？！

馬丫可是三太太的人是蓮兒的人

大爺感覺面前的這個馬丫真不好對付，他有種被馬丫拿捏在手掌之中的感覺。

于是大爺便看著那幾張信箋，對馬丫道：“我都懶得管你們這些破事，拿滾！”

馬丫便把信箋收起來，然后對大爺笑道：“大爺，您也別生氣，您把我送到三太太那里，我盡我所能，把玉鐲的事給您抹平！”

大爺便叫了人，去喊豹奶奶。

豹奶奶過來了，大爺交代了她幾句，便讓她把馬丫交給三太太去處理了。

大爺等到她們走后，越想越不對勁，馬丫剛才說，幫他把玉鐲的事抹平。這玉鐲的事，怎么就賴到大爺頭上了呢？！

這個死丫頭，大爺想，還真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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