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蓋如顧

第一百零七章 又有兩個消息

第一百零七章又有兩個消息

第一百零七章又有兩個消息

貨郎說話的時候,態度依舊很恭敬,滿是生活風霜的臉上,還有小商人方有的露骨算計。

顧綺目光輕閃,想起了之前李青玉說過的那條線。

剛來的時候,她讓李青玉和張桐分別往京中送信,至今張桐那邊還無音訊,而李青玉這邊,已經先有了消息。

不過顧綺依舊有些疑惑。

雖然李青玉今天護衛著周慶娘等人去懷春樓了,他們一時難尋,但怎么會親自找上了她?

是因為事急嗎?

顧綺內心百轉千回的,不過看向貨郎的眼神不變,只笑說:

“你是個會做生意的,但我也不好占你的便宜,一起算了錢,若內子用得好,我還來光顧你。”

“是是是,公子仁義,多謝公子。”貨郎美滋滋地拱手作揖,為了盒胭脂說了一車的好話,喜悅地握著銀子,目送顧綺離開后,才又挑起擔子,邊走邊吆喝。

至不知哪個街口,聲音戛然而止,藏于來來往往的諸人之間,再無行跡。

顧綺拎著胭脂水粉,又走了一條街后,買了些絹花發簪、筆墨紙硯,還在一個西洋商人處,買了個國外時興的話本子,封面還有衣著與夏朝完全不同的外國男女。

顧綺穿越至今,還是第一次見了外國的東西,興沖沖買下來當街一翻,讀了兩頁才發現是《羅密歐與朱麗葉》,自覺好笑。

如此閑逛完了,顧綺確定沒人跟著自己后,方才打算回衙門,研讀一下這“京城來的消息”,。

豈料還沒等轉身呢,就見一個捕快匆匆而來,目光在人群中尋摸,顯然在找人。

待看見她在書坊門口站著,捕快方松了口氣,忙快走來,作揖道:

“大人原來在這兒,可讓小的一陣好找,衙門里來客人了,正急著尋大人呢。”

顧綺聽說,奇道:“什么客人?沒聽有遞過帖子呀,同僚,還是上差?”

“是這樣的,”捕快口齒清晰,“先是驛站有人往門上送了公報來,里面夾了封給大人的火漆私信,說是大人在京中翰林院時的舊友,叫什么伯壽的,托著送來的。”

“公報?”不知怎的,顧綺沒來由地心慌了一下,“這時候來的什么公報?都能送到縣里來?”

捕快湊近兩步,在她耳邊低聲道:“大人,是京里翻了天,臘月初九那天太子被廢了,皇后娘娘也被幽禁宮中了,陛下的諭旨,通傳天下呢。”

顧綺提著東西的手,猛地握緊。

雖然那位雖然善良,但在爭斗中顯得左支右拙的小太子,的確是讓人腦殼兒疼,而她來這兒的小半年中經過的種種,也能看出君臣父子早已離心,但突然就被廢了,還是令她有點兒嘆惋。

自古以來太子就高危,被廢的太子更是額頭被貼了催命符,指不定哪天就被死亡了。

她想起他讓李青玉捎來的信,那時他已經不好過了,卻還能將她拜托的事情處理妥帖。

貨郎給自己的京城消息,也是在說這個嗎?

“我知道了。”顧綺無限心緒,最后只化為這句淡得無情感的話,“還有別的嗎?”

“黑鴉軍江南衛的一位大人登門了,說是奉了新任文令長的話,來給大人送年禮的。”

顧綺更覺得一腦門子漿糊了。

夾在驛報里的伯壽,她不認識,不過既然林昭在京的舊友,寫的東西怕也是京中事;但文正會突然給她送禮,還不是秘密來尋她,而是直接走了衙門,想來更沒有好事情。

要不就月余無音信,一有音信,便來了三個,估計沒喜,全是憂。

如此看來,海鹽縣這出戲,是不是要換個唱法了?

自己還好說,可帶來的那幾個,她得想辦法安置妥帖了。

打定了主意,顧綺的臉上帶著喜悅之色,笑道:“文令長竟然竟是高升了?我就說他不錯,那快些回去吧,讓黑鴉軍的大人多等可不好。”

那捕快忙恭維道:“正是,大人連黑鴉軍的人都識得,當真不一般呢。”

顧綺一笑:“本縣到底是在京中行走過的,認識個把人,有何奇怪?”

“是是是,小的是沒見識的,以后還要多請大人栽培。”捕快不太走心地恭維著,走在顧綺之前,引著她向前去。

顧綺匆匆回了衙門,先接了驛報,而伯壽那封信則沒打開,收在袖子里,方往客廳去了。

一進門,就見一個略有些矮,長得有些面熟的男子,正站在那兒,抬頭看著廳中的匾額。

看見她進來了,那人急忙起身,拱手笑道:“卑職蓬萊見過大人。”

在下蔡縣見過一面,雖然沒說話,但顧綺還是記住了此人,也知道既然是被文正派來的人,至少對那位心思頗多的文大人而言,是可信的。

“原來是蓬萊大人,”顧綺回禮,“下蔡縣一別,倒是有日子沒見了,怎么不見人奉茶?”

她看向不知幾時飄在了屋子,立在角落里的安兒。

安兒聽她問,正要動作,蓬萊卻笑道:

“大人莫冤枉了這位小哥兒,卑職公務在身,慣例是不吃外面的東西,來給大人送了年禮之后,便要離開。”

顧綺這才明白,側頭看著放在桌上的錦盒,笑瞇瞇道:“文大人也太客氣了,下官還沒恭賀他升遷之喜呢,如何能讓他破費?”

門外,小捕快眼睛只往這邊瞅著那錦盒,但因顧綺沒叫又不好上前,心中有些焦急。

蓬萊垂目笑道:“大人說了,他是誠心與大人結交,大人一介文臣,不嫌他粗陋就是了。”

說罷,將那錦盒打開了,顧綺看過去,見里面是一方硯臺,其上有天然紋路、有刻字,古樸又雅致。

顧綺雖然于硯臺上沒有研究,不過也知道這塊必定是好硯。

尤其是附在硯臺上那片薄薄的紙,更值錢了。

令弟平安,一切如舊,太子之事,有勞有勞。

落款是,鴦。

顧綺心平氣和地拿起了將硯臺并紙拿在手中把玩,蓬萊見狀,探手過來將硯臺掉了個的時候,信箋已經進了他的袖子。

“這是端硯,背面本要刻字,可令長說大人文采斐然,自該留得大人親題才是,所以就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