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君紀

第三百三十九章 父子對話

第三百三十九章父子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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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息怒,那宮女年近四旬,早就不年輕了,陛下怎么可能看上她,她是公主帶過來的,說是廚藝甚好,今日娘娘讓奴婢準備蓮子羹,奴婢才讓她來幫忙的!”如玉跪著磕頭道!

蘇沁雅聽了她的話,臉上的神色緩和了幾分,她略帶疲憊道:“罷了,事已至此,下次小心點,告訴夏婉瑩,不準再把其他宮的人隨意往昭陽宮帶,若是沖撞了陛下,我們誰的日子都別想好過!”

“是,娘娘!”

天牢之內,夏明殊獨自一人坐在角落之中,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皇宮的天牢不比尋常牢房,這里都是關押朝廷重犯的地方,日日都會有宮人打掃收拾,并不會蟲蟻肆虐,骯臟不堪!

但這里的囚牢都以千年玄鐵而造,天牢之外由禁軍層層把手,就連一只蒼蠅也妄想飛出去,這樣的牢房,有人想來劫獄,便是比登天還難的事,下獄入天牢者,除非皇恩浩湯,否則,想要保全性命從這里出去的,幾乎不會有人!

夏明殊曾經來這里處置過幾個重臣,只是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關了進來,罪名還是謀反!

謀反?夏明殊苦澀地笑著,他連想都沒想過的事,竟然就這樣扣在了自己的身上,夏宸英還深信不疑,到底是什么地方錯了呢,是他太過看中和夏宸英的父子之情,還是夏宸英太過不信自己這個兒子,也是,他若真看重他,如何會舍得不讓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

夏明殊從小到大,一直覺得自己是備受寵愛的,夏明彰可以做太子,不過是因為他比他大,他是皇后的嫡子,若二人身份平等,年齡相當,夏宸英會讓誰做太子還不一定,所以,他敢和夏明彰爭,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錯了,在夏宸英眼中,他并非多么重要,他會重用他,也許更大的原因,是因為太子太過平庸,他想利用他去刺激太子,卻從沒想過要改立太子,他,不過是他手里的一顆棋子罷了,所以才能這樣毫不猶豫地舍棄!

“殿下,你吃點東西吧!”一個小太監打開牢門,將食盒放到了天牢中的木桌上!

夏明殊看了一眼,便別開了目光,低聲道:“反正都活不了幾天了,吃不吃東西又有什么關系!”

他被關入天牢已經三天了,三天以來,沒有見到過任何人,只偶爾聽來送飯的小太監說哪位大人因為幫自己求情被貶,哪位大人因為跟自己過從甚密被抄家,他“造反”的事,牽扯的范圍越來越大,那些他在朝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系網,沒想到,還沒來得及用上,便讓他們收到了牽連,想必他如今在朝臣心目中,便是誰也不想沾染上的存在吧!

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王府中暗藏了內賊,將他的苦心經營毀于一旦,如今,他竟不知道,除了夏宸英心軟,他哪里還能有活路!

可惜,按他對那些和自己有牽扯的朝臣的處置來看,他是不可能有活路的!

夏明殊悲哀地想著,小太監正想勸他兩句,天牢之外傳來響動,夏宸英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之下突然現身,小太監一驚,跪下磕頭道:“奴才給陛下請安!”

夏明殊沒想到夏宸英會來,他艱難地爬起身,緩緩跪下低聲道:“兒臣叩見父皇!”

夏宸英揮退了外人,走到桌邊坐下,看那食盒內的飯菜絲毫未動,對跪在地上的夏明殊道:“朕聽說從你關押入天牢到現在一點東西也沒吃過,你是怕朕派人給你下毒,還是一心想餓死自己?”

夏明殊的身體微顫,低聲道:“兒臣不敢,兒臣只是希望,父皇能顧念一絲父子情分,再見兒臣一面!”

夏宸英聽了他的話,冷笑道:“見朕做什么?解釋清楚你謀反的事?”

夏明殊握緊雙拳,低聲道:“父皇已經認定了兒臣有不臣之心,兒臣知道,無論兒臣說什么,父皇都不會相信的,再見父皇,兒臣不過是想問問兒臣生母的事!”

夏宸英聽了他的話,呼吸一窒,冷聲道:“還真是母子連心,你母親若是聽到你這番話,怕是會欣喜若狂!”

夏明殊聽了他的話,察覺出什么,抬頭看著夏宸英道:“父皇,我的母親還活著,對嗎?父皇為什么要把她藏起來,不讓兒臣見她!”

夏宸英沉默許久,卻并未回答他的問題,轉而低聲問道:“阿殊,你知道朕最忌諱什么嗎?”

夏明殊一愣,搖頭苦道:“兒臣不知道!”

“朕最忌諱受到欺騙,可你卻瞞了朕許多事,從你府上搜查出的證據不提,夏明月離京,你敢說你真的沒有牽涉其中嗎?你知不知道,你幫了她,就是幫了謝天遙來對付朕,還有那些暗地里和你來往甚秘的朝臣,你在和他們商量什么,是要對付朕還是對付太子?你才十八歲,心思就如此深沉,你這樣的兒子,朕如何敢要!”夏宸英冷著臉問道!

夏明殊聽了他的話,臉色一白,許久之后,才低聲道:“父皇以為,這些是兒臣想要的嗎?若非皇兄三番兩次想致兒臣與死地,兒臣又何苦步步為營,為自己謀求一點生機,兒臣若不爭不搶,他日太子登基,兒臣便是任由他宰殺的魚肉,這些,父皇又可曾替兒臣想過?”

他此刻原本就因為久未進食而虛弱萬分,再加上哀聲的神色和語氣,讓人不由覺得可憐萬分,十八歲,還未及弱冠,卻要活得如此辛苦!

夏宸英聞言,怔愣了片刻,緩緩站起身,背對著他道:“事已至此,朕不可能再毫無芥蒂地留下你,不過你放心,朕不會殺你,你要慶幸,你有一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和朕作對的娘!”

夏明殊望著他背上若隱若現的巨龍,有些不敢相信道:“父皇這話是什么意思?”

夏宸英轉頭看著他,眼中神色莫名,低聲道:“你不是想見你娘嗎?將東西吃了,朕安排你們見面!”

他說著,吩咐人將冷掉的食物換掉,直到太監再捧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出來,夏明殊還怔愣在原地,似乎還在想他話中的意思!

“不想見你親娘了?”夏宸英沉聲問道!

“想!”夏明殊高聲道,怕夏宸英反悔,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隨意擦了擦手,便拿了筷子狼吞虎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