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后我成了人生贏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斷發

大選沒有因凌琬琬落水一事而耽擱,在沈貴妃和祥妃的主持下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凌琬琬醒過來后,就被祥妃派人送回了家,只有凌珺珺留下來參選。

二皇子那邊還不知此事,因為顯慶帝下了令,大選結果出來之前,不允許他再往清梧殿跑。他派去探望凌琬琬的人也被祥妃警告過,禁止他們同二皇子說實話。

回到家的凌琬琬十分虛弱,范瑾得知她是被人推攘落水,一直鬧著要去找吳家和朱家要說法,卻被凌績鳴給阻止了。

“聽說二皇子當場將兩人扔進了荷花池,這都好些天了人還沒醒呢,皇上都只是下旨申斥了吳大人和朱大人。你我現在找上門去,不是告訴其他人我們對皇上處置的結果不滿嗎?”

范瑾忍不下心中的怒氣,“琬琬無辜被人推下水,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皇上卻對她們罰得如此輕,還不是因為你人微言輕。”

聽了這話,凌績鳴惱了,“我是沒本事,我要是像你外祖父那般出息,你還有機會站在這里對我挑三揀四?”

“我什么時候對你挑三揀四了,明明是你自己心眼小,我一句無心之言卻被你故意曲解,沒想到你竟如此狹隘。”

夫妻倆因為凌琬琬的事情吵了起來,消息傳到了溫氏那里,溫氏十分開心的拍掌,“吵得越兇越好,最好讓我兒看清她的真面目,不然她還真以為凌家由她做主了。”

一旁的凌老爹皺眉,“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家和萬事興,他們要真鬧到不可開交,你以為就是好事?”

被丈夫訓斥了,溫氏沒了先前的好心情。“你還幫她說話,我們凌家就是因為娶了她才事事不順。你瞧瞧別人家的兒媳婦,哪一個對公婆不是恭恭敬敬、晨昏定省的,只有她,借口要管家養孩子,一個月下來也見不了幾面。”

“這些都不說了,當初要不是她那死鬼外祖父要送人家的女兒進宮,三娘和女婿能受那么大的罪,女婿的功名會弄丟?元娘這頭,要不是她娘做媒,元娘會嫁到柳家那個火坑去,會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當了十幾年的婆媳,溫氏對范瑾的怨念已經到了無法疏解的時候,她又提到了子嗣,“別人家的妻子,自己生不出兒子,也會賢惠的為夫君納妾添通房。她倒好,自己生不出還不許二郎納妾,眼看著二郎就要三十五歲了,膝下只有曜兒一根獨苗苗。”

凌老爹不耐煩溫氏的喋喋不休,“就你話多,琬琬和珺珺不是咱凌家的孩子?琬琬先不說,就說珺珺,如果這回她被選上了,這是咱們凌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提起凌珺珺,溫氏是一百個不喜歡,覺得她跟范瑾的模樣和脾性一脈相傳,都是討人厭的那種。但凌老爹卻十分看重小孫女,溫氏怕被訓斥,也就不敢在他面前說凌珺珺不好的話。

凌珺珺說不得,對凌琬琬可就沒那么客氣了,“琬琬那丫頭生來就是個不祥的,在她娘肚子里那會,每個大夫看了都說是男丁,結果生下來卻是個丫頭片子。我看吶,定是她將我的大孫子給克沒了。”

“那么多人都在宮里,偏只她一個人落水被送回來,大選的事情與她就無緣了,留在家里,也不知會不會招來什么不好的事情。”

溫氏在這抱怨了一通,她的話被一個灑掃的小丫頭聽了,轉頭就給凌琬琬院子里的銀紅說了。

銀紅氣的跟凌琬琬的大丫鬟雪月抱怨:“老夫人也真是的,咱們姑娘這回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她不安慰也就算了,竟然還說這種誅心的話。”

雪月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小聲一點,姑娘還在睡呢。”

銀紅點了點頭,“雪月姐姐,咱們去外面說。”

兩個丫鬟出去后,凌琬琬擁著被子坐了起來。銀紅的話她聽見了,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樣的感覺。

從宮里回來后,她一直用真心去對待家人,也期待著家人能夠給她同樣的關愛和溫情,有過幾次失望后,她就再也不期待了。

祖父母對她的看重多建立她與二皇子的關系,爹娘對她的關心是出于多年前的愧疚,親妹妹起初還是和善的,久了也就不把她當一回事。只有幼弟凌曜才是這個家里真心待她的人。

凌琬琬這輩子從未想過嫁人,進宮參選前她就為自己謀了一條后路。她就留在家里照顧幼弟,待他長大娶妻后,若妻子是個和善寬容的,她就跟著他們生活,若他的妻子不是個好相處的,她就找個清凈的道觀或尼姑庵,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就在她憧憬日后的生活時,坊間關于她是奸生女的傳言卻漸漸多了起來。有好事者在凌家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竟然還厚著臉皮去姜家找顏娘詢問。

大理寺卿楊之望的夫人秦氏是一個非常喜歡打聽別人家事的女人,聽到關于凌琬琬是奸生女的流言后,迫不及待的給范瑾下了帖子,被范瑾用借口拒了。她還不死心,在身邊人的提醒下,親自上門來找顏娘打聽。

顏娘雖然厭惡范瑾與凌績鳴,但覺得凌琬琬是無辜的,她又不能選擇誰來當她的父母,為何要為父母犯下的錯事受累?

對秦氏這種非要打聽的行為感到十分憎惡,但大理寺卿畢竟官職高于丈夫的官職,她也不好將人趕出去。

“夫人此言差矣,我與凌夫人的恩怨早已過去,這么些年來,也沒有任何往來,她家的事情,我是一無所知。若夫人執意要問,我只能告訴你,凌夫人如今才是凌大人名正言順的妻子,凌大姑娘亦是他們的嫡長女。至于外面關于凌大姑娘是奸生女的傳言,想必是有人故意抹黑凌家吧,畢竟凌二姑娘還留在宮中參選呢!”

秦氏對顏娘的答案非常不滿意,她不悅道:“我今日好心上門替姜夫人打抱不平,姜夫人卻用這樣的話來搪塞我,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顏娘實在不理解秦氏的想法,她上門來干什么自己還不知道嗎,說的大義凜然,其實私下里還不是長舌婦的行徑。

“楊夫人若是不滿意我的答案,那我也沒辦法了。”顏娘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我總不能為了滿足你的惡趣味,而胡編亂造意義的不存在的事實吧?”

“你這是什么態度?”秦氏拉下臉質問。

顏娘也沉了臉,“對于那些不知自重的人,我做不來好言好語。楊夫人若是在我家待得不痛快,那就請回吧。”

說完對著戚氏道:“你代我將楊夫人送到門口,要親自看著她上馬車。”

戚氏應了,對著秦氏做了個請的手勢。秦氏大怒,狠狠地瞪了顏娘一眼,“你給我等著。”

說完氣鼓鼓的走了。

秦氏從姜家離開后,京中的傳言愈演愈烈,還有人傳出顏娘當著秦氏的面承認了凌琬琬的奸生女的身份,顏娘得知后,差點沒氣的吐血。

凌家這邊,聽了傳言的溫氏沖進凌琬琬的院子大罵:“你這個不祥的災星,都是因為你,我們凌家的名聲才被人踐踏的一文不值,你為什么沒被淹死,活著回來是為了禍害凌家嗎。”

凌琬琬一臉平靜的坐在窗邊,對溫氏的咒罵充耳不聞。溫氏氣急,咒罵的話語越來越狠毒。

“祖母是要逼我去死嗎?”

凌琬琬的神情十分淡漠,仿佛在說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溫氏被她的冷靜嚇得后退了兩步。

凌琬琬從一旁的繡筐里拿起剪刀,對著耳邊的頭發剪了下去,“恕我不孝,不能滿足祖母的意愿,因為我還不想死。我想活著,沒有束縛的活著。”

每說一句話,她就剪一縷頭發。范瑾趕到時,看到長女的一頭青絲已經被剪到了肩膀的長度,地上全是散落的長短不一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