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臨

第193章 孺子可教

如錦再沒有想著要逃,便睡了一夜的好覺。

翌日晨起,周圍一片寂靜寧和。

她一邊一邊起床,一邊感嘆著軒轅明珠治下甚嚴,那么多的燕國人居然能一點嘈雜的聲音都不發出來,該是多么訓練有素啊!

“咕嚕嚕”,肚子有點餓。

她對著門外喊道,“守衛兄弟,我餓了,能不能叫人送點吃的來?”

這一覺睡的時間有點長。

按著她饑餓的程度,這會兒怕不是得快要晌午了吧?

門外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如錦皺了皺眉,“難不成是因為我昨夜已經出去溜達過了,所以他們便不派人看守我了?”

也是,按著軒轅明珠自信的說法,就算她能一路從這里溜到村口也逃不出去,畢竟村外還駐扎著他們的兵士。

與其如此,確實沒有必要浪費兩名人力看守她。

她自以為料對了,不由嘿嘿一笑,“軒轅明珠,孺子可教啊!”

待她找機會再說動說動,勸他不必將時間浪費在傳聞上,而是該回燕國去將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結結實實地抓在手里。

以他的悟性,想來還是可以說得通的。

既然無人看管,如錦便也不再客氣。

她掀開營帳的簾子,外面的冷空氣“滋滋”地吹到了她的臉上,“好冷。”

快要過年了,天氣越發寒冷,尤其在這樣偏僻空曠的所在,小風一吹,就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刺得生疼。

“咦?人呢?”

無人守門可以理解,可是連巡守的兵士也沒有一個,軒轅明珠的心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就真的不怕她跑?

就這么小看她?

感覺有被冒犯到!

可是她來不及生氣了,因為她的目光環視四周,發現昨夜看見的錯落有致的營帳都已經收了起來,唯獨只剩下她這個孤零零地杵在這里。

“軒轅明珠那家伙……不會是溜了吧?”

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

如錦搖了搖頭,“不至于,不至于!”

雖然她對自己的口才很有信心,但勸撤離這樣的大事,憑經驗講,一次兩次是行不通的。

第一次是給軒轅明珠的心里扎一根刺。

第二次就把刺扎得更深一些,最好能見血。

第三次再將刺拔出來,讓他痛得不能自己。

然后才有可能達成目的。

她這苗頭才剛種上呢,就成了?

不敢相信啊!

可是她四處溜達了一圈,幾乎要將整個長亭巷村都逛了一遍,入目除了廢墟就是枯草,別說營帳了,就是個人煙都沒見著。

如錦不由罵了一句,“真是見鬼了!”

假若不是她真真切切地在軒轅明珠的營帳里醒來,她都快要以為昨夜的一切都是她做了個夢。

現在夢醒了……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軒轅明珠這貨,不會趁著我離開,將他的營帳也搬走了吧?”

按著這貨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很有可能啊!

如錦幾乎是跑回去的。

盡管這個長亭巷她以前從未來過,但昨夜出來溜了一圈,她已經對這里的大致分布了然于胸。

她知道軒轅明珠的營帳在哪。

可是,當她回到那處所在時,那地方空蕩蕩的,卻什么都沒有。

要不是地面上四角還有扎營打過的孔洞,而且還很新鮮,她真的得以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她簡直要被氣笑了,“軒轅明珠,真是好樣的啊!”

連夜撤走那個利索就不提了,居然還特特地派了人專門守著她的營帳,等她前腳剛出去,后腳就將這個營帳也收走了。

真是利落啊!

連個紀念品也不給她留?

呵呵。

雖說軒轅明珠突如其來的撤離有些讓她震驚,但她原本就想要勸說對方離開的,氣過了一陣子之后,覺得就這樣吧。

他此回燕國,說不定又要惹起一場腥風血雨,這樣的話,燕國與乾國的這仗想必是打不起來的。

打仗,是耀我國威。

可戰爭哪里有不流血不傷人的呢?

除了上陣殺敵的兵士,遇到戰火,最可憐的還是底層的老百姓們。

若能避免一場戰事,也算是幸事了。

這么想著,如錦心里稍微好過一點。

“既然已經如此了,我還是先找路回家吧!”

正想著,忽聽到村口處一陣馬蹄嘶鳴。

如錦定睛一看,見不遠處的老槐樹上拴著一匹棗黃色的老馬。

馬,是京都城隨處可見的那種普通的馬種。

看這老馬的模樣,有些顫巍巍不大中用,也不知道還能有幾日好活,一看就是二手馬市上白送的添頭,不要錢。

她又被氣笑了,“呵呵,這馬顯然是留給我的。”

是可憐她一個弱女子走路回家太辛苦,所以才特意給她留的馬?

那你也給留匹正常的啊!

這馬走道都斜了,能給她馱回家去?萬一半路上不行了怎么辦?

就非得這么摳?

如錦滿心滿眼都是對軒轅明珠的吐槽,可是也沒法,這里實在離臨安侯府太遠了,比起走路回家,確實還是坐這匹快掉光牙齒的老馬更省力一點。

她萬般無奈地長嘆一聲,“服了!”

然后翻身上馬,駕著老馬慢悠悠地離開了長亭巷。

她離開后不久,村口不遠處的樹林里,蒙著臉的木森收回了目光,對著身邊的人道,“你去回稟殿下,說人已經走了。我在這里斷后。”

“是。”

此刻的城南官道上,臨安侯正頂著個大熊貓眼四處張望,滿臉緊張與焦慮。

“錦兒!錦兒!”

已經叫了一路,嗓子都啞了,可是卻得不到半點回應,連樹上的鳥雀都懶得給他回應。

長女已經一個晚上沒有見人了。

聽說,是給逃亡的燕國太子擄了去的。

這一夜過去了,他還能……還能見到活著的人嗎?

越想越擔心,眼睛不由自主就濕潤起來。

“伯父……”

一塊干凈的帕子遞到了臨安侯的眼前。

臨安侯一愣。

伯父?

他轉頭望到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老臉,“恪王,你叫我什么?”

李渡……

這種時候,就不要計較叫什么的問題了吧?

他咳了一聲,“侯爺請放心,燕國人挾持人有所求,必定不會傷了慕大小姐的性命。她……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安慰臨安侯的話隨口便能說出,可是關心則亂,他的心里此刻也是七上八下地難受。

臨安侯冷哼一聲,“恪王,你再和我說說,昨日你到底是因為什么緣故,非要與我女兒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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