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錦

第兩百五十四章 掩蓋

為什么她可以在店鋪里對所有的客人都展現出一模一樣的熱情,也不會覺得那樣做會拉低自己的身份,因為那是她成為奴隸后學來的。

為什么她會沒有參加年會,又為什么她會對南宮琛對她的另眼相待感到不安,因為她害怕身份的暴露……

再加上她出現在霖鎮,以賣身的情況進入汐煙堂,這就證明她并不是戰俘,否則她連如何離開達官貴族集聚的帝京都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所以,她身上的奴隸印記,是第二種情況,并且,還不是其中最普通的,賣身為奴后,或是犯錯,或是得罪了主人亦或其它原因,身上被烙了烙印,戶籍被主子從官府里抹去,成了黑戶,屬于半個奴隸。

在這里,沒了戶籍,自然就寸步難行,這些人身上又有烙印,就只能在主子手里茍延殘喘的活著,所以這樣的人,不管是死是活,都不會有人在乎和追究。

而春雨卻有賣身契,想到這里,南宮琛看向春雨的眼中便多了一抹復雜的神色。

普通的烙印跟她身上那明顯是某姓氏的烙印是不同的……

前者只是用燒紅的鐵在人身上任何一個地方炮烙,但后者卻是只能烙印在臉上或脖子處,然后將其裸露出來。

同樣,這樣的奴隸,是需要上達天聽,由朝廷記錄在案的。

但很明顯,春雨并沒有在朝廷那邊備案……

南宮琛隨即便想到在自己決定把春雨帶到葉縣這邊時,她便讓人對春雨的背景進行了一番調查,確定一切正常啊……

隨后,南宮琛便讓馮陳氏先將春雨關起來,再把之前調查的結果以及春雨和汐煙堂簽訂的賣身契找出來。

馮陳氏把春雨關好,再交代胡關氏看好她回來時便看到南宮琛拿著那張賣身契正緊皺著眉頭。

“娘,你說,這份賣身契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南宮琛一臉不解的問道。

不管她怎么看,這賣身契上對于春雨的描述和資料都跟她本人對得上,甚至連她派去調查的人從牙人那里詢問然后畫出來的畫像都跟她本人有六七分相像……

以古人的畫像技術而言,這已經足以證明是本人了!

聞言,馮陳氏卻是搖了搖頭,“從她被人烙上奴隸印記那一刻起,不管她有沒有賣身契,都改變不了她現在是奴隸的身份……”

隨后她便接過南宮琛手上的賣身契,以及那些調查結果仔細看了看,可看到最后她卻是生氣的拍了拍桌。

“那些人是這些年過的日子都太安逸了吧!居然連這點小事都沒有調查清楚!

如果不是因為琛兒你察覺到春雨的異樣,怕是我們會一直被那丫頭欺騙下去……”

“娘,是你先察覺到她的異樣的。”南宮琛無奈的提醒道。

“哎呀呀,那不重要……要不是因為你看重她,我也不會注意到啊……”

好吧,南宮琛已經習慣馮陳氏將所有的好事都歸到自己頭上了……就連房子超都被她影響敢說能買到胡氏一家六口是運氣好了……

“琛兒,那你打算怎么辦?”

像春雨這樣被烙了奴隸印記的人,若是沒被人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那春雨便會馬上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

就算她們愿意護著她,可她們這次帶著春雨來,本就是打算讓她到店鋪里幫忙,要是被那些客人們知道服務他們的是一個奴隸,怕是會影響汐煙堂在那些人心目中的形象啊!

可若是不讓她去幫忙,他們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白養著春雨啊……

更重要的是,像春雨這樣在身上烙的姓氏奴隸印記的人是有歸屬權的,若是她原本的主子找過來,告她們一個盜竊之罪,那她們可就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啊!

“唉……等她情緒恢復之后,我先找她好好談談吧,看她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會成為奴隸的……”

對于馮陳氏的顧慮和擔憂,南宮琛作為繼承了這具身體全部記憶的人來說,自然是一清二楚。

不過身為一個現代人,她還是想要先將春雨的身份弄清楚。

聽到她的話,馮陳氏便微愣了一會兒,雖然她心底里覺得有些不妥,但對于南宮琛做出的任何決定,她都不會提出任何異議。

但礙于春雨的身份特殊,有很多事自然只能由她親自處理了。

翌日。

春雨在冷靜下來后倒是先向馮陳氏提出要見南宮琛的要求,不過馮陳氏還是先將她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還給她喂了一點會讓人身體無力的藥,這才將她帶到南宮琛面前。

可南宮琛和馮陳氏萬萬沒想到的是春雨居然會跟她們說出一個驚天大秘密,這讓她們在春雨將話都說完后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回過神來……

“……東家,我要說的,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無論您信與不信,我都不曾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

至于我這條命,就任憑您處置了……”春雨整個身子都跪拜在地上,那滿是哀戚和絕望的聲音讓南宮琛不禁無奈的深深嘆氣。

“你說的事……牽扯太大,不管是真是假,你總不能指望我在這一時半刻里做出抉擇吧?

再者,若是你現在就死了,那日后若是我調查出一個結果,豈不是連一個證人都沒有了?”

南宮琛的話讓春雨不禁露出了驚愕的神情,而一旁的馮陳氏眼中則露出了幾分和藹的笑,她家的大小姐,就是這般心地良善之人啊……

“不過,你身上這印記,若是被別人發現,怕是我們想瞞也瞞不住……”對于南宮琛的感慨,春雨也很明白的點了點頭,而她的眼圈也已經泛紅。

“但我現在有一個辦法,倒是可以幫你將那印記掩蓋一下……只是會很痛,你可愿意?”

聽到她的話,不只是春雨,就連馮陳氏也有些詫異的看向她,“掩蓋?”

要知道這烙印可是別人用被火燒得滾燙的烙鐵烙上去的,深入皮肉,又怎么能掩蓋?拿什么掩蓋?

“嗯……我好像問了一個很笨的問題,你既然連烙鐵的痛楚都能挨下來,又怎么會受不了我說的那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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