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寡

第197章 第一次見鬼兒子

韋凈雪退出了柳懷袖的夢,柳懷袖也就醒了。

她醒來,撩起床幔,依然看見夏梅和冬菁趴在案臺上,睡得昏沉。

她起身,走到夏梅冬菁的身邊,輕輕地推了一推她們。她很擔心韋凈雪在夢里對她說的話都是謊言,仍還存著害她的心,但慶幸的是,她輕輕一搖,夏梅和冬菁便就醒來了。

“小……小姐!”夏梅揉著眼睛,迷迷糊糊間瞧見柳懷袖身著褻衣,靜悄悄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便就大吃一驚,趕緊跳了起來,還順手掐了冬菁一記,將她給掐醒了。

“小姐!奴婢錯了!實在萬萬不該在小姐醒來的時候還睡著!”夏梅冬菁昨夜被韋凈雪作了祟,所以映月樓里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楊晟涵和鳴翠在房間里進進出出的也都沒有驚醒過她們,所以她們一點都不知道昨夜里生了什么事情。一醒來便就看見柳懷袖站在面前,自然是嚇得手足無措。

“小姐,我們這邊就去給您打水來洗漱!”夏梅禮了一禮身子,見柳懷袖毫無責怪之意,便就慌張地拉著冬菁退出了屋外。

退出屋外后,冬菁眼尖,瞧見在院子里打拳練身的楊晟涵,頓時喜上眉梢,扯了扯夏梅,喜道:“夏梅你看,那人是不是王爺?”

夏梅看了一眼,果真是楊晟涵,頓時也吃了一驚,不知道楊晟涵是什么時候來的。但她對冬菁的喜色是感到十分不開心的,她拉下臉來,道:“王爺就算來了映月樓,你也不必高興成這般模樣吧!”

冬菁笑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這是為我們小姐高興呢!我還以為自從那天晚上王爺走后,王爺便就不會再來了。而且還討厭我們小姐了,可現在看來,王爺心里面還是有我們小姐的!”

“是呀!”夏梅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們手腳利索地打水回來給柳懷袖洗漱,一進屋子,夏梅便就開心地對柳懷袖嚷道:“小姐!你猜,我在院子里瞧見了什么人?”

柳懷袖此刻坐在妝臺邊上梳頭,聽后。忍不住側目:“是誰?”

夏梅道:“是王爺!王爺回來了!”

“他昨夜便就來了。”柳懷袖道。但楊晟涵竟然沒有回去陪他的“兒子”,也確實是令她感到十分驚訝的。

夏梅把水放在架子上,“咦”了一聲。道:“王爺昨夜便就來了?我們怎么都不知道?”

“你們昨夜誰死了,雷打不動,豬拱不動。”

夏梅和冬菁臉色一紅,冬菁道:“小姐你這是在笑話我們睡得像豬一樣么?”

夏梅也道:“小姐你也莫要笑話我們了。昨夜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兒。我們本來不困倦的,但忽然之間。似乎有一陣風吹到我的臉面上來了,這一吹,我瞌睡蟲便就上來了,不知怎么的。就睡下去了!”

冬菁“咦”了一聲,吃驚地道:“我也是如此!”

柳懷袖不用她們解釋,也知道這是韋凈雪昨夜搞的鬼。韋凈雪要害她。所以就放倒了她們,如果不放倒她們。她又怎么敢放開膽子來害她呢?

兩人給柳懷袖好好地梳洗了一番,等梳洗干爽,長盤起,夏梅現柳懷袖脖子上的指印,不由得大吃一驚,低下頭來查看:“小姐,你脖子上究竟是怎么了?”

“沒事。”柳懷袖摸了摸脖子,在銅鏡里看到自己脖子上雖然還有指印,卻比昨夜里淡了些,而臉上的紅腫更是消退了,楊晟涵的法子竟如此的管用!

“給我找件高領的衣裳,這痕跡可不能讓別人看見了去。”柳懷袖吩咐道。

“是。”夏梅冬菁給柳懷袖找來了一件高領的衣裳,這一打理清楚,昨夜里生的所有痕跡都被遮掩了過去,誰也看不出來,柳懷袖昨夜里險些喪命了去。

夏梅心疼地摸摸她的頭,說道:“小姐,昨夜里是不是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呀?我方才給你梳頭的時候,現你有一些尾似乎是被燒焦了一般!難道在我和冬菁睡著的時候,映月樓里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嗎?”

果然還是自家的丫鬟最心疼自己!

柳懷袖心道,想起昨夜鳴翠對自己怒目而視,便不由得唏噓。

她走出房門,果真看見楊晟涵在院子里打拳。

這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楊晟涵本身就是一個武將,一個厲害的武將如若喜好睡懶覺,那便就不能成為一個厲害的武將了。楊晟涵之所以能能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那并非是浪得虛名的,他每日都是聞雞起舞,在無名院里的時候,柳懷袖往往醒來便就能看見楊晟涵在院子里練拳了。

只是,這一次卻稍有不同。

小邪竟然不懼清晨稀薄的陽光,跟在楊晟涵的身后,有樣學樣地跟著楊晟涵打拳。

那小模樣,竟然還學得十足十地像!

柳懷袖知道了小邪是天資聰慧的,但看他一學就會的樣子,便忍不住心想:也許小邪天生就有練武的天賦吧,若是他真的能生為麟王的子嗣,也一定能像麟王一樣成為人中佼佼者,名震天下。

她哪兒知道,小邪并非是第一次跟著楊晟涵學拳,而是前生,從學會走路起,就喜歡跟在爹爹的身后,爹爹做什么,小邪就做什么;爹爹打拳,小邪就學打拳。這小小的娃子,從連走路都站不穩,說話還咿咿呀呀,就跟著爹爹學打拳,到長大后,打起拳來虎虎生風,也是經過了不少年的錘煉。

她坐下來,看著那對父子在樹蔭下一板一眼地練拳,不知不覺中,一抹柔意浮現在臉上。

她有個孩子,若是前世沒有遇見她,那也應該跟小邪一樣大了吧?

她苦澀地想著。

她坐在屋檐下,靜靜地看著楊晟涵和小邪練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拳,直到陽光變得猛烈了些,小邪身上的黑煙被驅散了不少,這才難耐地跑回屋檐下來,沖她乖巧地喊了一聲“娘親”!

若不是有人在身旁,她真想掐著小邪的臉蛋問他昨晚上上哪兒去了,害得她差點兒丟了性命。

小邪沒有留意過她的脖子,現在她穿的又是高領衣裳,自然就更看不見昨夜的痕跡了,若是他看見,那一定會翻遍整個麟王府也會把韋凈雪給揪出來,然后剝皮扒筋,扔進滾燙的油里面炸了!

不一會兒,楊晟涵便停下了練拳,走了回來。

“見過王爺!”柳懷袖起身,對他行了一禮。

楊晟涵擦擦汗,對她柔柔笑道:“袖兒,你醒啦?”

柳懷袖笑道:“太陽都曬屁股啦,我自然得起身了!”

楊晟涵“咦”了一聲,奇怪地打量了柳懷袖一下。

柳懷袖這般倔強、而又喜歡得理不饒人的丫頭,今日對他說話竟然會這么柔軟?太不像平日的她了!難道……是因為昨晚那個雞蛋的功勞?

“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嗎?”楊晟涵關懷地問。

柳懷袖道:“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王爺,我還以為你昨夜等我睡下之后,便就回行吟樓去了呢!”

楊晟涵道:“沒到天亮,我又哪放得下心,離你而去?”

柳懷袖道:“但現在天已經亮了,王爺不也是沒有離開嗎?”

小邪撓撓頭,和夏梅冬菁一樣,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心道:這兩人說話怎么這么讓人聽不明白呀?真是要多肉麻,有多肉麻的!

楊晟涵尷尬地說道:“我還有些事情想問你呢,在沒問清楚之前,我又怎么舍得離開?”

“誒喲……”小邪渾身一震,摸摸手臂,上面全都是雞皮疙瘩!

柳懷袖苦笑極了,低頭瞅了一眼小邪,便就知道這一次是逃不過去了,于是便道:“王爺還是先去換一身衣服吧,大白天的穿著一身夜行衣,也不怕別人將你當賊了?”

“咳咳!”楊晟涵臉一紅,尷尬極了。幸好他前些日子都住映月樓,映月樓里還留了幾件他的衣物,所以他下去換好了衣物便就回靈堂里來見柳懷袖了。

他一進屋,便到柳懷袖的身邊坐下,從懷里面如視珍寶地掏出了一個瓶子。他從瓶子里倒出了幾滴液體,涂抹在了眼皮上。

柳懷袖奇怪地問道:“王爺,你在做什么呢?”

楊晟涵擔心柳懷袖還會對自己說謊,便也就撒了一個小小的謊:“近來眼睛不太好使,林老就給我開了點眼藥水,說是保養眼睛用的。”

柳懷袖取笑道:“王爺正值壯年,眼睛就不好使了?那老了以后該怎么辦呢?”

“老了,你便做我的拐棍唄!我老的時候,你應該還很年輕。”楊晟涵道。他抹完了“眼藥水”,眼睛里不容沙,自然也容不下其他東西,所以他滴完“眼藥水”,自然也不好受,于是便就閉目養神了一會兒。

他感覺到,有一個呼吸輕輕地噴在了自己的臉上。

那一定是柳懷袖。

沒想到柳懷袖竟然會貼得自己這么近!

楊晟涵頓時春心萌動了。

他深吸一口氣,張開了眼。

頓時嚇得翻了椅子。

“奶奶個熊的,怎么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