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恬喜嫁

第132章 許愿

光華寺的放生池,其實也就是一個稍大些的池子,因是截了活水才得了這么一個池子,因而將魚蝦等放生到池子里,倒也是無礙。

池子里的水大概有七八尺深吧,池子中間還放了一個昂首向上的烏龜石雕,不時就能見著有別的香客拿了一把銅錢往石龜的嘴里扔,間或還有人說著若是有人能正好將銅錢扔進石龜的嘴里,必定能心想事成。

當然了,大多都是扔不準的。

便見那些銅錢或是砸在了石龜上,或是直接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入池中,讓池面跟著就蕩起淡淡的漣漪。

再順勢往下看去,便能看到池底幾乎鋪了一層的銅錢。

這些,就是香客們這些年來扔下去的了。

這時正好旁邊過來許愿的香客們扔完銅錢之后都離開了,放生池邊只剩了徐玉見和徐玉初,以及各自的丫鬟。

徐玉見便指著池底的那些銅錢,笑道:“姐姐,你可瞧瞧這池底都堆了多少銅錢了,哪日這光華寺里的大和尚們沒了香火,將這些銅錢撈起來,可也得撐上幾年吧……”

這自然是玩笑話。

徐玉初聽了抬手便在徐玉見額頭上輕輕敲了兩下,“恬姐兒,這是在寺里,說話可得小心著些,總得有些忌諱。”

徐玉見于是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她自己本身就有著這樣離奇的經歷,對這神佛之說當然也就存了幾分敬畏,先前所言也不過是與徐玉初開玩笑而已。

徐玉初見妹妹不再胡言了,倒也松了口氣。

然后從錦繡手里接過一把銅錢,分了一半塞到徐玉見的手里,“咱們來都來了,總得許個愿,說不得就真的像別的香客所說的那般,正好扔到了石龜的嘴里,從而心想事成呢?哪怕討個好彩頭也是好的。”

話說完,徐玉初便興致勃勃的拿了銅錢朝著石龜扔過去。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過之后,她手里那把銅錢毫無意外的都沉入了誕生池的池底。

徐玉見頗有些無奈。

之后,見著徐玉初拿了眼神催促,她便只拿出了一枚銅錢,將剩下的都塞回徐玉初手里。

徐玉初果然又重新扔銅錢去了。

徐玉見看著那明明隔得她們不算遠,偏又讓人很難將銅錢扔進去的石龜,一時興致來了,隨手就對著石龜的嘴輕輕一扔。

看著那枚銅錢在空中劃過的同時,她還有空想自己到底要許個什么愿呢。

不是說很是靈驗嗎?

一張記憶中的臉浮現在腦海里,嗯,那就希望能見一見五年來都沒了音訊的沈熙吧。

才這樣想著,就見那枚銅錢居然不偏不倚的就扔進了石龜的嘴里。

徐玉見和徐玉初便都有些沉默。

不同于徐玉初緊接著的興奮,徐玉見其實并未將這當回事。

沈熙早在五年前就被安陽郡主送出了京城,什么時候能回京更是個未知數,她又怎么可能見到沈熙呢?

徐玉見只微哂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倒是徐玉初,見過徐玉見扔中了,這會兒倒是來了興致,就著徐玉見塞過來的那把銅錢,又開始朝著石龜扔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格外的謹慎起來了。

眼見著徐玉初要扔完手里這把銅錢還得好一會兒,徐玉見便與她打了個招呼,自往放生池周圍走走。

放生池緊鄰光華寺的后山,再走遠一點就是一片種滿了桃樹的山坡。

可想而知,若是春日里桃花盛開的時候來到這里,看到的該會是何等盛景。

不過現在已是盛夏,桃花早已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桃樹枝頭那一個個還泛著青色的桃子。

看到這一幕,徐玉見腦中靈光一閃。

好像,有些似曾相識?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上次通過撲撲與那名未知的友人通信時,他在信中可不就提到了這樣的情景嗎?

也真是巧了。

徐玉見這樣想著。

她仔細打量起這片桃林來。

山坡的坡度并不高,這些桃樹看著樹齡都挺高,一棵棵的都算得上枝繁葉茂,這些枝葉彼此遮掩著,倒叫人很難將桃林深處看個分明。

徐玉見特意矮身往桃林深處看了看。

原只是下意識的一個舉動,但她竟然就隱隱看到桃林深處似是有一抹極為顯眼的白。

仔細辨認一番,那應當是有人靠著桃樹的樹干在小憩,那棵桃樹的樹干比其他桃樹都要粗壯了許多,將那人的身體擋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那么一截雪白的衣角。

徐玉見有些好奇。

她往桃林里走了兩步,有心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躲到了那桃林深處,但稍作思慮之后,又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

雖然看不到人,只看到這么一截衣角,但能這樣隨意往桃林里一躲的人,想來只會是男子,她這樣沖進去看上一眼可不就是無禮嗎?

于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恰好,這時徐玉初總算是將那把銅錢扔完了,著了錦瑟過來尋徐玉見,徐玉見于是也不再想那桃林深處的人,又回到了放生池畔。

“姐姐,這次可如愿了?”徐玉見笑著問。

徐玉初頗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那把銅錢都丟完了,卻無一能扔進石龜的嘴里。

她拿了絲帕在唇上輕輕印了印,目光極為柔和地看向徐玉見,“還是咱們恬姐兒有那個福運,只隨意丟了一個銅錢就丟進去了,想來菩薩也會保佑咱們恬姐兒心想事成的。”

徐玉見聽了便噗嗤一笑。

徐玉初也是不知道她方才許了個什么愿,才會說出這心想事成的話來,若是叫她知道了,只怕又會是另外一個說法吧。

左右也往這放生池畔走了一遭,銅錢也扔了,徐玉初倒也沒將這結果看得太重,便又與徐玉見一起往回走。

徐玉見卻是不知道,在她走后,那桃林深處,原本露在外面的那截雪白的衣角輕輕動了動,卻是靠著桃樹小憩的那個人站了起來。

他往外走了幾步,露出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蛋兒來,卻是一個看著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