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養老金是買斷價嗎,一次性付給還是怎么?
顧春芽暗自心想,徐氏到底會張口要多少呢,一百兩,兩百兩?還是三百兩?也許是三百兩,正好是他們去蘇縣買房子的價格。[]
可給了二老,他們還怎么去?
又或者徐氏不會說出具體的數字。
顧應全這時道,“怎么會只讓弟弟養呢,我們去了蘇縣,還是會記掛爹跟娘的啊,不會少了這一份的。”
他表忠心,徐氏卻嗤之以鼻,“誰曉得你們會拿多少,每年指不定給個幾兩銀子,當叫花子一樣打發我們,你們去了蘇縣,再開個鋪子,錢財可是滾滾來呢,是不稀罕這小鎮了。”她頓一頓,“要真有孝心,這里的食坊就該給我們老人,也好有個保障。”
幾個人都愣住了。
顧春芽挑起了眉原來徐氏還真有眼光啊,不要錢,只要食坊!
不過就算給她,她做得來?
她不由得笑了,徐氏還是沒有滴水不漏啊。
顧應全看了顧老爺子一眼,他沒想到徐氏竟然要那家食坊,很有些措手不及。
顧老爺子也呵斥道,“老婆子,你胡鬧什么,這食坊是他們辛苦掙下來的,能給咱們?咱們收了得給別人罵!老大,老大媳婦都是有良心的人,我知道他們就算搬去蘇縣,也不會忘了咱們老人的,你別沒事找事。”
“怎么找事了,孩子走了不管老人的還不多嗎?咱們鎮上好幾家呢·家里老人活活餓死的都有!”徐氏大聲道。
楊氏這會兒笑起來,她也發現了徐氏的漏洞,“這食坊的鋪子本是租的,也不是咱們家買下來的,倒不知要怎么給娘?我外甥現在有本事了,這食坊的名字要不要他倒沒什么,總能自己開一家。”
徐氏傻了,才發現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這食坊能賺錢,主要在人·不然給你一個空殼又有什么用?
顧春芽將來走了,鐘英能獨掌大局,可鐘英不是他們顧家的人啊,豈會聽她的,好好的給他們顧家賣命掙錢?
她登時惱了,一擺手,氣咻咻道,“不管怎么說,你們總歸不能一走了之!”
“倒不知娘想怎么樣?”楊氏索性直接詢問。
徐氏道,“你們既然有錢去蘇縣買房子·孝敬老人的錢難道拿不出來?”
這回是裸的要錢了。
楊氏看向顧老爺子,淡淡道,“就是不去蘇縣,咱們也得換個地方住,欣兒以后大了,總不好跟他父母住在一起,再說,明益也沒個書房,他那臥房小的很,以后要放個書架都難。咱們做父母的·難道不該讓子女生活的更好一點?”
言下之意,為了孩子,他們做父母的不遺余力。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是該換個房子。”
“老頭子!”徐氏怪叫一聲。
顧老爺子卻不理她,站起來道,“你們去蘇縣,也是有個好前景的,只愿你們不要忘了咱們老人就行了,沒事多回來看看。別的我也不多說了,要是有什么困難·不要藏著·我們做父母的也是希望你們能過得更好。”
他說完就出去了。
徐氏跟在后頭,氣悶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來的時候也氣得不得了·怎么就又改口了?”
顧老爺子哼了一聲,冷冷看著她道,“我只是氣他們沒有事先說,不像你,就盯著他們的錢那!你忘了,老二還欠了他們六十兩銀子,那時候也沒好意思問孫女婿要,你倒好,還跟他們要食坊,要他們買房子的錢,有你這么做娘的?”
“那是老二欠的,關咱們什么事。”徐氏撇撇嘴。
顧老爺子皺起眉頭,“要不是咱們支持,他們會虧了那錢?別再說了!”
這家里,還是顧老爺子做主的,顧應全又是顧老爺子的親生兒子,徐氏并不能完全代替顧老爺子說話,只得閉了嘴,不甘心的回去了。
冬去春來,很快就到了二月,顧冬兒的肚子像氣球一般圓鼓了好久,這天終于要生了。
楊氏還是請了原先給方茹接生的穩婆。
一家子在門外等了好半天,華流芳就同顧明瑞當初一樣,急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不過,這次換成顧明瑞來安撫人了。
只聽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穩婆在里面大聲笑道,“是個兒子!”
在這古代,生兒子總是比生女兒要來的高興,眾人都無比歡喜。
華流芳沖進去看顧冬兒母子兩個。
顧明瑞笑著去門口放鞭炮。
隨后的一個月,都是楊氏在精心照顧顧冬兒,華老爺與華太太雖然也來看過幾次,但華流芳對他們的態度并不殷勤,華老爺就又不高興了,只叫人送些補品,再也沒有來過這里。倒是華玉娘常來走走,與顧冬兒很好就是看顧春芽不順眼,見到她總是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顧春芽知道她還是為那林小姐的事,也懶得理會。
食坊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到了四月,錢已經湊夠,足夠在蘇縣買房了,而那時,華流芳也給他們尋到了合適的地方。
眼見一切準備就緒,顧春芽也逐漸退出了食坊,鐘英的手藝已與她差不多,完全可以替代她的位置,她甚至鼓勵鐘英也開始收徒,這樣食坊才能越來越壯大,當然,這徒弟一定得收的慎重,人品是最為首要的。
與此同時,報錄人又再次來了方家,方景通過會試之后,又參加殿試,被皇上賜進士出身,并授予吏部主事之位。
這是一下子就當官了!
還是京官!
雖然主事不過是正六品,但方景年紀那么輕,早早踏上仕途,可謂前途一片光明。
柳氏喜得直掉眼淚,兒子不負眾望,一舉成功,她的先夫在天之靈也應該十分的欣慰!
因為方景一定可以完成他父親的理想,為國為民,做出一番大作為的!
看著窗外開得繁盛的花草,顧春芽打開抽屜,瞥見里頭躺著的兩封信。
在第一封信之后,方景又寫給過她一封,只是路途遙遠,一來一回,所需的時間頗多,幾個月的功夫,不過兩封,但是這兩封信,他都表現的開朗又樂觀,好像春天里勃勃生長的青草一樣,讓人覺得愉悅。
如今他又連續考中,顯見她拒絕他的事情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顧春芽心里也就更放心了。
(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