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將

第146章 恩賞

隨后,栗蔚云便從觀過刑場回來的侍衛口中得知當時的場面。

許多人當場驚嚇惡心嘔吐,更有一些膽小的,當場就嚇暈了,也有的人被嚇的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咿呀亂叫的撒腿朝家跑的。

侍衛三言兩語說的簡單,栗蔚云卻完全能夠想到刑場周圍的畫面是怎樣的混亂恐怖。

隨后好些天,京城都一片死氣沉沉。原本自從胥王回來便有許多人上門來拜訪,這些天也幾乎是沒有人走動。

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些,且面色灰暗,還沒有從前些天的驚駭中回過神來。

隨后的幾日,京城的百姓好似緩過精神來。當日刑場的事情,就好似一場無關痛癢的噩夢,如今夢醒,沒少胳膊沒少腿的,都不再害怕了,茶聊酒肆開始熱鬧起來,凡是三五個人成堆的,無不在說那日刑場的事情。

栗蔚云在一家小茶館中閑坐,聽著說書先生唾沫橫飛繪聲繪色的說著衛國公譚崇等人被處以極刑之事,很多的細節都描述的很到位,周圍的茶客有的聽著都泛起了惡心。

茶館的掌柜也對說書先生責怪:“再說這些,我的茶客都被你趕走了,快打住。”

說書先生才收斂一些,茶客還是聽得渾身打了個冷戰。

“我還說當日去看呢,幸好是沒去。”一個中年男子道。

“可不是,聽著我這都渾身發憷冒冷汗,去了,我肯定也是當場暈了過去。”

“但衛國公這等賊人,禍國殃民,也是罪有應得。”

栗蔚云看著百姓們義憤填膺,輕輕的舒了口氣。

離開茶館看著又恢復往初熱鬧的街市,她心頭也輕松了一些。

衛國公的案子已經了結,胥王這段時間調養身子也好了許多,她也沒有必要再呆在京城,該回耿州境安軍中。那兒還有許多的事情在等著她。

回到王府她正準備給胥王言明此事,水珠便過來對她說胥王要見她。

她隨著水珠來到胥王所在東暖閣,房間內已經燒上了地龍,在門前的廊下便感到一陣暖意,閣內更是溫暖如四月天。

京城的冬月雖沒有耿州那般強勁的寒風,但也寒氣逼人。這些天更是氣溫驟降,胥王身子剛見好不敢受寒,便早早的讓下人將地龍燒了起來。

閣內的胥王身著圓領長袍,正坐在矮榻上翻看折子,手邊的小方桌的托盤中還有七八份。

“蔚云,你來了。”他笑著合上折子放回托盤中。

栗蔚云上前見禮,胥王讓她落座,帶侍女奉上了茶水,他便支開了侍女,只留下了水珠在側伺候。

“叫你過來是有個好消息要給你說。”胥王笑著道。

栗蔚云依舊覺得那笑容牽強,皮笑肉不笑,倒還不如不笑讓她心中覺得更舒服些。

“譚崇的案子已經結了。”他笑道,“犯案之人也皆伏法,此案涉及之深,能夠這么短的時間查個水落石出,榮王等徹查此案的人功勞自不必說,但是秦安和你功勞也不小。特別是秦安,在虞縣的時候,無論是明著暗著都是幫了大忙,立了大功。秦安那邊已經有了恩賞,不知你想要什么?”

栗蔚云見胥王嘴角的笑容依舊是淺淺,似乎說著是高興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并不是十分歡喜。

她起身拱手回道:“蔚云其實也未有什么功勞,不過是跑跑腿罷了,不敢求賞。”

“你可不是只跑跑腿,查找證人,搜集證據,幾次以身犯險,功勞不小,但說無妨,只要本王能夠給的,便應了你。”

栗蔚云此時才從胥王的笑容中看到一些真誠,發自內心的一點歡喜。

她沉默了須臾,回道:“其實蔚云不過做些無用功,陛下和殿下都已經查明一切,做了安排,蔚云不敢言功勞,是殿下體恤蔚云一點苦勞罷了。蔚云本是境安軍輕騎兵,如今案子已結,蔚云也該回軍中復命。殿下若是賞賜,就賞蔚云一匹良駒,蔚云帶回軍中。”

她說此話時,胥王的笑容慢慢的收起,臉色也稍稍的沉了下來。

當初胥王借口讓她照顧他,將她從憲州帶來京城,用意她才猜到了七八分,現在她開口說要離開,她也猜到胥王定然不是很高興,但她不能在京城消磨時間。

胥王盯著她看了良久,一個字不說,暖閣內只有暖暖的熱氣從腳底向上躥涌。

以往,若是場面尷尬,水珠都會插話來打破僵局,此時她靜默不語的立在一旁,看了看胥王,然后又看了看她。

栗蔚云見胥王不松口,撩衣跪下道:“蔚云唐突邀賞,請殿下恕罪。”

胥王此時才轉開目光,低頭看著手中的一串香珠,沉默了須臾,苦笑了聲,問:“你不想知道給秦安的恩賞是什么嗎?”

自嘲的笑容和眼底的落寞,讓栗蔚云的心中好似扎了一根刺,微微刺痛。

“陛下已經下了恩赦的詔書,恢復秦安皇室的身份,并加封淮寧王,宣詔的人已經前往虞縣,不日秦安便可抵京。”

他抬頭看著栗蔚云,再次的苦笑竟是帶著幾分懇求問:“你還要回軍中嗎?”

這話的意思是想用秦安的到來留她在京嗎?

他是認為她與秦安兩情相悅?認為她會為了秦安留下來?

秦安是秦安,無論他能夠為李桑榆做多少,但他一旦入京,便在那個人的掌控之中,能夠幫她的有限。

何況她不能去依靠秦安,京城的誘惑太多太大,秦安回來后,是否能夠初心不改尚且不知,她還是要靠自己。

“蔚云是境安軍士兵,該回到境安軍中了。”她堅持道。

胥王見她言辭肯定,目光也堅定不移,心中有幾分心疼,心也軟了。他不想勉強栗蔚云,但是又不舍得她這么的離開。一旦離開,她便如鳥投林入魚入水,再難回來。

只要她留在京城,能夠時常的見到她,即便她不是李桑榆,那些相似的言行舉止也足以給他慰藉。

沉默了良久,他聲音疲憊的道:“待秦安入京后再走吧!“頓了下又補充一句,“你功勞不小,也不能隨便賞一匹良駒,本王這段時間也命人給你尋匹千里挑一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