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

第四百八十九章 緣起緣滅

饒是笑瞇瞇的黑鷹,也有了不愉的表情:“雖然不知你怎么想的,可以為呆在密室里不去提純粉,以為拖延到最后能看到九死一生的契機,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兩人的話,令其余的人也狐疑起來,不錯,區區一個二十多的青年,怎么可能堅持到現在?十有是放棄了提純,轉而思索對策,尋找賭贏的契機!之所以他們這般肯定,是因為,每個人進入密室后都有過類似的思考,但思考之后均放棄了,在玄尊這種絕對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百夢女皇揉著腦袋,頭疼暗道:“這個傻二啊,大概也只有他能做出這種欺瞞玄尊的傻事吧?希望兩位玄尊不要發怒才好啊,不然,我也救不了他。”

在眾人心里逐漸明白真相時,白鷹拿過了江白羽手中的,僅僅掃了眼里面僅剩的一小撮,臉色更冷:“果然在偷奸耍滑么?你以為只弄一小撮朱顏粉就能改變提純的結果?那些虛無雜質是均勻覆蓋在每一粒粉末之上的,所以哪怕只剩下一粒粉末,只要你沒有將其提純,依舊會顯現出雜質!”

“哼,到了現在,也不怕告訴你們一個事實了。”白鷹一邊凝出火焰開始炙烤,一邊將真相道了出來:“你們本次的測試,與生死無關,生死,你們之前兩道關卡已經經歷過,現在你們所經受的考驗乃是獲得傳承的資格!”

黑鷹也徐徐點頭。補充道:“虛無大殿歷來如此,一共有四座傳承大殿,天地玄黃。天字級傳承最多,不出意外的話,能獲得虛無圣尊生前的玄技、武器,但,只能選擇一樣!地字傳承大殿能獲得突破的機遇,不過僅對初級和中級人皇有效;玄字傳承大殿和黃字傳承大殿較少,僅有一些虛無圣尊生前的用品罷了。而且這么多年有許多人進去過,有用之物多半已被取光。”

“所以!”白鷹冷冷望著江白羽道:“哪怕你稍微用心提純一下,也有機遇進入傳承大殿。可惜,你自作聰明,連進入黃字傳承大殿的資格都沒有了!”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一驚。他們各個都是抱著必死的心提純。心驚膽戰無比,但這場賭局的真相卻是一場造化!每個人臉上不由自主生出了狂喜之色,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每個人心頭綻放,更為驚喜的是,還能進入傳承大殿!

當然,最為倒霉的就屬傻二了,偷奸耍滑,錯失良機。

可過了一會。白鷹不由皺了皺眉,他以火焰炙烤了一會。盒子中的朱顏粉依舊沒發生變化,還是純白之色。他有些疑惑,加大了火焰,再度烤了一會,可整整過了一分鐘,依舊沒有出現虛無雜質。

黑鷹額頭青筋跳了跳,暗中傳音:“喂!老東西,你在干什么?小家伙們都看著呢,你丟得起人,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白鷹那陰冷的眼神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言語中也有些慌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朱顏粉的雜質,應該很容易顯現才對,我的火焰溫度也控制得很好,不該這么久還沒出現!”

黑鷹暗中惱火:“喂!我說你別開玩笑了行不,圣尊大人交代的事,我可沒膽子鬧著玩!不行就交給我!哼!”

白鷹也惱了:“行!給你試試!”

在眾人不解與錯愕的目光中,白鷹將盒子甩給了黑鷹,他滿臉不愉快的開始炙烤,小心翼翼的操控火焰,但慢慢的,黑鷹臉色也逐漸發生變化,不知何時,額頭上也浮現了一絲冷汗,因為整整五分鐘過去沒有出現雜質!

“喂……我說老家伙,這是怎么回事?每一盒朱顏粉都有虛無雜質,在給他們之前我們一起檢查過,這一盒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這小子提前知道我們會用朱顏粉檢測,所以提前準備好了么?不應該啊,萬年來,每一次檢測的內容都不一樣,他怎么可能提前準備好無雜質的朱顏粉?況且,此種粉末現世恐怕沒有了,他手里怎么會有?”黑鷹也懵了。

兩個老頭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滿頭霧水,有些不知所措,萬年來他們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種詭異的情況。

旁人也一頭霧水,怎么炙烤了這么久也不見紅霧出現?

正在兩個老家伙拿不定主意時,江白羽很茫然的抓了抓腦袋,傻愣愣道:“那個……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么說我偷奸耍滑,還很生我氣的樣子,可你們還沒檢測好嗎?真是的,將所有怒氣祛除掉,我可是很費力氣的。”

“什么?你全祛除掉了?”一眾人齊齊一震,石化在當場。

那兩個云里霧里的老家伙,也同樣呆住了。

如此一來都解釋得通了,這個傻愣愣的青年,正是將怒氣全祛除,所以不管黑白雙鷹如何炙烤都沒有雜質出現啊!

可……可他一個人皇三層的家伙,還傻里傻氣的,居然比他們任何人提純度都要高?不,準確說是達到了恐怖的百分之百的程度!這個現實如同晴天霹靂,雷得他們外焦里嫩,饒是百夢女皇都傻眼了,傻愣愣望著傻笑的江白羽。

黑白雙鷹老眼瞪直了好一陣才從這個震撼的現實中清醒過來。

“咳……其實,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也只有這個可能,我……恩,我只是想看看你這個老家伙什么時候能明白!”作為最初檢測的白鷹,臉龐一陣青一陣紅,輕咳一聲,傳音道。

聞言,黑鷹腦門浮現一排黑線,沒好氣道:“得了吧你這個老東西!不是我們二人沒有想到,而是沒敢往那上面想!這般純凈的朱顏粉,毫無疑問,其提純度達到了百分之白!而,要將這些雜質提純到百分之百,也只有我們玄尊才敢拍著胸脯保證,此子區區人皇三層,卻做到了玄尊才能做到之事!”

白鷹訕訕道:“看來,我們兩個都低估他了!這個小崽子……哦,這位小家伙隱藏得可真深吶,連我等都騙過去了!”白鷹很努力的壓制住給江白羽一拳頭的沖動。

饒是黑鷹也嘴角肌肉抽搐,盯著江白羽的目光很是耐人尋味:“可惡的小兔崽子!我可以上去狠狠給他兩下么?虧他還裝傻充愣的傻笑!”

兩個老家伙望著江白羽的傻笑,都有一種沖上去撕爛那張笑臉的沖動。

壓住心里的憋屈,二人頗為尷尬的宣布了結果:“傻二……恩,提純度百分之百!!”

江白羽露出了一個傻兮兮的驚喜笑容,閃亮閃亮的,閃得兩位玄尊額頭青筋再度猛跳。

“行!你有種!繼續!”兩位玄尊同時暗暗握了握拳頭。

“好了,接下來安排傳承大殿的進入!”深呼一口氣,壓抑著掐死江白羽的沖動,他們開始宣布結果:“白蓮莊主,黃字傳承大殿;大會長,玄字傳承殿;小姑娘,玄字傳承殿;百夢女皇、火鴉洞主,地字傳承殿;傻二,天字傳承殿!”黑鷹宣布道。

聞言,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傻頭傻腦的江白羽身上,天字傳承殿中可是有虛無圣尊留下的玄技和武器,隨便選擇一樣也驚天動地啊!百夢女皇都露出了嫉妒的表情,暗自苦笑:“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多少人闖入虛無秘境,夢寐以求的最高造化,竟然被傻二到手了。”

大會長和火鴉洞主都露出了貪婪之光,想必江白羽拿到玄技容易,想活著離開就不太簡單了,勢必要經過一場惡戰。

虛無圣尊的玄技么?江白羽的確有幾分興趣,想翻閱著看看,不過他可沒有忘記此行最大的目的,暗中沖秦凡道:“小凡,還醒著么?你所說的蓮花池在何處?”

袖中沉默了一陣,這才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老師……已經到了虛無秘境么……呵呵,恭喜老師,為了它,老師辛苦了……池子就在黃字傳承殿的院外。”

江白羽心中一驚,驚的是秦凡的狀態,這種虛弱的狀態,是走到盡頭,要徹底消散了么?一顆蓮花之魂,開啟了靈智,不惜損耗幾乎永恒的壽命,只為感受人類間的母愛,而今,終要消散于天地間。

記得它的,只有江白羽一人而已。

從此以后,秦凡、秦府、一重天,這些關于他的記憶將會永遠淪為時空的塵埃……

“老師……我沒事……我幸福過就足夠了……你快去摘取虛無魔蓮吧,真想看到老師成功摘到魔蓮的一刻……為你生命中重要的人,摘取它……”秦凡愈發虛弱了,甚至聲音都無法聽清。

江白羽心中觸動,即將摘取虛無魔蓮的心情,剎那間化為烏有,慘笑了一聲……他算什么老師啊,最后連他的魂魄都挽留不住,連他最珍貴,最向往的回憶都保存不住,只能無力的看著它微笑著,卻遺憾著消散于世間,從此不留任何痕跡。

壓住心底無言的悲意,江白羽勉強笑道:“老師沒用,無法救你,但……請你最后鑒證老師摘取虛無魔蓮的一刻……好嗎?”

“好……的,老……師……”秦凡想笑,可已失去了笑得力氣,蓮子中的它,靈魂只剩最后一絲,如風中殘燭,即將隕滅。

他們,因魔蓮而緣起,也因魔蓮而緣滅……這也是因果輪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