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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牽個小手手

又不是騎摩托,戴什么頭盔呀。

傅明暉心中腹誹,但卻沒有拒絕,老老實實的戴上了。

瞬間,她知道如此行為的意義了……

她什么也看不見,外界的聲音也聽不到,像被關進一個極為極為逼仄的、獨立且黑暗的房間內。

下意識想立即脫下來,羅昭卻出言阻止,“想參與審問,這個就必須戴著。”

聲音,來自頭盔內的耳機。

神秘的男人,有神秘的背景,還要去神秘的地方。

她再沒有見識也知道這和影視劇里一樣,必須要蒙上眼睛什么的,只不過她這版本比較高科技。

其實這也沒什么,要進入人家的地盤,就要守人家的規矩。

問題是……

她有些輕微的幽閉恐懼癥。

乘電梯和開車下隧道都會心里發毛,但尚在能忍耐的界限之內,不會造成生理影響,頂多就是暗暗祈禱快點通過。

像現在這樣整個頭都被包住,完全感知不到外界,她格外沒有安全感,登時緊張無比。

但,這是通向親自為父母報仇的唯一路徑。

所以她咬緊牙關,死死忍耐著。

過一會兒就好了……

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不斷喃喃低語,安慰自己。

可是羅昭要去的地方貌似離市中心很遠,車子開了很久。

她不安的感覺漸漸化為恐懼,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冷汗也自面頰滴落。

人的忍耐都是有一個極限的,現在她的忍耐就到了極限。

控制不住般地抬手,想要把這頭盔摘下來。

可忽然間,手卻被握住了,耳機里再度傳來羅昭的聲音,“再忍忍,很快就要到了。”

之前,每次在面臨危險的時候,她都會無意識的拉住羅昭。

但從來沒有什么感覺,就像是抓著門把手。

固定自己,保證安全。

又不是古代人,哪能和異性牽個小手手就臉紅心跳的。

除非,她對那位異性有什么特殊想法。

羅昭帥是帥的,而且不僅是那種流于表面的東西。

他宛如一條寬廣的大河,靜水深流,美在其外,力量和安穩于其內。

可她遇到他時,正處于人生中最痛苦的時期,心靈被悲痛不斷折磨,都活不下去了,哪里還有其他心思?因此從沒多想過。

只是此刻,她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溫暖,好像她掉到了那條河里,卻被水波溫柔地卷起來,帶到安全之處。

瞬間沒那么怕了。

酥酥麻麻的感覺自掌心傳來,令她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卻又快速平息下去。

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捏緊了羅昭的手指。

當然也沒看到羅昭一邊加快車速,一邊瞄了她幾眼。

他開始并沒有多想,畢竟局里的位置甚至存在都是秘密,帶外人進入必須戴上封閉視覺和聽覺的頭盔。

但當他感覺到傅明暉的緊張和抗拒,看到她身子緊繃,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到后來在座位上不安的扭動,并開始顫抖和冒冷汗,他才想起之前看她資料中那不太值得注意的一點。

她小時候因為幽閉恐懼癥做過長時間心理治療,那時大約只有四五歲時。

不過兩三年后就沒了醫療紀錄,好像是好了。

現在看來并沒有徹底治愈,只是程度減輕很多,不影響日常的生活。

但這個頭盔……

他試過,比把人關進黑暗角落或者獨立空間有更強烈的封閉感。

這確實會讓她的隱疾發作。

所以當他看到這女人怕得要當場崩潰卻還咬牙死忍,忽然想幫她一把。

她其實就是個家庭環境優越,從小倍受寵愛的普通姑娘而已,典型的傻白甜。

可卻在一年多的時間里,經歷很多很多人一生都不會面對的那種極端打擊和絕望,也是有一丟丟的可憐。

雖然他見過太多殘酷的事,再慘烈的情況也經歷過,對命運的起伏好像醫生見慣生死的漠然麻木,可就是……

忽然心就軟了軟。

現在傅明暉把他的手指當成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他試圖抽回未果,也就干脆放棄。

好在局里所在的位置雖偏僻,過了一陣子也終究還是到了。

帶著傅明暉直到到達特殊的審訊室,幫她摘下頭盔。

瞬間的光明,還有被釋放的感覺,令傅明暉腳一軟,差點直接坐倒。

好在羅昭還架著她的手臂,輕托了下。

傅明暉下意識左右看看,幽閉恐懼癥又差點發作。

因為發現他們正處于一間方方正正的房間里,面積也就十幾平的樣子,四面都沒有窗。

唯一的門是厚重的鐵質,還緊緊關著,壓迫感極重。

其實還是相當于個封閉的空間,略大些罷了。

這就是為什么她要住在三面都能看到窗外的頂層公寓,為什么房子要大。

并不只是一味的因為父母有錢而奢靡,還因為除了公共場所,她需要那樣的空間。

呼!

好在略定了定神,她的情況就迅速緩解了。

畢竟這空間至少比電梯大,能讓她走動。

她也不是一個人在這里,還有羅昭。

以及,一個瘦小但打扮精英的老頭子。

衣服頭發一絲不茍,具體年紀看不出,反正是很老了。

“是他?”傅明暉立即意識到。

羅昭點頭,拉了把椅子讓她坐下。

那國人和我國人,在細節處還是能看出不同的。

傅明暉想著。

就見那老頭子閉著眼睛,頭微微向后仰著,對有人進來也沒有反應,好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死了?暈了?”傅明暉又問。

同時注意到老惡男的太陽穴處,還有雙手的手腕上,都有貼著電極類的東西。

一條細細的電線還搭在他肩膀上,估計后頸的部位也有。

房間就是影視劇里看到的那些審訊室的樣子,那國的老年男坐在對面,與她隔著一張干凈得連塵土也沒有的大桌子。

“睡了。”羅昭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沒有什么動靜吧?”

后半句,卻不是對傅明暉說的。

“就是不安穩,大約不想去,但也出不來。”一個聲音忽然回蕩起來。

傅明暉嚇了一跳。

循聲望去,才發現房間內四個屋角都安裝了攝像頭。

這大概是有對講功能的那種吧?

“小妹砸,你好。”因為傅明暉的張望,那聲音還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