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毒

49 兩心知(上)

49兩心知(上)

49兩心知(上)

“來,喝血。”我伸臂抱住他,側過頭,露出頸動脈,并小心地不碰到他的傷口。

“別再這個時候誘惑我。”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氣,向后走了一步,眼睛執著地落在我臉上。

“只一點,不會中毒的,頂多是麻痹。”我迫近一步。

他為了我闖進了陽光下!那是什么樣的危險?對吸血鬼來說,那是什么樣的恐懼?可他卻毫不猶豫地保護了我。我怎么能不感動,所以又怎么會吝嗇一點點血。

“我不想成為習慣。”他又退一步,于是我也又進一步。

“說不定常常喝,就會有免疫力了。”我笑笑,可是眼眶卻一熱,“我不是為你,是為小丁。他這樣……你恢復好了,才能救他。”我再湊近。

這回他沒有動,伸出了尖牙,但沒咬我,而是咬上自已的手腕。當他的血一滴滴落到我掀起指甲的指尖上,傷口復原,鉆心的疼迅速消失。

“這種程度的曬傷,于我而言,并不嚴重。別擔心。”我親吻著我的手指,應該說,他舔吻著我指上的血。然后,他又拉開我身上他的睡衣,俯下身去,一點點親吻過我手臂和大腿上被玻璃劃傷、仍然在流血的傷口。當他微涼而濕濡的嘴唇和舌尖劃過我的皮膚,我一陣陣顫栗,差點軟倒。雖然知道他是在用我的殘血療傷,也是在愈合我的傷口,可就是感到又邪惡又。

“我會好的,他也會。”他抬起身,幫我掩上睡袍,略挑了挑眉,眼神給了我安定的力量。

此時,他的傷口接近于痊愈,再回頭看小丁,還是黑焦焦的,但至少不再冒煙了。

“你保證一切都會沒事。”到這時候我才開始后怕得哆嗦。

“我保證。”他握著我的肩膀,低下頭,與我平視。然后,他的堅定感染了我。

“現在怎么辦?”

“盡快離開這兒。”他彎腰抱起小丁,大步往外走。

我緊緊跟上,知道剛才的爆炸聲吵醒了全島的人,我們必須在八卦眾聞訊而來前離開。不過我心里亂得很,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好,直到小丁被平放在床上,里昂從冰箱取了血袋,灌他喝下不少后,我才發現我們是在里昂的房間里。

“他要在這里養傷?”我問。

“除非你想讓更多人知道他的莽撞行為。”里昂拉過一條白單,把小丁從頭到腳都蓋上,若不是小丁發出細細的呻吟,而且痛苦的抽動著,我甚至覺得他已經死了。

“曬傷對新生兒來說是致命的。”他補充,“所以現在的他不宜來回搬動。”

“讓他吸我的血好不好?只一點。”

“我理解你希望他快點恢復的心情,你的血也確實是我們血族的療傷圣藥,但是……”里昂看看我,“每當你的血在空氣中飄香,連我這種程度的血族都很難控制欲望,何況新生兒呢?”

我愣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只感覺到無能為力。很多時候,我只能親眼看著所愛的人受傷,甚至逼近死亡,可我卻什么也做不了。那種滋味,真的是很痛苦的。

“你對我來說,就像毒品。”他走近我,捧著我的臉,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壓抑的憐愛,無比溫柔,“一旦沾上,就無法自拔。所以別誘惑我,盡管每次只吸一點,也會讓我付出暫時失去戰斗力的代價。對于自控能力差的血族,他會渴望你、品盡你,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寶貝?那意味著……徹底的死亡。”

“可是……”

“沒有可是。”他的拇指輕按著我的唇,帶來一種粗糙的灼熱感,“你血液的秘密,冥冥之中已經被掩蓋,今后絕對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不然,先死的會是你。”

“劉易斯知道。”我喃喃的。

“他不會傷害你。”

“你呢?會傷害我嗎?”

他愣了愣,微笑,“我已經傷害了不是嗎?但至少,我不想你死。或者說,我不想親眼看著你死。”

“如果我永遠待在這個島上,你就會親眼看著我老,看著我死。”

“你介意我看著你衰老嗎?”他的神色和動作都是一凝。

“生命就是變化是不是?我只是想離開,找個角落,安靜的生活。”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說出這種話,感覺上,很冷酷。我只是不敢這么溫情脈脈下去,這讓我本能的害怕,好像會落入什么不知名的深淵似的。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把下面的話全咽在了肚子里,神色也突然變冷,“幫我做好那件事,我就會放你走。”

“還有小丁,你要把小丁還給我。”我沖到床邊,迅速轉移可能會走火的話題,“他什么時候會好?”

“大約一、兩周吧。”他的聲音也平靜下來,甚至是平板的,沒有任何情緒,但又把話題拉回來,“關于你血液的事也要注意,我不想你帶給我麻煩,像這次中了李斯特的圈套,還要我撒謊來救你。”

我一聽就有點生氣了,“了不起處死我好了。”

“你寧愿死,也不愿意成為吸血鬼是嗎?”

我沒說話,但沉默說明了一切,于是他再度牽回話題,“警告你,你血液的事一旦被公開,獵人協會會用你的血肉做成對付血族的武器。而血族絕對不會放任你這種威脅存在,也會千言萬語殺掉你,或者抓到你,百般折磨,做成療傷圣品。到時候,天下之大,卻沒有你的容身之所。就算是東方教派,在上層利益的角力下,你也絕對會是犧牲品。”

我很清楚這一點,我的異能,也是我的致命傷。這件事我以前就想過,只是有時為了救命,不得不祭出這一招來。現在他這樣鄭重其事的說,我以后會更謹慎些的。

“身為血族親王,你不會覺得我是威脅嗎?”我低聲問。

“別讓我覺得你是威脅。”他說著,背轉身去。

這是什么意思?模棱兩可?還是說他會保護我,前提是我不傷害他的利益?很僵硬的說法,可想想也明白,這是他最大的善意了。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們的矛盾就在這里,根本性的分歧,我們就不是一路人。我只想離開這個是非窩子,帶著師弟,找到師兄,一起回到中國去,一起回到那安靜無爭的山間,一起過平凡快樂的生活。而里昂,他背負著血族的責任,他要血族中人可以行走在陽光下,他始終是悲劇性的。

只要我離開就沒有沖突了,不見面就不會有瓜葛。可是,我們能做到這一點嗎?似乎,我們像一只航行在黑暗大海中的船,水面下暗礁遍布,天空中風暴即臨。我們共撐著這條船,它隨時會分崩離析。正想我所想的那樣,不管愿不愿意,我們都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就血液和未來的討論就此打住,我們的情緒都緊繃著,空氣也一樣,剛才那點曖昧和彼此的心疼,他對我的溫柔,我對他的感動都消失不見了,兩顆心瞬間的柔軟好像是一百年前的事。原來,我們都有底線不能觸碰,注定不能徹底友好的相處吧。

“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就回來。”我打破沉默,轉過眼不看他。

其實我們赤露o相見好幾次了,就算沒有真正成就過什么,但對彼此的身體并不陌生。但此刻,他只穿著內褲背對著我站立,他強健的背影顯得那么落寞又那么性感,還是讓我很不自在。何況,我還近乎真空的套著他的睡袍。

“最好把血氣全洗掉。”他頭也不回,“我去圖書館那邊處理現場。”

“小丁沒人看著,行嗎?”

“我的房間誰敢隨便進?”

我靈光一閃,金秀兒的模樣浮現在眼前。

這個房間金秀兒不是常來嗎?她現在雖然不在島上,可是卻陰魂不散。對于逼供她的方法,我上回想到了一個,但因為同為女人,總覺得有點卑鄙和缺德,所以一直不能下定決心。

感謝金秀兒,今天,她的行為終于讓我做了決定。倘若她傷害我,我的反應也許還沒那么激烈。千不該、萬不該,這事把小丁扯了進來,還讓他差點被陽光曬成灰燼。那么,我還客氣什么?

我這人就是這樣,平常怎么樣都行,隨和得進近乎沒有原則,但誰動了我的親人,我就瘋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我回到房間洗干凈身上的血氣,連那件沾了我與里昂之血的睡袍也洗泡得干干凈凈。當我做完這些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吸血鬼們到處走動。很多人都看到我頭發濕漉漉的跑到里昂房間去。不過這樣正好圓了里昂的謊,畢竟我們是“未婚夫妻”嘛,膩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我有辦法對金秀兒逼供。”看到小丁身上焦黑減輕了一些后,我很認真地對里昂說。

“哦?說來聽聽。”

“需要你獻身。”我瞄了他一眼,發現他輕蹙了下眉。

唉,男人哪。他自已愿意上某個女人是一回事,讓他以此來奪取利益,有的男人就會覺得受冒犯。其實,那過程不是一樣嗎?想不通。

“你說的最好靠譜。”他威脅我。

“不靠譜你還咬我啊。”我反威脅他。

唰的一聲,一對小尖牙伸了出來。我轉頭就跑,恍惚間感覺吸血鬼的尖牙并不可怕,比可愛的小虎牙大點有限。

………………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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