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驚夢

第十三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蜀州府衙

在后院的一間廂房之內,吳憂正悶悶不樂的坐在臥榻之上,滿臉的委屈;而在吳憂身旁,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正在輕聲安慰,一邊安慰,一邊惡狠狠的瞪了吳廣文幾眼,讓一旁的吳廣文顯得十分的憋屈。

“爹,你答應過我的要讓肖憫月當我的媳婦,現在可好,你這么一弄,整個肖家都垮了,肖憫月更不會答應了”吳憂像一個小孩一樣,極力的訴說著自己內心的不滿,時不時的還拽一下身邊的婦人衣角,活脫脫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

“你說你這辦的什么事,我告訴你,姓吳的,要是憂兒這事給黃了,老娘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婦人絲毫不給吳廣文面子,萬萬沒有想到,這堂堂的蜀州知府吳廣文居然如此懼內。

“夫人,有的事情你們不懂,這跟憂兒娶肖憫月有什么關系”吳廣文實在受不了婦人的責罵,一屁股狠狠的做在了太師椅上,忍不住頂了幾句。

“哎呦,你還有理了是吧,告訴你,我不懂你的那些什么破事,反正我告訴你,肖憫月這媳婦,我們家憂兒娶定了,剩下的,你看著辦吧”婦人見吳廣文還來了脾氣,頓時有些火冒三丈,起身指著吳廣文又是一頓責罵,見吳廣文不吭聲,這才回身坐在吳憂身邊,輕聲安撫。

“夫人,你聽我說,實話告訴你,憂兒的事情為夫的早就想好了;這蜀州城誰說了算?不還是我嗎?這五車私鹽我說值三百萬兩,那就是三百萬兩,我說不止三百萬兩,那就不止三百萬兩,明白嗎?”吳廣文起身來到婦人身邊,又看了看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搖了搖頭,無奈的說到。

“別和老娘說那些沒用的,老娘也聽不懂,直接說吧,你想怎么辦”婦人看上去極其的潑辣,絲毫不聽吳廣文的解釋。

“這你還不懂嗎?現在我給肖廷羽說的是三百萬兩,等他把這三百萬兩籌齊了,這肖家也算是垮了,到時候坐地起價,要他肖憫月做我的兒媳婦,這還不是手到擒來?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只好送他到牢房里去頤養天年了;等肖廷羽進去了,你說,這肖憫月還能跑得了?”吳廣文精明一世,處處算計別人,可是唯獨對眼前的這對母子倆,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爹,你說的可是真的?”吳憂一聽,有戲,立馬不哭不鬧了。

“廢話,真不知道怎么生了你這么敗家玩意”一聽吳憂說話,吳廣文就來氣,要是換做別人,早就一巴掌拍死了;可是虎毒不食子,這偏偏是自己的親兒子,雖然不成什么器,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血脈。

“怎么生的?你說怎么生的?當初給你們吳家生出這個寶貝兒子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說?現在倒好,怪誰呢?怪我啊?”婦人一聽,這話中有話啊,起身徑直奔著吳廣文就去了。

“夫人”吳廣文一聲長嘆,趕緊后退了幾步。

“這事情也算是了了,夫人就別生氣了,好吧”見勢不對,吳廣文趕緊求饒。

“那要是到時候肖憫月不愿意怎么辦?”婦人畢竟是婦人,雖然嘴上說得多么的狠,多么的兇,但是畢竟是個女人,心地自然沒有吳廣文那么兇狠。

“到時候可由不得她了,夫人就放心吧”說到此處,吳廣文眼中閃過一絲兇光,與剛剛在婦人面前表現的唯唯諾諾格格不入。

呂府也坐落在城北,位于肖府的南邊,更靠近城南方向,用呂守財的話來說,沾沾權貴的貴氣;呂府不光從院落的布局還是門面的裝潢都比肖家氣派了很多,高高掛在屋檐之下的‘呂府’二字金光閃閃,那可是鍍金的;呂府大門為三開門,中間略大,兩邊略小,同樣的朱紅色油漆大門,更顯得巍峨氣派;大門之外正對的照壁之上,雕刻著一個巨大的福字,這福字可不是一般磚墻上雕刻的,而是用上好的玉石雕刻好了之后,硬鑲嵌在墻上的。

呂府是個七進七出的四合大院,別的不說,就是在蜀州城這么大的一出別院,也足以讓普通的平頭百姓望而卻步。

在呂府的一處庭院之中,此刻呂仁正滿臉通紅的看著呂守財,兩人似乎像是爭吵過一樣;而兩人身后的丫鬟雖然大氣都不敢出,可是也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想必是見慣了二人的爭吵。

“爹,今日為何不讓我出門,你知道今日是肖老爺子的壽宴,你把我關在家里一整天,你讓我以后怎么去面對憫月?”呂仁一邊說著,一邊啃著手中的蘋果,場面有些滑稽。

“爹也是逼不得已,還有啊,以后不要跟肖家來往了,知道嗎?”呂守財坐在石凳之上,苦口婆心的說到。

“為什么?爹,我老感覺那天深夜你去趟府衙之后就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呂仁似乎看出了什么,兩眼看得呂守財心里直發毛。

“我...我有什么事情瞞著你,那天去府衙,還不是因為你個小王八蛋打了吳家少爺的人,爹那是去給你擦屁股,沒良心的東西”被呂仁說到了心事,呂守財顯得有些吞吞吐吐,趕緊搪塞過去。

“不是的,爹,是吳憂那小子欺人太甚,孩兒不得已才出手教訓了他,誰叫他動起了憫月的歪主意的”呂仁噘著嘴,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就上火,真恨不得連吳憂也一起打一頓。

“你還說,你還說,整體就知道憫月憫月的,那肖憫月是你什么人啊,比你親爹還親啊”呂守財就跟老頑童一樣,一聽到呂仁叫憫月叫的那么親切就嫉妒,自己可是他的親爹,也不見叫得這么親切過啊。

“他是你未來的兒媳婦”呂仁昂著頭,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

“你...你...你...氣死你老爹我算了”呂守財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喝了一口茶。

“你們都下去吧,看著老爺我煩死了”或許是找不到出氣筒了,呂守財回頭對著身后的丫鬟就是一頓訓斥,想必丫鬟們也是習慣了,面無表情的施了一個禮,便轉身離開了。

“反正不管怎么說,以后不允許你再和肖家來往了”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呂守財一反常態的阻止呂仁與肖憫月往來。

“爹,是不是肖家發生了什么事?”雖說呂仁也算是一個不怎么成器公子哥,但是腦子可不笨,想起當日在大明寺發生的事情,又想起呂守財深夜去府衙找吳廣文,現在又極力的阻止自己再和肖家聯系,難不成因為那日的原因,吳廣文要對肖家不利?

“肖家?肖家能有什么事啊,沒什么事,反正你以后別和肖家來往了,天色已晚,趕緊睡覺去吧”呂守財萬萬沒有想到,呂仁居然能想到這一點上去,頓時心中一驚,生怕一會繼續說下去,會有所紕漏,趕緊起身,準備離開。

“我知道,一定是吳廣文氣不過他兒子被我欺負了,又不好找我們呂家,就把矛頭指向了肖家,是吧?”呂守財越心虛,呂仁就證明自己越是對的。

“誰告訴你的?”呂守財猛的轉過身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呂仁。

“爹,你就說是不是吧”呂仁心系肖憫月,也難得和呂守財磨嘰,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起來。

“不是”呂守財咬緊牙關,死不承認。

“你撒謊”這樣一來,呂仁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就別問了好不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放著你這美好的生活不過,非得琢磨這事干什么呢?別鬧了,趕緊睡覺去吧,你上次不是說喜歡城北的那座小別院嗎?爹明天就給你買,好不好?”呂守財實在受不呂仁的軟磨硬泡了,就差給自己家的這個小祖宗跪下了,誰叫他是呂家的九代單傳呢?自己老來得子,就這么一個香火。

“不要,那座別院是我想買來送給憫月的,現在買來還有什么用啊,你必須告訴我,這肖家到底怎么了?”這軟的也不行,硬的也不行,呂仁的一席話,差點讓呂守財給氣炸了。

“你......天下那么多美女,你為什么非得看上那肖家的肖憫月,她有什么好的啊?她爹比你爹有錢嗎?她比天上的仙女還漂亮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呂守財氣得渾身發抖。

“天上的仙女你能給我弄來嗎?”呂仁沒好氣的說到,給了呂守財一個白眼。

“我...我...我...”呂守財直接被呂仁這話給弄得語無倫次,這我上哪里給你弄仙女去啊,要能弄,我不早給你弄來了嗎?

“好了,我也難得和你說那么多了,反正從今日起,不準你再和肖家來往”呂守財心一橫,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我不管,誰也阻攔不了我去見憫月,你不要我出去,我就翻墻出去”自小呂守財一直都是處處寵著、遷就著呂仁,從來沒有如此堅決過,呂仁看著架勢,感覺其中之事一定非同小可,自己當然更不能妥協了。

“哼,你試試,招財進寶”呂守財話音一落,兩個十五六歲左右的侍從便出現在了跟前。

“老爺,有什么吩咐”二人隱晦的看了一眼呂仁,趕緊低下了頭。

“將少爺帶回雅居去,好好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離開雅居一步”呂守財實在是沒有辦法,這也是第一次限制呂仁的自由。

“是,老爺”二人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趁呂守財不注意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呂仁,做了一個鬼臉。

“哼,你們兩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里有什么算盤,如果私自放少爺出來,我就叫人直接將你們兩個杖斃”招財進寶的小心思絲毫沒有逃過呂守財的眼睛,此話一出,二人無奈的看了看呂仁,似乎在說,少爺,這下只能委屈你了。

“爹”呂仁剛想說什么,被呂守財給打斷了。

“還有,我會讓你師傅一直守著你,其他的心思,你就收斂起來吧”說完,呂守財轉身離開了,這對于呂仁來說簡直就是死刑,對于自己這個師傅,呂仁知道,雖然疼愛自己,可是對于呂守財的話,那可是言聽計從。

無奈之下,呂仁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夜空。

兒啊,你可別怪為父啊,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不管別人如何看待為父,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過得比別人更好。

v本\文/來自\瓜v\v子小/說\網WWw.GZBP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