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寧缺緩慢而穩妥地移動著他的豆莢，但有時他的攻擊卻像雨滴一樣快速而隨意。他唯一的戰術就是節省體力，攻擊敵人身體最虛弱的部位。

“這是最快的殺戮方式。”

晁小舒在看這場戰斗。他想到寧缺的大決心和謹慎，以及他年紀輕輕，嘆了口氣。“可惜這小伙子不能修煉，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成為唐帝國的重要資產。”

看著雨中丑陋的尸體和那個手里拿著豆莢氣的小伙子，晁小樹笑了。“你就不能不那么殘忍地殺人嗎？就好像你在鋤地一樣。

寧缺轉過身來，他的豆莢激起了一些血腥。他看了看坐在樓梯上的男人，然后指著天空，氣喘吁吁。“太濕了，鋤地遠不如殺人累人！”

林47街天黑了。老毛筆店的門被推開，然后迅速關上。店內昏暗的燈光像星星一樣閃爍了一會兒，然后消失了。

寧缺摘下重兵器，撕下黑色大傘的布套，脫下濕漉漉的外套。他遞給桑桑，隨口問道：“我挺餓的。面條準備好了嗎？

桑桑給了他一塊干布，高興地點點頭說：“我一會兒給你上來。

桌上端著一碗熱面條。和往常一樣，上面撒了四個花椒，但今天面條里切碎的蔥多了很多。面條上放著炒雞蛋，很不尋常。打獵甚至比鋤頭還要累，讓寧缺渾身濕透，餓得無比。沒有什么比一碗面條和煎雞蛋更能勾起他的胃口了。他放下布，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咽。

桑桑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她很高興看到他喜歡食物。她一邊拿起布給他擦干頭發，一邊不停地提醒他不要吃得太快。

這時，一個男人開始咳嗽。然而，沒有人注意他。被寧缺和他的侍女忽視了許久，男人決定打破沉默。他說：“這碗面聞起來很好吃。

幾個小時前，趙小舒進店時也說過同樣的話。

桑桑繼續擦干寧缺的頭發，仿佛沒有看到這個人，也沒有聽到他的話。不過，寧缺的反應卻和之前不一樣了。他一邊吃一邊喃喃自語：“給他做點面條。

很快，又端上了一碗面條。晁小舒環顧四周，找不到坐的地方。他毫不在意地蹲在寧缺身邊開始吃，卻發現自己的面條和寧缺的不一樣。

四個花椒粒，三十塊切碎的蔥，但沒有煎蛋。

他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寧缺的碗。寧缺瞥了一眼，差點笑出聲來。然后他轉向桑桑。“沒關系，我們不應該刻薄。也給他一個雞蛋。

最后，一個煎雞蛋端到了趙小樹面前。兩人都吃得很開心，離他們不遠的桑桑開始在青銅盆里燒衣服和布套。店里沒人說一句話。

許久之后，寧缺終于放下手中的碗，滿意的向后靠了靠，揉了揉肚子。他轉向晁小樹，道：“我殺了五個多人。你應該重新考慮錢...不要刻薄。記得，我讓桑桑給你加了一個雞蛋。

端著碗的晁小樹看著寧缺，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這就是為什么你對我異常友善。但可以肯定，我會給你2兩銀子。

“成交，”寧缺隨口說道。事實上，他內心有點興奮，桑桑也是如此，她握緊了拳頭，默默地計算著兩千兩銀子會是多少。

桑桑正準備洗碗，晁小樹不情愿地把沒吃完的一碗面遞給她。然后他皺了皺眉，用袖角捂住了嘴。當他放下袖子時，已經沾滿了一片片鮮血。

寧缺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知道這個強壯的中年男子，在之前的慘烈戰斗中受傷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你還好嗎？

晁小樹接過桑桑的一杯茶，微笑著表示感激。他喝了一口，說：“不用擔心我。我在東部城市的一個貧民窟長大。我打了無數次，多次受了重傷。每次，我的敵人看到我渾身是血，以為我再也站不起來了，但我總能給他們一個擊倒性的打擊。

寧缺道：“一個沉浸在武者時代中的打手，竟然可以修煉，變得如此強大。我如此致力于修煉，但我甚至無法進入初始狀態。這是多么可笑。昊天師父肯定是瞎子。

趙小舒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他如何從一個黑幫變成了一個擁有卓越透視等級的大劍圣，背后有一個故事。但對他來說，這個故事不值一提。

“你告訴我，今晚過后，我會看看你到底是誰。

寧缺望著院子的一角。“現在，我有點猜測你的后援是宮里的人。這么強大的背景，難怪不用為長安地方政府煩惱。

“今晚過后，也許這個帝國的每個人都會因為我的后援而欽佩我，”他平靜地說，“但沒有人會知道我為這樣的結果付出了多少代價。

“你需要付什么錢？”寧缺問道。

晁小樹苦笑道。“這些年來，我一直被命令所困。每當那個人想要我時，我必須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早就突破透視狀態，進入知天命狀態了。

“就這些？”寧缺繼續問道。

晁小舒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想什么。他悲傷地笑了笑，慢慢地說：“這也要求我不要沖動行事。在處理事情時，我總是要考慮整個情況。我也不能操之過急，因為我必須迫使敵人刷出他們所有的牌。為了成功，我需要默默忍受折磨很長時間，以至于我甚至無法保護自己的兄弟。

聽到這話，寧缺握緊了右手。他知道晁小舒說的是達基，他很熟悉的人，但他什么也沒說。他低下頭，問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我哥哥叫卓兒。他是間諜。軍部派他來檢查我，調查我是否與岳倫王國合謀。其實，這只是他們殺春風閣人的借口。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們甚至可能陷害我。

“但我哥哥不想這樣做。他告訴我它背后的所有事情。他沒有為軍部調查我，也不會按照他老板的命令陷害我。但他畢竟是一名軍人。他不能背叛他的國家和他的軍隊。所以，他在那些日子里遭受了很多痛苦。

晁小樹閉上了眼睛。他說：“現在回想起來，我應該告訴他全部真相。也許他還會死，但至少他不會感到如此絕望。

寧缺道：“你還沒提他是怎么死的。

“當間諜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如果他不為兩黨中的任何一方工作，他隨時可能死去。如果他決定為一個政黨工作，那么他很有可能會死。那天，當他終于決定告訴我一切時，軍事部發現了他的所作所為并殺死了他。他就死在這里，街對面。

晁小樹看向店內木門的方向。他望著遠處的灰墻。

寧缺沉默了許久。他問道：“是南晉國的劍圣殺了他？

“是。”晁小樹轉過身來，看著寧缺，笑道。“從現在開始，我會把你當成我的兄弟。”

寧缺拱了拱眉。“你是不是太幼稚了？”

晁小樹笑道：“這輩子，我們是兄弟。這樣的事情總是這么簡單。

“我們今天吃了煎雞蛋面條，為此，我們是這輩子的兄弟。”

寧缺搖了搖頭，道：“哥，這個詞沒有意義。我認識那些著名的兄弟。如果他們中的一些人先死在其他人之前，他們是幸運的，因為如果他們不這樣做，他們最終會互相對抗。我今晚只是想幫你，當然，順便賺點錢。你能不能不要太老套，找到生活中的其他意義？

晁小舒皺著眉頭看著寧缺，對這樣的回答感到吃驚。他說：“你那么年輕，但在你眼里，世界是那么黑暗......我想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以后想告訴我，記得隨時聯系我。我請你喝茶。

寧缺道：“那些事情我都不想回憶，更別說告訴別人了。

晁小樹對他笑了笑。“好。那么，除了煎蛋面，你覺得人生的意義是什么？

“生命的意義...絕對是事業和愛情，或者我們可以說，金錢和女人。我知道你覺得這個答案很神奇，我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但你能不能不要露出這么深邃的笑容？

寧缺搖了搖頭，為了讓這個強者明白生命的意義是什么，他指了指桑桑。“你覺得誰適合做你紅袖家主人的妻子？”

桑桑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專心思了一會兒。“我覺得那天坐在你左手邊的第二個女孩很好。

“那是陸雪。”寧缺想了想她柔軟的腰肢，繼續問道：“你為什么覺得她適合做我的妻子？←→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