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第兩百一十九章 薄涼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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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帝王之尊作襯,我這回東辰殿的路,極盡風光。

在側相伴的他,容光煥發的臉上洋溢的,盡是大權在握的恣意和專橫,而于我而言,這排場甚是無感,甚至是排斥。

剛踏入東辰殿門檻,晉兒的哭鬧聲從內殿里飄出,跪伏滿地的宮人越發顯得誠惶誠恐。

我還盤算著如何擺脫容舒玄的糾纏,他此時倒是主動放手,先一步入了內殿。

“怎么聽見只小貓貓哭啞了嗓子,晉兒跟父皇說說,誰哭得如此傷心啊?”

大步流星上前從小梅身邊抱起晉兒,容舒玄一改人前威嚴,搖身一變成溫柔和藹的慈父。

“乖,這不你瞧,父皇和母后不是都在這兒?晉兒再哭鬧下去,外人可要笑話你膽小黏人的。”

左右撇去晉兒兩行淚,溫和撫拍著晉兒起伏的背脊間,容舒玄竟不嫌臟的,用袖口為孩子把去塞滿鼻腔的鼻水。

我僵在原地,也是看得嘔心。

可哭鬧的晉兒并不太買容舒玄的帳,反而如受了什么驚嚇似的,在他懷里拼命地亂掙亂動著,撲騰著小手朝我求抱。

“來母親這兒,晉兒乖,不哭。”

迅速上前從容舒玄懷里接過孩子,我又是親又是哄地安撫了小會兒,晉兒竟然神奇地在我懷中消停下哭鬧。

見狀,容舒玄也是一臉苦惱地搖搖頭:“這段日子孩子真是被你寵壞了,現如今一刻都離不開你。”

我細細為晉兒整理上衣衫:“我也一刻離開晉兒。我是他親母,孩子小,黏我很正常。”

“孤也是他親父,怎么不見晉兒他親近孤?”

扯到孩子的問題上,我倒沒給這位不可一世的天子多留臉面。

“什么叫養孩子?顧名思義得付出無數心力。想不勞而獲,坐享其成,天下間哪里有這般好事?再者,孩子是世間心性最單純敏感的人,你這滿身殺戮戾氣的天子,他不抗拒害怕你才顯得奇怪。”

“男孩子不同于女娃,不該太嬌慣著養。”

面上微微顯出不悅,容舒玄左右不好發作間,轉了個孩子的話題與我談到。

“晉兒畢竟是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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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人選,如今已經到讀書斷理的適齡年紀,該正兒八經地為他擇為太傅,為他啟蒙開智了。”

我略驚:“晉兒雖現在病情有所好轉,可現下仍不能開口說話,你叫他如何讀書識字?且以我觀之,晉兒的性格根本不適合什么太子儲君,不過把你自己的意愿加強在一個孩子身上,會束縛他的天性懂不懂?這事還是緩緩再說。”

“一刻都不會緩。”

本以為自己表述地夠委婉,夠誠心,可不想聽進容舒玄耳里,換了地卻是他一句執拗否定。

“孤心意已決,年祭時便會宣布立晉兒為太子的旨意;別說晉兒此時不肯開口說話,就真是個傻子,孤也要把他推上這至尊之巔上。”

“你真是專橫無理!!”

我被容舒玄氣得心塞,可礙于孩子在懷不好發作,遂還是忍了下來。

“對啊,如今整個大歷天下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敗都沒有敢說你個不字。隨便!”

“既立太子,可不能隨隨便便。”

靠近一步,容舒玄撫了撫我懷中晉兒的發頂,篤定不悔。

“所謂‘一半父母一半師’,孩子將來的成敗,引導之師人選斷然不可有半點馬虎。回頭孤會擬幾個太子太傅的人選送來,你也替晉兒參詳參詳。”

“免了,你自己慢慢搗騰吧。”

只覺和他多說一句都嫌累,我抱著晉兒坐到一邊椅子上,當容舒玄不存在般跟孩子逗樂起來。

這故意冷落的光景下,容舒玄倒是自得其樂,徑直落座一旁,讓宮人上了杯好茶靜聽我給孩子講故事。

一個精彩處,晉兒樂呵一笑暖得滿堂歡,不想裕興火急火燎地從殿外闖進來。

撲通人前一跪,裕興什么都沒說,可卻生生攪了這里的好氣氛。

容舒玄凝眉不悅地問到:“剛晉了內務府總管,威風了不少間你倒是哪里都敢闖啊。”

“皇上息怒,若不是出了棘手事,奴才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敢擅闖東辰殿!”

咚咚咚跪叩三大響,杜裕興這著急讓人瞧不明來意。

“何事慌張?”

“啟稟皇上,就在半

個時辰前,景陽公主和玉妃在凌華殿中雙雙自縊,歿了!”

驚聞瞬時攛掇起我的心浪翻滾,手不自覺地把椅子把扣緊。

景陽公主乃先帝胞妹,容舒玄的親姑姑,被指婚于顧家禮長兄顧家義為妻,膝下育有兩子一女;而玉妃顧馨,年芳二一,正是景陽公主與顧家義之女。

此時母女倆雙雙在凌華殿中自縊,想來與顧家這場覆滅難脫干系。

“姑姑還是這般死腦筋。”

喃喃自語間,容舒玄帶著幾分沒落看向我,仿佛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安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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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著,最怕沒有任何盼頭。景陽公主早年喪夫,含辛茹苦養大的兩個兒子,此時都因參與顧家造反而被處死,打擊自然不言而喻;而玉妃亦是知曉母族覆滅,日后必定在宮中日子舉步維艱,故也跟著景陽公主滅了茍且偷生的念頭。”

容舒玄道:“原想著,讓她們母女在同住在一起,彼此慰藉間能化解心中對孤的怨氣,不想到頭來落了個這般結局,真真是白費了孤一片苦心。”

哼哼而笑幾聲,容舒玄頓時抹去煩愁,恢復成那個決斷圣明的天子貌。

“傳孤的口諭,作禮部牽頭,內務府、宗人府協理,安排景陽公主和玉妃身后事,母女二人同葬皇陵,一切喪隨按照公主、皇妃待遇置辦。”

“遵旨。”

領了個明白,杜裕興恭敬在面的三叩首,便快速退出了內殿范圍。

而因這意外,我心里忽然生出了一根刺頭,以至于再接下來很長時間內,我和容舒玄都是處于疑眼相對,欲言又止的狀態。

終于,容舒玄讓我占了上風:“別光眼神暗示,你想什么就正大光明的說。”

我冷笑一過,沒多繞彎子:“景陽公主母女身后都能身葬皇陵,牌入太廟,受子孫萬世香火供奉。那瑩兒呢?”

“瑩兒不行,她乃廢后。”

他的無情對我不意外,也不震驚,相反亦是我期許的答案。

“那好,瑩兒的身后事我來處理,你應該沒意見吧?明日我要去趟寶光寺,取回瑩兒的骨灰,你早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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