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嬌娘

第290章,花容失色

陸舒的心跳加快,手指關節在袖籠中用力握緊,無聲的等著淮南王繼續說下去。

“那個裴菁禁不住拷打,皇上給出的理由是,加之天氣嚴寒,慘死獄中。倒是只剩下了一個陸鑲——到現在還吊著一口氣。”

陸舒花容失色。

淮南王說著,嘴角微微勾起。“你說都到了這幅境地,陸鑲竟然還能堅持下去,連本王都不得不佩服他對蘇康的真心。他這一家子都折在了皇后娘娘的手里……”

陸舒心中猝不及防一痛,瞳孔驟然衣裙,失聲道:“什么?多久之前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淮南王回過頭來注視著陸舒,見陸舒臉上有著少有的憤怒情緒,抿了抿嘴唇道:“你怎么了?你很生氣?”

陸舒這才意識道自己差點暴露了。

深呼吸,陸舒的手在袖籠中握緊,面上強裝鎮定,神色努力淡然,不自然的道:“沒什么,只是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吃驚,傳言中……皇后娘娘醫術高超,心懷天下,想不到……”

“竟是這么的冷酷無情,蛇蝎心腸?”淮南王將陸舒沒有說完的話講了出來。

陸舒點點頭,瞇著眼睛看向遠處的村莊,指甲深深入肉,眼睛里閃過一絲恨意。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想,那個陸鑲…能夠撐到至今,大概是為了報仇吧。”可是再在牢中待下去,爹爹性命就難保了,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將爹爹救出來。

到底有什么辦法可以讓爹爹出來?現在……她能唯一依靠的人便是淮南王了。

陸舒思考了一瞬,努力沉住氣,道:“這個陸鑲……以前是蘇康的人,說不定他對蘇康那邊的形勢非常熟悉,我們不妨利用一下……”

淮南王略微思忖。

“只是他已經在天牢中了,就算救出來,蘇康也不會再重用他了。”

陸舒心底微微著急,淮南王的意思是他不會去救一個對自己沒有用的人,可那是自己的爹爹,她怎么忍心讓自己的親爹去死?

淮南王孤疑的看向陸舒:“怎么,你打算救他?”

“你知道我的爹爹是為救蘇康而死……這種情況下,我怎么可能愿意看到蘇康好過。而且我的直覺,那人(陸鑲)一定知道蘇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皇上也不用將他關在地宮里這么長時間了。”

陸舒說罷,白皙的臉頰掛上了晶瑩的淚珠。

其實說實話,她心底里恨蘇康,但是更狠陸釧。蘇康毀了自己的同時,卻也留了自己一命,但是陸釧卻殺了自己的母親,到現在父親還在獄中!

淮南王眼眸瞇起,若陸鑲真的有利用價值,那帶他回來就是。

淮南王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男子,否則他也不會在蘇康同霍子騫打的水深火熱的時候持觀望態度。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將他救回來,希望他能幫到我們。”

……陸舒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能救回爹爹就好。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陸釧,陸舒冷冷道:“陸釧留著也是個禍害,縱使我們殺不了她,但是……”

與此同時,零零散散的不起眼商隊遍布了益州、荊州。

人們驚奇的發現,大街小巷中多了許多挑著擔子叫賣的漁夫,他們或買魚或賣蝦,還有的賣一些小的蝦米、紫菜、海帶一類的水貨。

戴門冬也注意到了,因為西城聚集的病患最多,這里往來的商販也是最多的。

他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陸釧,配合著她將傷者的傷口縫合起來。“皇后娘娘確定用這種方法就能徹底根治病情?”

陸釧低聲道:“試試吧。”

戴門冬不說話了,專心致志的給陸釧打下手,陸釧縫完最后正色道:“我打算招收門徒,你要不要考慮?”

戴門冬怔愣了片刻,并不是因為嚇到了,陸釧確實有這個本事。

眼眸微深道:“你現在身份不同,招手徒弟會不會不太方便?”畢竟陸釧現在是皇后,若是皇上不愿意,她還怎么招徒弟。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他沒有什么好阻攔的,該高興才是。”陸釧口氣淡淡的,這個‘他’當然是指皇上。

戴門冬看了看陸釧,若有所思的道:“你的第一個徒弟目標便是我么”

“是啊,你考慮下,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情況,一個人忙不過來。”陸釧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大,她便越疲憊。

以前沒有孩子,硬拼個幾天幾夜也沒事,但現在不一樣了,這孩子來的時機雖然不太好,但是陸釧是打心里眼里期待這個孩子。

雖然自己在別人眼前也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但是按照母親的話來說,她的心理年齡不小了。

戴門冬被陸釧說的心底一陣動容,其實他想學習陸釧的這門手藝已經很了,雖然陸釧年齡小,但是她處事向來沉穩,不顯山漏水,即便是這樣的小‘師傅’對戴門冬來說也毫無壓力和違和感。他絲毫不會因為陸釧的年齡小而感到難堪。

于是,從第二天起,戴門冬就正式成了陸釧的助手。等他將整個步驟研究明白后,便是上午陸釧執刀,下午戴門冬執刀。

這天,店里來了一個抱著小孩老嫗,見到陸釧后,哭著道:“神醫大人,求您救救我的孫兒吧……”

陸釧抬頭看了一眼她懷中的小孩,繼續自己手中的伙計,“戴門冬,你去給他看看吧。”

戴門冬點點頭,盥洗了手臂,便走到老嫗面前道:“大嬸,我來幫你,我也是大夫,回春堂的。”

他看了看老嫗懷中的小孩,本想伸手接過孩子,誰知老嫗見到戴門冬后,慌亂的躲過他,情緒激動道:“你不要過來,我只找陸神醫治病!”

一旁專門伺候陸釧的老嬤嬤厲聲喝道:“放肆,你忘了皇后娘娘的身份了?”

老嫗眼神瑟縮了一下,陸釧淡淡的道:“那你等著。”那老嫗便誠惶誠恐的等在一旁。期間,她將孩子的身子用一床小杯子緊緊的包裹著。

陸釧割完了最后一個地方,便叫戴門冬來縫合傷口,她自己起身凈了手臂,做在案子前,示意老嫗將孩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