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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張樹聲的算計

第226章張樹聲的算計

工業中華第226章張樹聲的算計

淮軍系里面,張樹聲與吳長慶兩人的關系屬于十分密切的那種,所以張樹聲用兵多于吳長慶商議,在得到北寧兵敗的消息后,他最擔心的就是目前被截斷退路的慶字軍,而更大的危機在于,若是越北戰事不利,他這個上任不久的直隸總督的位置那可就有些問題了。

雖然前面有琉球開疆拓土的功勛,不過若是越北太難看的話,這朝野上下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的,而此刻秦鎧的忽然來訪,大有深意啊……

所以,張樹聲破天荒帶著周馥、盛宣懷到內門相迎,笑呵呵的把秦鎧迎進屋子。

一番介紹之后,張樹聲對于孫復倒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與南洋水師合作之后,他可是沒少打聽秦鎧的消息,以他的權勢,這官面的上的消息自然是靈通得很,這孫復現在可是秦鎧手下的第一幕僚,雖然是湘軍出身,這倒也不影響他的看重。

雙方落座后,秦鎧也不繞圈子了,他此行時間緊迫,張樹聲不比李中堂,那位是位極人臣,剩下的就是打壓其他勢力的念頭,而張樹聲卻在某些程度上還是很需要自己的幫助,而且自己恰巧也有能力來幫助他。

“張大人,越北之事恐生大變”秦鎧掏出剛剛抄謄好的電報遞給張樹聲,這其中自然省去了護的機密消息,不過整個戰局的情況卻已經躍然紙上。

周馥接過電報,也就掃了兩眼,這臉上已經忍不住出現了驚異的表情,忙遞送給張樹聲,細看之下,張樹聲雖然是臉色平靜,不過心底早打起了打鼓……

他在得到北寧潰敗的消息后,自然是仔細盤算過越北的戰局,慶字軍素有淮西強軍的名義,而吳長慶在領兵方面也是以沉著穩健著稱,所以此番率4萬余大軍駐防河內,他還是十分放心的,他在后方自然也是出了大手筆,這軍械、糧食更是源源不斷送往越北。

而吳長慶確實是不辱使命,在河內激戰月余,擊斃擊傷法軍數百人,河內戰事的膠著,十分有利于在藩屬國作戰的大清,畢竟法國人遠道而來,不能持久作戰,而且戰損士兵也難以很快補足,而清軍此刻在云南、廣西邊境上早就有近四萬大軍正在積極進行備戰。

而北京城里曾侯與法國人的談判也因為河內戰局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法國公使脫利古強硬的態度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不過,現在這一切顯然都已經是過眼云煙,若是吳長慶無法力挽狂瀾,他可就要頭痛了

而現在,最糟糕的事情已經發生,他指指電報問道:“秦大人,這消息有幾成把握?”

很顯然張樹聲實在無法相信電報中糟糕的局面,秦鎧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說道,“張大人,這消息絕無水分,而且,這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我料此時河內必然已經易手”

這話一出,張樹聲神色也是一緊張,而一旁的周馥、盛宣懷更是面容大變。

張樹聲看了眼周馥,周馥早已領會他的意思,神情緊張的拱手問道:“秦大人,你可是欽差大臣提舉越南護兵事,這局面難道已經無法收拾了嘛?”

“那也未必”秦鎧拿起茶杯不慌不忙的飲上一口。

那幾位可多少有些急,不過此時哪能催他,這些大佬即便是輸光了褲衩,那也還是要保持著體面,褲衩算個球,咱老爺們只要有那玩意在,熬一熬,到時候照樣堅挺,不過此時三雙眼睛可都盯著秦鎧,卻不開口。

秦鎧看了看這三位,事實上,原本歷史上的越北大敗,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張樹聲請辭,而后清政府不得已請出李鴻章來,而正是李鴻章的出山,幾乎就是由他一手確定了越北的方針,那就是不惜代價迅速平息越北戰事,當然,之前戰敗也是個重大的因素。

一切的戰斗,都將最終由紙和筆來決定勝利或者失敗,由紙上的字跡來衡量勝負的尺度,秦鎧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所以他必須、暫時保住張樹聲的位置,這老張放在這位置上,對他而言更有用處

秦鎧朝孫復點點頭,孫復忙拿出身后的一張地圖撲在中間的桌案上,他起身來到桌案前,張樹聲幾個很自然的圍了上來,之間地圖上在山西、河內、北寧插的幾面藍色的旗幟,而宣光、志靈、河內下方的一處位置則貼著數面紅旗。

張樹聲那是領過數萬大軍的人物,自然看懂了其中一些標志,河內下方的那個位置,應該能順利接應河內的慶字軍和其他清兵,不過法國人肯定隨后就到,能否保存清軍的主力,那可就要看駐扎在河內下面的那支軍隊的戰力了

這下他忍不住問道:“秦大人,你在河內下面的陣地布置了多少兵馬?法國人有多少軍隊”

秦鎧點點頭,指了指那兩面紅旗,“這里是我派人構筑的陸兒莊陣地,當初是為了鉗制紅河河道岔口,駐防的有我在越南招募的兩個協6個營的兵力,他們可以在這里阻擊法國人的追擊,所以,我以為吳長慶大人的沉穩,應該能擺脫法國人的追擊”

秦鎧自然不會說,這陣地咱就是故意擺哪里的,等著淮軍、粵軍、桂軍給法國人打慘了,咱出來收拾殘局,所以就扯了這么個理由。

張樹聲聽得也是一臉黑線,這秦鎧只字不提法國人的兵馬,就憑著他在河邊這個陣地、3000兵馬就想阻擊擊破河內、山西三四萬清軍的法國人,怎么聽怎么就不靠譜,不過現在這情況還真是就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他琢磨了下,也就指望這位秦鎧的那三千土著兵馬了

不過這玩意怎么想,怎么著都覺得離譜的很,三四萬大清的精銳就那么著敗了,現在卻要依靠這位秦大人在當地編練訓練的炮灰部隊來拯救,這也太扯蛋了吧

他轉頭就看到旁邊的周馥投過來疑惑的眼光,敢情這廝也跟自己一個念頭,不過現在軍情緊急,淮軍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雖然看起來勝算渺茫,那也好過毫無希望,張樹聲琢磨到這里裝模作樣點了點頭,“秦大人,那可有勞你的大軍了”

秦鎧也知道自己說的這不清不楚的,張樹聲這幾個老油條豈會輕易相信,不過現在可由不得你們不信,不信我信誰啊,整個越北,自從北寧被法國人卡住之后,全部消息的外傳通道可都在護里了。

不過自己此番進京,可是用得著這位直隸總督的面子,這花花轎子大家抬嘛,偌大個中國,自己現在的目標只不過是廣東,至于福建、廣西之地,他也沒放太多希望,不過若是有機會拿下,那自然是當仁不讓。

至于越南嘛,那早就是自己盤中的菜了,法國人想要?門都沒有,咱泱泱大國的藩屬國,什么時候輪得到高盧雞來叫喚大清?整個清政府就沒人把越南當回事,這和法國人耗在那里,也就是為了個面子而已。

他哈哈一笑,拱了拱手,忽然湊到張樹聲耳邊輕聲說道:“張大人,我可聽到一些不利于您的消息,恐怕你要多加提防才是”

張樹聲聽到這話后,顯然身體一僵,不過馬上恢復了正常,側頭看了看秦鎧,笑著說道:“秦大人,那越北之事可就托付給你了,老夫倒有些疑問,不妨到后堂一敘”

“張大人運籌帷幄,我也正好有些問題想請教達人,”秦鎧哈哈一笑,起身拱手說道,然后轉身湊到孫復面前嘀咕了兩句,孫復笑嘻嘻的點頭應下,扯著周馥、盛宣懷兩個聊了起來,這談話歸談話,手上的敬儀禮單可是一人一份的送上。

這戰事歸戰事,那是國家大事,此時已然是談朋友之道的時間了,這敬儀自然是卻之不恭,周馥、盛宣懷應酬之時,早已瞅過禮單了,東西很普通,普通得只剩下銀子,整整白銀一萬兩,兩人寒暄的口吻立刻也親近了許多。

按照大清官場的慣例,這萬兩的敬儀,到了京城里,就是給鐵帽子王爺送的話,封疆大吏也不過是這個額度,沒想到這位秦大人還真是大手筆啊這位秦巡撫可不是個簡單角色,大清官場這幾年來,可沒有一個人能升官如此之快,能升職得如此底氣足

兩位淮軍大佬很快就暫時忘記了孫復這湘軍系統的身份,雙方立刻談論起融洽南洋系統和淮軍利益的話題,這話題秦鎧喜歡……

秦鎧跟著張樹聲進了后院的廳,這里顯然是老張會見重要客人的場所,因為這布置和環境都顯然十分的雅致,地方不大,不過墻壁上的書畫和架子上的古玩,顯示出這里的不俗之處,張樹聲笑呵呵隨意介紹這幾樣他喜愛的玩意。

“烈風,這個是老夫最中意的明宣德青花云龍紋葵口洗,你看這個,南宋的官窯粉青釉紙槌瓶,這個……竹林七賢圖……”

秦鎧光腦里立刻搜索起這些玩意的信息來,不過在他那時代,這些玩意早就絕跡了,即便是共和國的國家博物館里,也沒有張樹聲介紹的這些個玩意,雖然他對于古玩并沒有什么鑒賞能力,更多的只是感慨,但是這么一大票的精品,還是讓他頗為驚訝。

兩人落座后,秦鎧早已收起了好奇的心思,歷史的瑰寶固然可貴,不過現實還是最為重要和實際,現在自己好不容易爬上了高位,開始有機會慢慢積蓄力量,他現在才算是真正踏入了這個變化莫測的官場,這里只有兩種支撐——強大的實力或者是靈活的手腕。

現在自己也算是有些實力,但是這手腕顯然是稚嫩的很,好在有孫復的全力輔佐,加上丁日昌的全心幫助,也是是磕磕碰碰的過來了,而今后的路,老丁也不可能繼續幫上太多忙,更多的是靠自己來爭取。

今天就是他給自己設下的第一道坎,淮軍和北洋水師自己是不可能從李中堂手里拿過來的,不過自己把越南攪成了一團爛泥,卻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來暫時獲得老張的支持,正在琢磨的時候,忽然間香風襲來,身邊已然多了一個淡雅的美女……

“秦大人,這是老夫的侄女瑤兒,”張樹聲嘿嘿一笑,介紹道。

臥槽,侄女……老張你還真能扯啊,有派侄女出來接待客人的道理嘛不過你老張舍得了孩子,咱自然不能掉了穿越眾的臉面秦鎧笑呵呵的側身向一旁的美女拱了拱手,不過這側頭一看,還真是眼前一亮。

這女子不過二八年華,算作后世,也就是高中生年紀,不過這氣質、氣度迥異于普通女孩,秦鎧一見之下,這心跳不爭氣的提速了20,眉目如畫、顧盼若曦,用來形容這位美眉,那也顯了幾分俗氣

秦鎧心中暗道,哇塞,沒想到這時代還有如此氣質美眉,自己看到過光緒后宮美女的照片,用現代眼光看起來,絕對是超級黃臉婆,當然他自然不是精蟲上腦的青年,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穿越眾自然要更具愛心啦

見秦鎧回頭盯著自己看,這叫瑤兒的女孩忽然臉頰上飛出兩抹嫣紅,心中卻多了一份不滿之意,伯父說這位是大清少有的官場新銳,這模樣斯斯文文的年輕官員,看起自己來,竟然是毫不掩飾的露出豬哥臉

好在秦鎧不知道美眉心底的想法,否則難保不吐血三升,自己可是堂堂穿越眾代表,這時代的五好青年,自己的賣相雖然也就比劉德華差那么一點點,怎么算起來也不應該和偉大的豬哥搭上邊吧

秦鎧肆無忌憚的盯著美眉看了幾眼,卻立刻收回了眼光,端起茶杯輕輕呡了一口,轉頭正色問道:“張大人,不知道您對這越南的時局如何判斷”

說到這里,秦鎧倒是很好奇,老張只是叫了瑤兒一個人進來,不過和自己談的事情他都避開了周馥和盛宣懷,為何卻不避開這瑤兒

張樹聲自瑤兒進來之后,就瞇著眼睛仔細觀察著秦鎧,秦鎧肆無忌憚的張狂表到顯露出幾分軍中悍將的模樣,不過在看了瑤兒幾眼后,秦鎧卻立刻神色平靜的開始和自己談論起正事,絲毫沒有一點的情緒波動,這讓他多了幾分贊許之意。

聽到秦鎧的問題,他自然不會主動透露自己的想法,只是反問道:“秦大人,你剛才不是說了嘛,時局糜爛啊你說的不利消息,又是什么呢?”

秦鎧點點頭,微微一笑,“張大人,越北的防御重點就在山西、河內、北寧,若是此三地皆失,而潰兵一路北上,無險可守,朝堂之上,不知道會有什么動靜呢?”

此話一出,張樹聲自然是早明白了秦鎧的意思,若是朝廷問責,自己最大可能就是奪職或者降職,不過自己顯然也不會坐以待斃,這淮軍密布朝野上下的勢力,就是自己最大的屏障,不過這秦烈風和自己談這事,不知道有神馬目的。

自己好不容易到了這大清權力的巔峰,自然容不得任何人才來妨礙自己升官,張樹色此時已經明白的秦鎧所指的東西——戰果,在糜爛的戰局中,只有拿出出人意料的戰果,現在才能挽救他的聲望和淮軍失利的惡果。

不過現在的局面下,張樹聲琢磨了一下,自己也沒法子處置,反正越北的事情他鐵了心在幕后了,指望這位秦巡撫能妙筆生花了但是這朝堂上的事情,卻是必須要立刻解決了,這讓他立刻想到了恭親王奕

而秦鎧的目的很簡單,利用這次越北戰事失利,暫時把張樹聲拉上自己的船,這越北的破船,若是沉了的話,這些大佬們一個二個都沒好果子吃,所以張樹聲很難拒絕自己伸出的橄欖枝,若是歷史還在沿著原本的軌跡,那恭親王奕的倒臺就在眼前了

不過自己在這其中可沒少加佐料,恭親王能不能倒臺還是存在不確定性的,但是,他很明白一點,恭親王在臺上,對于自己并沒有太多好處,這次朝堂上對自己的種種彈劾,這其中難保與他有些關聯。

張樹聲也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秦大人,你難道認為這次越北的事情會鬧大?”

秦鎧點了點頭,又遞上一封奏折,“張大人,這是我準備上的一封折子,其中已經為大人添上一筆,不知是否中意”

張樹聲臉色有些怪異,接過折子仔細一看,也是大吃一驚,抬眼看了看對面正在喝茶,而且還不時和一旁的瑤兒聊上幾句的秦鎧,心中不禁冒出來一個大大疑能臣還是奸雄?。

秦鎧在折子里,輕輕松松把襲擊西貢的功勞分了一半給北洋水師,當然,北洋連威海衛都沒出過,但是這時代,扯謊根本就是一件絲毫無需掩飾的事情,尤其是官場上,原本就是處處充斥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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