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偶天成

第四百九十八章 復發

兩天后。

清晨,丫鬟婆子和往常一樣清掃庭院,起的太早,無精打采,有些昏昏欲睡。

芍藥端著銅盆和熱水進屋伺候清蘭郡主起床。

一聲驚呼傳開,嚇的丫鬟婆子們一哆嗦。

這是出什么事了啊?

大家趕緊停了手里的活,一股腦的擠進屋,就看到清蘭郡主坐在床上,臉上紅疹點點。

這回,丫鬟婆子們也受驚不輕了。

郡主的臉不是好了嗎?

怎么紅疹又冒出來了?!

清蘭郡主趕緊把紗帳合上,命芍藥給她取面紗來。

她臉上紅疹復發的事,一陣風傳遍王府,王妃正起床,聽到這事,腦殼有點疼,這又是要鬧哪樣啊?

起紅疹沒和她打招呼,消紅疹也沒有,這復發更是突然。

她這個做母妃的還只能配合。

這不,穿好衣服后,王妃就讓李媽媽扶著她去看清蘭郡主了。

清蘭郡主臉上紅疹復發,這事很快就傳出了府,成了茶樓酒肆的談資。

見過清蘭郡主的無不惋惜,模樣好,家世好,怎么就這么倒霉起了紅疹呢,還消不掉。

容貌對女子來說多重要啊,這不是要人家大半條命嗎?

也不知道清蘭郡主受不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大家議論的起勁,這時候,鴻宴樓下,一其貌不揚的男子怒而拍桌子了。

用力之大,那桌子在他的掌力之下裂開了,桌子上的盤子和碗跳起來又摔下去,把酒樓里其他食客嚇了一跳。

這人發的什么邪風?

鴻宴樓小伙計過來,見桌子壞了,道,“這可是上好的花梨木桌子上啊。”

男子拿筷子夾菜,道,“記靖安王世子賬上。”

語氣難掩憤怒。

男子說的大聲,可鴻宴樓的小伙計不能真聽啊。

要是隨隨便便來一個吃飽喝足撂下一句記誰的賬上,那靖安王府得被靖安王世子的朋友吃破產。

整個京都,除了長恩侯,鴻宴樓不會把賬記在靖安王世子頭上的,就是河間王府上的少爺都不行,這是規矩。

小伙計道,“桌子加上這頓飯,一百兩。”

男子看著小廝,“記靖安王世子賬上。”

小伙計,“……。”

小伙計保持微笑道,“我們鴻宴樓不讓記別人的賬,還請客官自己付錢。”

男子深呼吸,“那派人把靖安王世子給我叫來。”

丟下這一句,男子道,“再給我上一壇子女兒紅。”

眾人都看著他。

這人什么身份啊。

這么豪橫,吃飯記靖安王世子的賬,還讓小伙計幫他請靖安王世子,靖安王世子是隨便誰都能上使喚的嗎?

鴻宴樓掌柜的過來,問道,“怎么回事?”

小伙計三言兩語道,“他不肯付賬,讓我去請靖安王世子來。”

鴻宴樓掌柜的道,“先別去請靖安王世子,長恩侯就在樓上包間,問問他可認得這人。”

小伙計飛快的上了樓,然后道,“長恩侯請他上去。”

“讓他下來,”男子道。

夠橫的!

居然敢讓長恩侯下樓見他。

檀越還真下樓了,漫不經心的下樓看熱鬧,下臺階到一半的時候,男子一回頭,檀越眼睛睜大,三步并兩步下來了,激動道,“鐵大夫?你可算是回京了啊。”

眾人恍然大悟。

難怪這么橫了。

原來是名傳京都的鐵大夫。

給人治個病就收五萬兩的人啊。

檀越在他身邊坐下道,“您老回京也不提前派人來說一聲,我去接您啊。”

鐵大夫看著他,道,“清蘭郡主的臉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派人送了藥膏回來嗎,怎么好了又復發?”

“……我正想問您這事呢,”檀越道。

鐵大夫臭了張臉,“那藥膏她可有按時按量涂抹?”

檀越道,“涂了啊,我表妹一向聽話,這藥不比別的東西,哪敢不按時按量?”

“不可能!”鐵大夫斬釘截鐵道。

“要是按時按量涂了,紅疹怎么會消了又復發,我調制的藥膏,我還能不知道?”

檀越保證按時涂了。

還是他身邊的小廝道,“之前護國公府大姑娘臉起了紅疹,疼癢難忍,護國公夫人求上門,老夫人就讓郡主把她的藥膏給護國公府大姑娘了,說她的臉已經好了,藥膏多用無益,就算沒好,也不癢,不及護國公府大姑娘嚴重,先緊著護國公府大姑娘了。”

小廝一說完,鐵大夫就怒不可抑了,火冒三丈高,“真是胡鬧!”

“我給清蘭郡主的藥,怎么能隨意給別人用?!”

“這不是砸我的招牌嗎?!”

檀越連連賠不是,然后道,“清蘭現在急的不行,您要不先隨我去靖安王府給她醫治吧?”

鐵大夫怒而起身。

檀越跟在后面走了。

鴻宴樓掌柜的道,“還,還沒有付賬呢?”

“讓櫟陽侯世子一起付了,”檀越回頭丟下一句。

櫟陽侯世子一臉黑線。

這熱鬧看的真不便宜。

檀越和鐵大夫走了,鴻宴樓的議論換了人,從議論清蘭郡主變成議論老夫人了。

這靖安王府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個拎不清的人。

偏信二房,關靖安王世子妃的萬卷樓,包庇手腳不干凈的二房被貶了誥命封號才過去沒多久,按說該反省了,現在居然讓清蘭郡主把藥膏讓出來給護國公大姑娘用。

且不說是藥三分毒,怎么能把外人看的比親孫女還要重要呢?

她就不怕清蘭郡主臉上的紅疹一輩子都消不掉,毀了她一生嗎?

老夫人再一次被流言蜚語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老夫人有多憤怒就不提了。

鐵大夫被請到了靖安王府,給清蘭郡主治臉上的紅疹。

開了方子后,陳媽媽來請鐵大夫去給老夫人請平安脈。

鐵大夫瞥了陳媽媽一眼,“一萬兩。”

陳媽媽,“……。”

“請個平安脈要……一萬兩?”陳媽媽嗓音飄的厲害。

鐵大夫不客氣道,“這是砸我招牌的補償。”

陳媽媽看了姜綰一眼,“可藥膏是郡主先給龐大姑娘用的啊,不然護國公府也不會求上門來。”

論砸招牌,那也得算清蘭郡主一份。

“不是我給的,”清蘭郡主道。

鐵大夫道,“如果我沒猜錯,給龐大姑娘用的那一小瓶子是我給世子妃備的那份,郡主臉上的紅疹起的莫名其妙,我怕她也會中招,她給的那一瓶子不妨礙清蘭郡主什么。”

總之,讓他去給老夫人請平安脈可以,他要收一萬兩診金。

陳媽媽哪還敢請啊。

鐵大夫醫術是高,可老夫人沒病沒痛,何必花這份冤枉錢?

她只是覺得不花錢,不看白不看,萬一有點小毛病,捎帶手開張方子,誰想到……

陳媽媽退下。

姜綰肩膀直抖。

之前還愁避不開給老夫人診脈,怕會露餡,怕老夫人一有點小病小痛就使喚她找鐵大夫,一個孝字壓過來,她也招架不住,沒想到這么輕松就避開了,還狠狠的氣了她一回。

老夫人一直游走在流言蜚語的最前端,回頭捅出她并非王爺生母……大家的唾沫星子能淹她個半死了吧?

嗯,不只是她,連帶著蕭家都難逃被淹之苦。

指著她這個親姨母善待王爺,結果親姨母還比不上旁人。

姜綰有些期待這場好戲盡快上場了。

二太太過來請鐵大夫去豫國公府。

姜綰笑道,“還是先去護國公府吧,護國公府大姑娘的病更嚴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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