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將

第60章 慫恿

栗母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她,雖然兩人在議親,但畢竟還沒有下聘過定,這時候反而更要避諱的,而且剛剛常大夫人那般的舉措態度,讓她心中很不舒服。

可看著常莞哭成淚人兒,模樣楚楚可憐,對石博是真心,她又不忍心拒絕。

常大夫人卻開口對栗母說:“讓她照顧,咱們兩家之間也沒有什么好避諱,何況他們也都是從小相識,我倒是不介意的。”

栗母聽常大夫人如此說,自然也是樂意的,畢竟誰照顧都沒有常莞照顧的盡心盡力。

她們在嬤嬤婢女陪同下離開,石博的房門前只剩下他們姐妹四人和幾個伺候的婢女。

常莞看著栗蔚云面容憔悴,勸道:“云表妹重傷在身,先回去休息吧。”

栗蔚云也的確覺得身體有些吃不消,道聲有勞,在燕兒的攙扶下回去。

隨后常莞找借口讓常蘿去陪栗蔚云,讓常茹去陪母親,她和自己身邊的婢女綠竹留在石博的小院中照顧。

眾人都離開后,綠竹朝緊閉的房門看了眼,拉著自家姑娘走到一旁的游廊中。

她壓低聲音小心道:“姑娘,剛剛聽大夫那么說,石少爺的傷沒個半載的怕是不能痊愈了,姑娘和石少爺的婚事豈不是要往后推?”

綠竹是從小就跟在常莞身邊伺候的婢女,最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從小就喜歡石少爺,一直都盼著能夠嫁給石少爺。

以前不確定石少爺的心思時,常常難過偷哭,現在好不容易等到石少爺回應并上門提親,守得云開見月明,姑娘高興地睡著都能笑醒,現在卻遭遇這樣的變故,不免擔憂。

常莞看著房間,眼中氤氳。

本來商議中秋前后她就可以嫁給石博,現在看來今年都是沒指望的。這她倒是不著急,只要嫁給他,遲一年半載她也等的起,最讓她心痛的是石博一身的傷。想到這兒,心里頭又是一陣酸楚。

“姑娘,石少爺的傷看著很是駭人。且不說那臉上的傷疤能不能去掉,若是這以后手和腿腳有什么不妥之處,那豈不是……”綠竹小心的提醒。

被這么一句戳中了心窩,常莞握帕子的手一緊。

她剛剛都細細的看了,石博的手腕幾乎動不得。雙腿多處傷,有兩處見骨,雖然大夫說沒什么妨礙,但大夫誤診的也不少,以后會不會留下病根從此手腳不靈便不好說。

看常莞沉默不語,被說動,綠竹又繼續不滿的道:“上次西山射獵,受表姑娘連累,三姑娘重病、石少爺被罰,姑娘和石少爺都沒多少機會說話。這次又是因表姑娘連累,還傷成這樣。”

常莞聞言愣了下神,對一臉抱怨的綠竹解釋道:“上次其實因為二哥哥,這次是赤戎賊人,都怪不到云表妹的。”

“姑娘,你怎么還替表姑娘說話?你瞧瞧石少爺都傷成什么樣了?即便是不怪表姑娘,至少也是被她連累的吧?”綠竹義憤填膺,“以前表姑娘哪次惹了禍,不是拿石少爺做擋箭牌的?姑娘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聽此話,常莞開始認真的思考,過往的諸多事情都在腦海中回放,綠竹所言不假,凡她來栗府看到的就不少,那些沒看到的更是數不清了。

也是因為此,她以前一直以為石博是喜歡栗蔚云的,他總是那么的護著栗蔚云。甚至還說過,如果將來栗蔚云嫁不出去他便娶的話來。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小心翼翼藏著心跡,想見他也不敢明著,只能賴著和栗蔚云待在一起,因為他總是喜歡帶著栗蔚云玩。

這些年他因為栗蔚云被栗父栗母教訓過太多次,受過太多的委屈,她記得最嚴重的一次,是被罰在院中跪了一夜,第二天連路都走不了。

這次赤戎人要抓的本來就只有栗蔚云,只是石博和她一起,遭此厄運,說是受她連累也并不為過。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可以與石博在一起,卻因為栗蔚云,石博差點喪命,他們差點陰陽相隔。

想到這里,她抓著帕子的手攥的更緊,面色沉了下去,看著剛剛栗蔚云離開的小院門,眼神也冷了幾分。

綠竹繼續的說:“姑娘,以后你是要嫁到栗家來的,一個屋檐下生活,若是石少爺將來被表姑娘連累,你該如何?婢子擔心姑娘以后被表姑娘欺負,平添許多傷心。”

常莞垂眸沉默了半晌,道:“我心里有數了。”

次日用過早飯,栗蔚云叫了絮兒燕兒幾個婢女到小茶廳內,研習做解暑的花茶。

不一會兒,常蘿神色匆匆火急火燎的跑來,好似發生什么十萬火急的大事。

一只腳剛跨進小茶廳,她就著急的問:“云表姐,你怎么要嫁給高家了?”

原來是聽到了高家提親的消息了。

她淡然的笑問:“我何時說要嫁人了?”

“我剛剛從前堂經過聽見的。”常蘿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的茶幾上,端起茶壺倒了杯涼茶,一口喝下去大半,顧不得滿頭大汗,忙不迭的道,“姑姑和媒人正說你和什么高大少爺的婚事,還說這幾日就要將這事情給定下來,趕在年前成親的呢!云表姐,那個安書生怎么辦,你喜歡的是他呀。”

“三姑娘是不是聽錯了?”絮兒緊張道,“夫人說婚嫁的事情以后聽姑娘的,不可能不和姑娘商量就定下。”

“這種事情我哪里還能聽錯。”常蘿看著栗蔚云如此的淡定,更加的著急,拉著她的手就要起身。

“云表姐,你快去和姑姑說,可不能嫁給什么高大少爺,你又不喜歡他。”

栗蔚云被她這么拉著,扯到肩頭的傷,疼的面部抽了下,燕兒立即的上前來攔著。

常蘿慌忙松開手,見她無礙,又急的跟熱鍋上螞蟻團團轉。

“云表姐,你怎么不著急啊,我可都急死了。”抓起茶幾上的團扇呼哧呼哧拼命的扇。

栗蔚云不是不著急,是因為她著急現在也不能莽撞的沖到前堂和栗母理論。

她沉思了下,叫過燕兒吩咐:“待媒人出府后,你攔著詢問是什么情況。”

“雀兒,你去向夫人身邊的人打聽,怎么夫人突然改變主意,而且如情急。”

雖然栗父栗母已經表露出對高景圭很滿意,也有心這一門親事,但前幾日只是暗示,側擊旁敲的打探她的心思,不會才短短幾日,什么沒和她說,完全不顧她前兩日才被赤戎賊人抓去現在精神和身體狀態如何,就忽然改變主意。

怕是有什么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