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

076

從4歲開始,到16歲,寧缺已經習慣了殺人——從長安、閩山,到魏城、草原、蜀壁湖,再回到長安。頭被砍掉,流血。草原已經被臭名昭著的舒比湖砍柴人征服了,最強悍的馬幫頭目不得不屈服于他。

寧缺的危險對于人類來說可能是察覺不到的,但對一匹馬來說卻不是,尤其是當他強調他可能會殺死它時。

一陣驚訝的叫聲從柵欄外傳來。謹慎的學生和船長都看著草地的角落,驚訝而欽佩。

拐角處,寧缺正適著黑馬走向起跑線,一開始顯得兇狠不羈,不像訓練有素的女仆那樣溫順安靜。

更遠處的斜坡上,桑桑坐著,桑桑把屁股下的黑傘收起來,用小手捂著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恐怕只有她,現在看起來很無聊,才不擔心她少爺的生活。

閃電在現實生活中是白色的,有時它是紫色的,但它從來都不是黑色的。今天,學院外草坪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黑色的閃電。

學生們看到黑馬從牛群中跳得像箭一樣快,以恐怖的速度瘋狂奔跑。這讓人覺得追不上他。當他們想到其他笨拙的學生是如何被馬扔下來的時,他們感到震驚。他們想起了那個紅衣女孩,她仍然站在柵欄外,臉上沾滿了淚水。

他們的視線不自覺地跟著黑色的閃電,只見寧缺像落葉一樣弓在馬背上。他們想知道他對那匹頑固的黑馬做了什么,讓它如此聽話,讓它顯示出驚人的力量。

學院外的草地大小不詳,但考試區的圍欄并不大。人們仍然處于震驚之中。似乎就在紅衣少女抬起右手捂住張開的嘴巴的時候,考試的騎馬路線戛然而止。更準確地說,黑馬已經領先了將近一半,然后回到了前面的盡頭。

寧缺跳下馬,擦了擦汗珠。他心滿意足地轉過頭去拍馬的脖子。他重重地拍了拍它粗壯的褶皺,揮了揮手讓它離開。

黑馬被釋放的那一刻,它擺脫了恐怖的血腥沼澤,回到了快樂的大地。它發出明亮而平淡的嘶嘶聲,在寧缺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它離開了,甩起腳跟,甚至比以前更快,不敢回頭。

站在門口的學生看到寧缺朝他們走來。就像他們看到了一個怪物。許多人想知道他怎么會這樣做,但又不敢問,因為他看起來很奇怪。

寧缺感覺到有許多不同的眼睛在盯著他。他皺了皺眉,直接朝著妖孽課程的考場走去。他的目的不是引起學生或教師的注意。炫耀不符合他的想法,但他知道他的其他三道菜是一團糟。如果他在最后兩門課程中不能獲得滿分,他就不會通過學院入學考試。

他準備了很多年,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和金錢,放棄了軍人身份,從草原跑到了長安。如果他不進入學院,他的寬容和低調將是一首悲傷的D小調小夜曲。無論如何,他無法接受這一點,如果被注意到了又有什么關系?

就在他準備離開騎馬場考場的時候,一個女孩擋住了他的去路。她有一雙大眼睛和濃密的眉毛。她接近美麗,穿著紅色箭頭長袍,腰帶緊。她年輕的身體緊繃得如此之緊,看起來精神抖擻。然而,她臉上的淚痕似乎很細膩,很感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女孩生氣地問道。“為什么不聽從我的命令?”

寧缺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也許我有更好的道德品質?

“道德品質?”女孩一頭霧水,然后生氣了。“你什么意思?”

“我是說運氣。”

寧缺聳聳肩,無辜地笑了笑,禮貌地讓她動一下。他小跑著走向妖孽課程考試區。

女孩愣住了。她是云輝將軍的女兒,助理元帥。她很漂亮,性格直率。每個人都知道她是誰,沒有人敢這樣回答她。這讓她意識到了寧缺的態度。當他離得更遠時,她轉過身來看到他的背影,跺了跺腳,問道:“那是誰?

一群學生在談論寧缺。其中有一個年輕人,他朝那個穿著箭袍的女孩走來,說道:“剛才,有人看到那個學生卷了,他叫寧缺。他是軍事部推薦的。他沒有出身不凡,司徒小姐你不用理他了。

女孩不高興地說:“如果他沒有非凡的背景,他怎么能把那匹黑馬馴服得這么好?

“也許...他的運氣真的很好?年輕人尷尬地回答。

另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的女孩向他們走來。她皺著眉頭,看著草坡上遠處的小伙子。她搖了搖頭,道:“軍部的推薦,有時候會包括邊疆要塞的人,所以他擅長馬術比賽并不奇怪。你說他沒有非凡的背景,但我不這么認為。如今,有數百名學生,但他是唯一一個帶上婢女,讓殿下感到尷尬的人。看來這個小伙子在日常生活中一直被寵愛。也許他是清河府的一個大家庭。

“清河府好嗎?這不是太祖(唐朝的創始人)的時代。司徒小姐皺了皺眉頭,道:“五彩小姐,查一下他的背景。我必須弄清楚發生了什么。

有十幾個從軍部推薦的學生,站在這些高貴的長安男女不遠處。一個是來自西南邊境的三十歲退役中尉搖頭對同伴說:“這與運氣無關。如果他像我們一樣被部委推薦,他一定在邊境要塞服役,對馬很了解。他當然有很好的技能,但他太年輕了......”

就好像他的假設需要證據一樣。騎馬場考場突然響起一聲煩躁的嘶吼,一群學生叫了起來。寧缺身邊那匹原本像個溫柔的侍女一樣的黑馬,猛地狠甩了出去。一個強壯的學生倒在草地上,一臉極為尷尬。

寧缺不知道騎術班的同學在說什么。如果他知道軍友夸贊自己有幾把刀技,他會默默夸自己:我有三把刀。

除了劍箭,也許他最擅長的技能,就是他在山林草原上為了生存而學到的那些。他有信心與低級東玄的修煉者一戰。只要有一把劍和一管箭,他就能活到最后。因此,很容易處理妖孽課程考試。

弓形蟲課程與騎馬課程不同。他不需要和別人的分數比較。在騎馬課程考試中,他盡了最大努力確保他們落后于他。現在,他用弓箭瞄準了一百米外的目標。他沒有想太多,他只需要每次擊中靶心。

如果我們比較商品,最糟糕的商品會被扔掉;如果我們比較人,最糟糕的人會死。如果那些在射箭時戰戰兢兢、渾身發抖的同學們知道他的最低要求是每次都打靶心,他們可能會非常生氣。

寧缺卻這樣想,而且是這樣行事的。他拉弓,放箭,松開手指,然后射出標準的唐軍箭,準確地擊中靶心。

前者剛剛擊中靶心,他已經從背上的箭袋中取出了第二個。他又開槍了。箭羽掠過他手指上堅硬的骨環,意料中再次擊中靶心。

他的動作不是很快。沒有百米外的目標被閃電射穿的神奇場景。后一支箭也沒有將前一支箭一分為二。他只是一個接一個地穩定地射擊,節奏奇妙。箭矢的嗡嗡聲似乎像音樂或春風一樣舒緩。

他沉穩的神態和舉止,完美標準的姿勢,極其有節奏的控弓弦動作,精準的射箭,漸漸吸引了不到三十支箭的人。圍著他的人越來越多,包括學生,學院的教官,甚至還有前來視察的兩名軍部將領。

在人們眼中,草地上那個拉弓射箭的小伙子,似乎是一個經歷過多次戰斗的沉穩士兵,即使上千兵來也不會害怕。

將軍見寧缺射出最后一支箭,對侍從說道:“看看是哪個將軍教過那小伙子的。如果他不進入學院,讓他重新進入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