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幗嬌

第八百三十八章

屋內漆黑一片,寂靜聲。夜,似乎格外寧靜,連天上的星星都躲進了烏云里,街道上漆黑一片,只有那嘯嘯的風聲在不甘寂寞的呼嘯著。

胡胖子的云來客棧孤零零的矗立在街上,背后云影重重,仿佛整棟二樓都被黑云罩了去,跌進了漩渦中似的,掙脫不出。

幾個黑影突然出現,他們圍在正樓門前,側耳傾聽著什么。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人朝街的那一旁招了招手,眨眼之間,原本寂靜的街道上突然涌出二十多個人,紛紛朝著云來客棧圍攏過來。他們低著身子,步疾行,沒一會兒就把云來客棧團團圍住。

胡胖子斂財有道,卻從來不相信錢莊這種地方,把大把的金銀交到別人手上,只換得一張輕飄飄的紙來,胡胖子覺得此事太過不靠譜。所以云來客棧沒有后門,院內還設了防賊的二層院墻,為的就是把金銀財寶攏在自己的手里,方能安心。

此時那些人都聚集在了云來客棧的四周,他們的目的并不是竊財,而是要痛下殺手,解決麻煩,可謂是目的明確。所以一行人并沒有多做停留,只是按照開始的商量好的計劃行事,該打聽的都已經打聽過了,里面到底是藏著虎還是盤著龍,一探便知。

為首的人一揮手,便從他身后低著身子走上來一個人,這人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來,輕輕的撥動著門栓,不一會兒,只覺得匕首下一空,看來門栓是被撥開了。云來客棧的大門有三道門栓,那人做這個是熟手,不一會兒就打開了門。

門被輕輕的推開,門里一片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那人一招手,隱藏在大門外的人便一個個身如鬼魅的跳進門里,進了云來客棧的大門。

云來客棧與那些臨街的客棧不同,并不是那種開在鬧市民,進了門便是大堂散座的格局。這客棧開在邊蕪鎮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又有一個像胡胖子那樣謹慎的主人,自然要做好防御措施。好在邊蕪鎮地廣人稀,只要有錢,什么樣的家業都能置辦起來,所以云來客棧的大門和院墻都格外高,進了門以后則又是一道二門,進了這個門,才算是進了云來客棧。

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之人,區區兩道院墻,兩道大門,根本就攔不住他們。

很,這些人就進了云來客棧的正廳大堂。

屋里漆黑一片,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率先進入屋里的十幾個人閉著眼睛呆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打量起眼前的一切來。

屋里實在太黑了,月黑風高夜,能看得清什么?

幾個人摸索著要上二樓,因為他們知道那些人都在二樓住著。

剛到樓梯處,身后似乎就傳來了什么動靜,走在前面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回頭,卻什么也沒發現。

大概是有些緊張?

眾人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果真沒有再聽到什么不對的,這才凝神回頭,往樓上摸去。

“哎呀!”

黑暗中,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嗓子,那聲音雖然不大,可在寂靜的夜里卻顯得格外清晰,緊接著,一陣砰砰梆梆的聲音傳來,好像有什么東西摔倒了似的。

哀嚎聲不斷的響起。

守在門外的人聽見了,不由得一驚,這,好像是自己人發出的慘叫聲吧!

“頭兒,怎么辦?”

被叫做頭兒的人心里不由得竄起一股怒火,一群蠢貨,此時已經打草驚蛇,若不傾巢而出,只怕要錯失良機,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輩,日后若是有了防備,再想殺他們就難了。

那人當機立斷,讓人點了火把,沖進了云來客棧的大廳里,把大廳照得亮堂堂的。

廳里一片狼籍,六七個闖入者躺在樓梯下面哀嚎,仔細一看,好像都摔斷了腳似的,不能動了。

怎么回事?

那人心里一驚,卻知道此時不是問話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得解決掉二樓那些人。他朝身后揮了揮手,那些人領命朝著二樓沖去。

“樓梯上有油!”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可是卻晚了,那些不顧一切往上沖的人,不少人都著了道,重蹈覆轍,再次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好在,這次受傷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么兩三個,而且摔得并不嚴重,頂多就是皮外傷,很就站起身來了。

為首的人恨得牙根癢癢,看來自己的布置并不是十分周密,不知道怎么走露的風聲,這些人竟然事前做了準備。

事以至此,多說異了。

“上二樓,把人捉下來,對方已經有了防備,大家小心。”這些人也真是夠蠢的,可笑自己還當他們是以一抵十的好漢,那菜籽油的味道這么重,這些人竟然沒聞到。不過大難當前,不是訓斥手下的時候,這筆帳他且記下了,日后再慢慢算。

“是。”眾人應聲,紛紛提氣,想要縱身躍上二樓。

地面到二樓的高度,勉強有三丈高,這些人都是好手,這點距離自然不在話下,他們足尖一點,紛紛竄了起來,眼看著就要上了二樓。

就在這時,二樓的平臺上,突然飛過來幾只麻袋,那麻袋被繩子拴著,猛的從暗處竄了出來,讓竄到半空中的人毫防備,只覺得眼前有一個巨大的黑影襲來,緊接著就被什么東西用力的撞了一下,整個人幾乎被撞得吐血,一下子又跌回了一樓,摔得那叫一個慘,有倒霉的,干脆直接吐血暈了過去。

一切都來得太了,只是眨眼之間的工夫,就折了將近十多個人。那為首的人被氣得不輕,卻也毫他法。

“大家小心,對方已經有了防備。”那人被氣得不行,話說完了才發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說過這話了,眼下再說什么已經力,看來只有放手一博了。

機關算計只是小道,他們人多,這玩意也傷不著根本,只是受些輕傷而已,又不是不能動了,一會兒真刀真槍的打起來,他倒要看看,他們這些藏在暗處的小人,還有什么能耐。

那人打定了主意,朝著身后再次揮了揮手。

這次,沒有人敢再輕舉妄動了,有了前兩次血的教訓,他們還能不重視嗎?

所有人都把武器,家伙亮了出來,兩人一小隊,呈扇形向前移動,一邊走,一邊注視著廳里的情況,生怕四周再出現什么陷阱,機關。還沒交上手,就被人傷成那樣,實在是太丟人了。

“嗯哼。”

“哎呀!”

突然,情況再次失控。

那些小心翼翼的侵入者,突然莫名其妙的倒地不起了。那為首的人見到,不由得大驚失色,這些人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難道是中了什么邪惡的妖術不成?他定睛一看,只見倒地的人都暈了過去,比起之前受傷的人,他們是徹底失去了戰斗能力。

這是怎么回事?

“看看,怎么回事。”這話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對方到現在為止都沒現身,還沒交手,自己這些人就被收拾這個樣子,實在太難看了。

有人上前查看。

“頭,他們是中了暗器,想必上頭涂了藥,所以暈了過去。”那人小心翼翼的從一個人的肩膀從拔下一根細長的銀針,謹慎的遞到那人的面前,還道:“中了暗器的兄弟都暈了過去,呼吸礙,臉色如常,應該不是中毒。”

那人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來,把銀針拿在手里細細看了,借著火把,并未在針尖處看到青色,這才算略微松了一口氣。

中了暗器暈過去的人,有七八個之多,加上之前受傷不能動的,前前后后有十多個人起不來了。

那人暗恨一聲,朝自己身后看了一眼,才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的人就少了一半!

這簡直就是恥辱。

“這些王八蛋,老子不扒了你們的皮,就不姓陸。”那為首的人大喊一聲,沖著剩下的十多個具備戰斗能力的人道:“哥幾個,咱們可不能就這么讓人戲耍了,這仇,咱們得報!先前不是說這里頭有女人嗎?哼,你們也有陣子沒開過犖腥了,別說我這個當哥哥的不疼你們,能者得之,誰抓到是誰的,任憑他處置。”

他的話音一落,那十幾個人的眼神就變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人本就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的,遇上什么危險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為的不就是個糊口錢?這沙漠之中,錢不好掙,卻很好花,賣命得來的錢只需在土樓里過上半個月,就能花得干干凈凈,一文錢都不剩。

如今這樁買賣,只要成了,不但能得著錢,還能得著女人,這買賣怎么看怎么劃算。

男人們的眼睛里,寫滿了,一雙眸子被刺激得通紅,仿佛已經看到了屬于自己的勝利品。

為首的男人笑了笑,不懷好意的從腰間摸出一把彎刀來,只道:“吃肉還是喝湯,兄弟們各憑本事了。”通明的火把把他的臉映得昏黃,面目竟不顯猙獰,反顯柔和。

那人說完,便率先竄上了二樓。

剩下的十幾個人看了一眼,也不甘落后,個個深吸了一口氣,足尖一點,就上了二樓。

眾人沒再見到憑空飛過來的麻袋,平安落在二樓,皆是松了一口氣。十幾個人相看一眼,分別向不同的房間摸去。

他們覺得,人肯定在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