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毒

31 第一次

31第一次

31第一次

當里昂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扣在我腦后時,我渾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什么。

而他那么邪惡,并沒有一開始就咬我,卻是以唇在我的脖子上輕輕地蹭來蹭去,似乎在尋找著我的頸動脈,結果卻令我一陣陣顫栗。

我氣得要推開他,他的尖牙卻伸了出來,輕輕劃過我的皮膚,那觸感銳利卻又奇異、溫潤,好像惡作劇般,直到一種麻酥酥的痛感傳來,于我是那么微不足道,于是他刺得更深。

本能的,我緊緊抱住他,發出一聲呻吟,感覺血管里的血歡快的沖出,由著他深深的吮吻,流入他的喉嚨,一種說不清的熱力。也從那傷口處向全身擴散。

這是我第一次被這樣吸血,第一次被一只純正的吸血鬼咬住血管。很奇怪,真的并不疼,不知是他給我的優待,還是這過程本來就不太痛苦。只是有一種隱約的恐懼,或者,興奮?我說不清了,反正無比接近死亡,卻又有一種接近幸福的寂滅感。天地間,只能感覺到頸窩處的濕濡與酥麻,還有血流的聲音、他吞咽的聲音、我的放大了無數倍的心跳。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腦子開始犯迷糊,沒意識到我應該推開他,因為他吸得有些過多了。最后還是他猛力推開我,我才瞬間清醒過來。

“你個恩將仇報的,過河拆橋的,用完我就推倒啊。”我坐在地上,很氣。

“你是想摔倒,還是死?”他說著,很艱難的樣子,然后就那么從石棺上滑倒,好像高山崩塌,側躺在地上,兩眼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

我嚇了一跳,跑過去檢查他,發現他不能動也不能說了。只有眼神里變換著模糊不明的情緒,慌亂中我也看不懂。

吸血鬼是沒有心跳、沒有溫度的,所以平常判斷人類生死的標準,對他們來說都用不上。我在白癡兮兮地趴在地上聽心跳、撫摸體溫后半天才意識到這一點。然后我又搖了他幾下,見他還是不動,直到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怒意,才知道我的血令他還“活”著,只是不能動彈。

現在,我也才明白了他說那話的意思。如果他剛才不用盡力氣推得我摔倒的話,他控制不住吸我血的原始欲望,我可能會被吸干,而他會被毒死。

我下意識地摸摸脖子,傷口雖然還沒有愈合,好在也不太流血了。再看他,居然被麻痹得連眼睛也不能轉動,那樣邪惡殘暴的人,此刻脆弱到連一只小狗也能輕易解決他。

這讓我心底升起一種好玩又好笑的情緒,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先是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又扯扯他的面頰,揪揪他的頭發。最后還用手指蘸了我身上和他唇邊的殘血,在他臉上畫來畫去,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太過癮了。平時誰能對他這樣啊,哪有這種好機會啊。他那么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在哈德斯島上是上帝一樣的存在,瞬間可叫人生,可叫人死,別人說句話都得看他臉色。但現在在我面前,士不僅可殺,更可隨便辱也。哈哈,這也太痛快了。趁有機會,再欺侮一下。

于是我饒有興味地跪在他身邊,戳戳這里,又點點那里,把他當成超大人形玩具折騰了起來。

“馬小乙,你的行為很幼稚。”不知多久后,他突然說了一句。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恢復了行動能力,結果發現他還是側躺著,恢復的只是說話能力,外加眼珠能轉動而已。抓著他的手,他的手指仍然軟軟的,任我搓扁揉圓。

“你管我呢。”我得意地哼了聲,“我愿意。”

“我會報復的。”他聲音里的無奈與疲憊有點動人。

“小爺是被嚇大的嗎?切,難道你不知道欺侮人乃快樂之本?哎呀別瞪我,有本事你反抗啊!你反抗啊!小娘子,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來。給爺笑一個。”我一邊說一邊站起來,繞到他背后去。

我知道這行為多可笑,可自從與他認識來,我們就是對立的立場,連番斗爭來,雖然也惡整過他不少次,但結果卻總是棋差一招。不是我不夠壞,而是他太狠了。現在這種機會難得,做點孩子氣的事真快活。

不過我也沒忘記正事,圍他轉了一圈,確定我的止血符早就失去了功效,而他的傷口雖然還是沒有愈合,卻并不再大量流血了,只是微微的往外滲。這說明,我的血在他的體內發揮了效用,雖然他為不知名的強大法器所傷,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全康復的,但至少他不會死了。

他不會死了。

呼。我松了一口氣,嘴里仍然很壞的挖苦人,手卻輕輕放在還嵌在他背部肌肉中的鐵爪上,趁他的心神正被我的胡說八道所吸引,猛然把那兇器拔了出來。

他沒防備,痛叫出聲。

我緊張地盯著他背上的爪痕。見那傷口慢慢的愈合到一處。顯然他的自行修復能力已經恢復,只是被法器所傷的部分不能很快好起來。

見他背上的傷消失,我用力扳動他的肩膀,讓他平躺。他那樣高大,這么側身窩著,我都替他累得慌。

“謝謝。”他吁了口氣,閉上眼睛。

“能不報復我嗎?”我這無膽鼠輩估摸著他再有兩三天就能活蹦亂跳了,不禁有點心虛起來。

“不能。”

“那好吧,這聲道謝不接受。”我哼。

然后,我們突然都沉默了下來。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他又出了什么狀況。小心翼翼地湊近去看,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就那么與我的瞳孔直接對上。

太快了,我沒能逃開。他的眼睛似乎是一塊磁石,牢牢吸住了我,我們對視了很久,直到他眨了一下眼睛,我才借機坐到一連去。

“你的睫毛不夠長。”我胡亂找個話題,掩飾心中的混亂,“劉易斯的眼睛比你漂亮多了。”

“像他。”

“他,你妻子是什么樣的人?”

“我活得太久,忘記了。”

“那你……是怎么成為吸血鬼的?”

“想談心嗎,親愛的?”他的眼珠斜向我,滿是戲謔。

我慚愧。真是的,打聽這些干什么呢?這些事情只有彼此親近的人才應該知道吧?我呢?和他就好比共同躲避天災的獅子和狐貍,暫時的友好,不證明他往后不會吃我,也不證明我往后不會陰他。

我們又沉默了,半晌后倒是他先開口,“你師兄……你愛他?”

“想談心嗎,親愛的?”我學著他的語氣,也斜了他一眼,然后轉移話題,“剛才,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險的?”

“劉易斯沒告訴過你?交換了血液的血族與人類,只要用心,就能感覺到對方。”

我一愣。

這倒和我師傅的心脈相連之術有點像啊。可之前,我們只是交換了一兩滴血,還是在我們互陰的時候。

“當時你在呼喚我,是不是?”他微笑,“我聽到了。”

“那是因為當時我沒有別人可以找,并不是你有多么重要。”我有點惱羞成怒。

他沒有接我的話茬,而是繼續自說自話,“以后,只要你有危險,就可以叫我。但是我只能感覺到你有危險,卻不能確定你的方位。不然也不會到得這么晚,落到這步田地。”

“對不起。”

“這是道歉嗎?”

“不是,我只是隨口說說。”我站起來,“我得到上面去看看,如果沒什么情況了,等你能動時,我們就立即離開這里。在哈德斯島上,你才能安心養傷。”

“別去,危險。”他阻攔我,令我心頭一跳。

我低頭看他,這是第一次,我低下頭看他。然而,我郁悶的發現,他絕對是一個內心深處埋著巨大能量的人,即使是在最卑微的地位,也擁有那種深入骨髓的驕傲,被全世界的人踩在腳下,也不會失去他的尊嚴。當年在戰場上他倒下時,也是這么對待敵人的俯視吧?更何況,他目前只是暫時的虛弱而已。

于是,我也選擇驕傲。

“親王殿下,不要小看我的能力。別忘記,不管剛才是誰保護了誰,現在可是我保護您呢。”汗,我真小人。這話說得模棱兩可,好像我多了不起似的,可明明是他救我的,明明是他為了護著我,在戰斗中把毫無防備的背部呈現在敵人面前。

“小心點,你那個師妹已經瘋了。”他沒跟我計較語句,只嘆息了聲。

“金秀兒才是瘋了。這件事我們回頭再算。”我咬咬牙,欲走還留,“不行,萬一我離開,有人找到你怎么辦?”

“不會有人找到。”他斬釘截鐵,一旦下定決心就不猶豫,“如果真有那么不幸的人……”他艱難地抬起右手。

我瞪大眼睛,不知該驚嘆他的復原能力,還是我的血的藥效太強大了。此時他的動作雖然很遲緩,但畢竟可以動了。

我略想了下,以唾沫潤濕手指,蘸著有點干了的血跡,虛空畫符,“符咒會保護你。雖然我的能力不算很強,體力和法力下降時,符咒的威力也不大,而且容易消失,但有保護總比沒有保護強。”

“要不你還是別去了。”他望著我,忽然說。

我氣結,轉身離開,聽到他低低的笑聲從背后傳來,好像是來自地獄深處。不過,怎么感覺……其實地獄好像沒那么陰暗可怕。

………………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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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天,本月就結束了。大家有小粉的盡量投,如果能越越第一名,66就會忍著手疼,再加更的。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