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傾城

第五十三章 慢慢深入

“其實,皇后并非是我生母!”岳豐凌毫無征兆地突然開口,方舒薇是被嚇了一跳的,這馬車雖不至于狹小,但也不寬敞,更因為岳豐凌依偎在自己的懷里讓她說有些緊張,不敢出聲,可聽岳豐凌這般開口,她心里是沉甸甸的,難道岳豐凌的身世也藏著什么秘密?回想以前從書籍電視中了解的那陰暗,她不由是為岳豐凌感到悲哀,難道他的生母是這壓榨中的無辜犧牲品?

“不過,我從未見過我的生母,因為我出生的時候她便是難產過世了,我一出生便是由皇后撫養,而對于我生母之事父皇也沒有掩飾,我只要愿意便可以去拜祭。皇后自小對我也算是極好的,而我也是將她當做生身母親看待的。”岳豐凌說起這事的時候,語氣之中有些惆悵,仿佛心口悶著什么一樣。

方舒薇一愣,這么說來,倒是自己想多了吧,這古人生孩子本就是極為兇險的事情,或許真的就是因為難產過世的。“豐凌,既然如此,你為何突然心情低落了呢?”方舒薇問道,這出了宮他便是這樣,定是事出有因的。

“父皇并沒有將太子害我之事告訴母后,也可以說,只有我是堅定是太子害了我,父皇卻是半信半疑的。太子,一直以為都是溫文爾雅的,不比我那時的張狂肆意,他一向都是比較低調的一個人,對人倒也是寬厚。父皇怎么可能相信太子心思會是那般毒辣呢?而且,就算真的坐實了罪名,父皇終究也是下不了手的,畢竟我已經這個樣子了,總不能讓皇室沒了繼承者啊!”岳豐凌有些無奈道,“而母后,在母后心里,終究是偏向于自己親身兒子多些的,我不知道母后究竟明白多少,但是從她對我的話語里面,我也能聽出她是想我不要爭呢!”

方舒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就算岳豐凌表現出來有多么的狂傲,心底終究也是有一些對于親情的希望吧。生在帝王家總是有很多的無奈的,但是你又怎能說他們有多可憐呢?命運賦予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自然也是伴隨著一些悲哀的。對于岳豐凌,她只能選擇默默支持吧,心下一軟,她便是伸手握住了岳豐凌的手,沒有過多的語言,便是十指交纏著,這個男人,有很多很多的缺點,但是他終究是她的丈夫。

似乎這宮里一去,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又有了增進,但是方舒薇對于感情這些事情,便沒有太多的期許,反而有些躲避,她很是安于兩個人目前的樣子,很快也把柳澈的事情給拋之腦后了。

“豐凌,你上次說過你的封地在江南,莫非在那里你有自己的部署?”這日,方舒薇突然問道。

岳豐凌沒有否認,只不動聲色道:“舒薇何以有此一說?”

“賢王府的營生除了京中的一些地皮之外,似乎就沒有什么收入了,但是最近我看賬本的時候發現一些江南方向的錢財流動,有來有去,數目還不小,想來是你在那邊有產業了。”方舒薇說道,她知道岳豐凌似乎很不信任人,就拿著賬本事情來講吧,府上是有專門的做賬先生的,但是這些賬本都是一層層有分類的。賬房那邊的賬就是岳豐凌開始試探她的那些,是一些臺面上的,宮中的賞賜,京中地皮的獲利什么的,條條目目都很清楚,就算是誰來查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近些日子,岳豐凌給她的賬目卻有些不一樣,雖然還是府上的現銀流動,卻已經指向了其他地方。方舒薇細細看了,再回想之前岳豐凌說過他的封地在江南,便是有此一說。

岳豐凌是故意讓方舒薇接觸這些事情的,雖然她一直說自己沒用,幫不上什么忙,而且開始的時候看賬本也是很抵觸。但是隨著一點點的深入,發現她的領悟能力很強,一般的大家閨秀,教習的也都是琴棋書畫方面的,鮮少會讓女人學習算賬,但是方舒薇卻是無師自通一樣,由開始的抵抗,到現在連不明顯的款項流動就能看出來。因此岳豐凌便是故意將難度一點點增加,試探她到底有多少能耐。“我能告訴你我和太子之間的恩怨,便是也知道終有一天要讓你全然知道我的部署,既然你發現了,我也不瞞你,這京中畢竟是天子腳下,父皇不可能讓我壯大,自然我只能將手段放在江南那邊。江南是魚米之鄉,這京都國庫之中的糧食大半都從江南那邊征收而來,那里,是個賺錢的好地方。”

方舒薇抬頭看向岳豐凌,嘴角有些譏笑,說道:“你難道要讓一個女人幫你管賬,你就不怕我到時候會出賣你嗎?”

“舒薇會嗎?”岳豐凌卻是語帶笑意問道。

“你真信任我?”方舒薇反問,他讓她知道了那么多,是信任的吧,但是也有自己看穿的成分在的。連著江南的部署都讓她知道,那一定是信任了,讓岳豐凌這個猜忌之心那么重的人信任自己,自己是不是該很高興。“岳豐凌,你忘記我的身份了嗎?太傅似乎是站在太子那邊的。”方舒薇直言不諱道。

“你會出賣我嗎?”岳豐凌卻也多少知道一些,太傅那邊是親于太子,雖然方政鴻表面上是不說,但是從一再促進自己的二女兒和太子走動就可以看出來了。不過,說起來也是奇怪,這方舒薇身為方家的長女,卻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方家的立場,那邊也不是沒有讓人來提醒她,這女人倒好,每次借他之手將人給擋了回去。岳豐凌不由真的會想,難道這世間真的有人可以不在乎他的面容,不在乎他的暴戾,真的愿意和他相守嗎?這般想的時候,心里有些激蕩,又有些懷疑,卻又難以掩飾心底的喜悅。

“難說哦,要是哪個我落入敵人手中,我這么怕死,怕是對方一用刑,我便會全部招的。”方舒薇半真半假道,若是岳豐凌全然信任她,她定是不會辜負這份信任的。但是她又有些害怕,怕這個男人真的將身價姓名交與她的話,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我怎么會讓自己的女人落入敵手?”岳豐凌卻是有些笑意道,若真到那個時候,他是寧愿殺了她的。

方舒薇卻是說道:“世事難料,最重要的還是放在自己的心里好,誰都不要告訴。”她在提醒岳豐凌的同時,也是在提醒自己。

岳豐凌就像是沒有聽出方舒薇話里意思一樣,只道:“這暗藏的賬目都被你看出來了,我還怎么隱藏呢?”

方舒薇眼中的神色有些復雜,有些迷蒙,有些堅定,又有些無奈,不由說道:“你這是故意要人上賊船啊!”

“有人不正是半推半就著上了?”岳豐凌看她那模樣,心情大好,便是調笑道。

方舒薇有些埋怨地瞪了一樣岳豐凌,其實自己也怪不得他的,是自己要牽涉進來的不是嗎?越陷越深的時候,有些害怕,想反悔卻又發現根本回不了頭了,怕到時候,自己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來幫他了。雖然自己無所擅長,但是這身體里的靈魂畢竟來自千年之后,那累積起來的所見所聞,就算不可以做出決定性的策略,至少可以提點一些吧。方舒薇心中暗自對自己說著這些,便是又看向岳豐凌,正好兩人的視線相對,她心中一震,便是有些逃避一樣眼神游離開,她不敢去想這眼神膠著的原因,很多事情不敢去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