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配不上我

第十章 小命不值錢

這一路上的顛簸,到了地方虞七便像只小雞一般被捆著雙手抓著脖頸提溜著上樓,扔到一個裝潢五彩的房間內。

緊接著門便被關上,室內縈繞的馥郁香氣慢慢飄散進鼻子。

虞七縮著身子蹭到墻角,離第五胤越遠越好。

她腦子開始飛快思索,該如何反制,冷靜比任何都重要。可麻煩的是,她對欒京絲毫不熟,在七拐八拐之后壓根不知此乃何處。

“說說吧,你覺得本皇子哪里熟悉了?”

第五胤自在靠上榻,手搭在膝蓋上,似笑非笑的睨著虞七。

虞七只想活下來,頭搖得比撥浪鼓還響。

“沒有,哪里熟悉了,完全沒有。我一個小百姓,怎么可能見過尊貴的五皇子殿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是嗎,那可能是本皇子聽錯了。”

“對對對,誤會誤會。”

虞七點頭如搗蒜。

“嗯,明白。容庇,這是個刺客,你看著辦罷。”

“我不是刺客!”

伴隨著一聲破窗之聲,木頭窗戶比紙糊的還不結實,被一雙黑靴一腳踢破。一身黑色侍衛裝束的男子手握寒刀躍進屋內,朝虞七步步逼近。她驚慌起來。虞七你不能慌,穩住,能贏!

虞七膝蓋在地上摩擦,步步后退:“這是個誤會,真的是誤會。你們信嗎?”

第五胤嗤笑一聲:“平沙關三字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吧,怎么,莫非你在那兒見過本殿?”

沒辦法,關于認出第五胤一事她一定不能承認。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虞七狠狠咬舌頭,驀地眼淚花子涌上來:“五皇子啊,這不過都是民女想引起您注意胡謅出來的啊。您相信這世上有一見鐘情嗎?民女今日一見便……喜歡上了您,刻意用這樣的方式,若您覺得這是冒犯,民女便認了,若因此能死在您手上,也算是不枉此生。生不能做您的人,死能做您的鬼也是極好的。”

虞七偷偷用噼里啪啦掉眼淚水兒的眼睛縫兒瞄他,發現他皺著俊眉若有所思,似有幾分生了惻隱之心。她索性哭得愈發盡興,掩唇啜泣,話本子里都說這樣弱柳扶風的女子最容易叫男人生出保護欲。

也許……當真有點效果?

“爺,這……”

“繼續。”

“是。”

容庇繼續朝虞七靠近,近到虞七刀出鞘的聲音已近在遲尺。

等等,劇情發展不對啊。

虞七咬牙,什么裝柔弱,話本子都是騙人的!

可話都放出去了,還不如孤注一擲。

“若能讓民女死在五皇子身邊,也算死得其所了,啊,來罷……”她閉上眼,昂起脖頸視死如歸。

滴答滴答。

房內水滴石板發出微弱的聲響,也是時間流逝的警告。

每一滴,都敲在虞七心頭。

寂靜了數息,她到容庇收刀從窗戶翻出去的聲音,虞七慢慢放松肩膀,知道自己賭贏了。

她悄然掀開一只眼皮,正巧對上榻上之人正冷睨著自己冰冷目光,立刻又如寒蟬過身,端端正正跪好,朝他露出討好的笑。

“還要演嗎?”

“呵呵,真情流露。”干笑兩聲。

“別廢話了,我們在平沙關見過面,我說我要你手上的東西。”

不是疑問,是陳述。

冰冷的聲線讓虞七心弦瞬間再次緊繃,而后她卻覺得又像什么被戳破了,再不用藏著掖著,像大夏天里穿貂,在旁觀者眼里就是一傻子。

也罷。

“是,我和殿下見過面。但至于你說的東西是什么,我毫不知情。”

第五胤盯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眨不眨,想從她眼里看出點破綻。可惜,絲毫沒有。這雙眼比起暗衛里受過訓練的還要沉靜,不敢想象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所擁有。

但所有的謊言,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都會是不堪一擊的。

第五胤瞥到肘邊的酒具,眸光一轉,笑了。

他從酒壺中倒出一杯酒,手指發力,那酒杯便旋轉著躍過空中,落在小姑娘面前,只微微灑出一滴。

這份巧勁,絕了!

第五胤似是很滿意虞七臉上出現的所謂叫做驚訝的表情,勾起唇角,抬手在自己耳垂上摩挲:“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想走也可以。喝掉它,我就放你離開。”

“這是什么?”

虞七防備盯著他。

“毒酒。”

“說笑呢吧!?”

“你覺得呢。”

“……”虞七尷尬僵在臉上,“那你又覺得我會喝?”

“你可以試試,只不過走不出這個房間而已。喝了你還有一個月可活,只要說出真話,本殿可以考慮給你解開,不喝……嗬嗬。”第五胤不得不承認,虞七咬著牙憋著憤怒的模樣完美取悅了他。

他愜意地瞇起眼。

當然他也想看看,虞七所言真假。

事實證明,他猜中了。

小姑娘用拙劣的演技上演了一幕:“不小心”打翻酒杯后的手足無措賊喊捉賊。

“呀,它它它,灑了。”

這種小伎倆,第五胤掀唇:“那就舔干凈,別浪費。”

“舔舔、舔?”

虞七瞪大的眼眸里滿是不敢置信。哪怕隔著烏黑的眼珠子,那些臟話也迫不及待想往外冒。

“這樣不好吧殿下。我怎么說也是個大活人,死在這里豈不是弄臟了殿下這么華貴的屋子,不妥不妥。”

“容庇,喂她喝。”

話音剛落,黑衣勁裝的容庇又再次從窗戶處翻進來。出鞘的刀芒橫在她的脖頸間,冰涼硌人。

下作!盡知道靠武力壓人。

“別過來,我喝。”虞七拾起倒在地上的酒杯,入手一片冰涼。那杯肚里就只剩下淺淺幾滴,透明的色澤,刺鼻的酒味。

她緊閉眼,繃著下巴艱難地伸出舌頭,去觸碰一下杯肚。容庇就立在她身旁,她不敢作假。

“這樣……總滿意了吧!”

她目光里滿是恨意,死死地攫住第五胤,狠狠擦干嘴巴,恨不得將剛才舌尖上蘸上的火辣辣的毒酒都在袖子上抹干凈才好。

“別白費力氣了,沾之即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殿的奴婢。給你一個月時間,告訴本殿那東西的下落,我給你解藥。還有,管好你的嘴,什么不該說的若是傳出去了……”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您啊,變、態!

“您就算問幾遍,也依舊是哪個答案,不知道。還有……”

還沒說完,便聽聞屋子外傳來吵吵嚷嚷之聲。

吵嚷之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頓時眼眸一亮,如見救命稻草一般,手指扣地,恨不得即刻沖出去,卻不敢妄動分毫。

“容庇,送她出去。”

虞七正納悶為何會如此爽快便放過她:“我還沒說完,等等,我該怎么找你拿解藥?”

然而沒等到回復,她便被推搡出房間外。

通過走廊向下望去,只見三層樓高的筒子狀建筑里塞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準確地說是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姿態妖艷巧笑嫣然的年輕女人。

這里,是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