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主

第九章 交鋒

第九章交鋒

第九章交鋒

作品:

作者:花動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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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將門一開,柳清就送上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是松鶴樓梅掌柜派來給沈大爺送禮的。”

那門房狐疑的看著柳清,半響才說道:“你且等等。”

砰地一聲門關的死死的。

再說這門房一路急匆匆往后宅走,沈開福昨個歇在他自己書房里。這門房也是耿直,想也不想就往里沖。

沖過中庭,眼看再穿過一個走廊就能到后宅。有個聲音將門房喝住了。

“哪里來的下人,好沒規矩,老爺的后院是你能進的?”那門房一見趕緊跪了。

來人正是沈開福身邊的隨仆沈興。

“你可長點腦子吧!那松鶴樓的人不管用什么借口都不能放進來。最好也別鬧到老爺跟前去。他說送禮你就信了?你就進來通報?”沈興身材矮小,雙目泛著精光質問。

門房唯唯諾諾自是答不出來。

沈興正想讓門房將人打發走。忽而轉念一想,“你去,讓人把那禮物拿來。”

門房的回到大門處,說沈開福不在,讓先把禮物放著。

柳清笑嘻嘻遞過去一個盒子:“這位小哥,你可一定幫我帶給沈老爺。你可千萬別打開看哦。”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那門房自然也是好聲好氣的應下。

且說他拿了木盒遞給沈興,沈興坐在偏廂的太師椅上,慢慢悠悠打開來,見是一張紙。

沈興漫不經心的打開掃了一眼,先是饒有興味的看了看,而后猛然坐直了。

一旁候著的門房早被柳清說的好奇,此刻偷偷瞄了一眼。

對折的一張紙上,上半部分是沈開福的全身小像。也不知是誰畫的,寥寥數筆就將沈開福高大卻隱含著一絲貪婪的神態勾勒的活靈活現。

下半部分有點復雜,門房不由自主彎了腰湊得更近一些。沈興情急之下也沒在意。

是兩副小畫。左邊一副是沈開福得意洋洋看著一桌山珍海味的殘羹,正鬼祟的邁步走出去。不遠處幾個無暇關注這邊的小二的背影以及低頭算賬的掌柜在畫面空余處被展現出來。

右邊一副,厲害了。門房險些將眼珠子瞪出來。

一群鶯鶯燕燕圍繞著沈開福勸酒吃菜,而沈開福的錢袋敞開在桌面上,倒出點點碎銀,錢袋空空癟癟。這幅畫上的沈開福顯得很是貪婪且沉醉,美人如斯動人。

時間倒回到前一夜,夜深了,寧長秀還在辛苦的揮毫不輟。

白天見過了沈開福,他自是信手拈來。只是輪到最后一幅時,卻有些猶豫的停了手。

耳邊重新浮現出柳清眉飛色舞坐在茶攤前跟他解說怎么畫出被美人環繞的感覺。

“美人要多,你往常看過的書中有講那美人的,盡管拿來用。閉上眼,想象美人在你面前纖腰弱柳衣袖翩翩,等你心中一蕩的時候,先畫好幾個身子出來,只一點,胸要露,腰要細,眼睛嘴巴都要隨著動作半遮面。多畫幾個姑娘,多換幾個發飾。都圍繞著他。這樣的畫作成了,我相信一定會激起看畫之人的仇視,等他們意識到這份仇視的時候,就是沈開福不得不服軟的時候。這樣的畫怎么能流傳出去呢?萬一被沈夫人看到怎么辦?雖然說一幅畫說明不了什么,可是看的人多了,總有那么幾個不長腦子的當真了。到時候,流言起來,就算是假的也沒人信了。最后,還要辛苦你,要一模一樣畫個五十份出來……”

沈興不同于門房看熱鬧,他眼睛尖在看到自畫像的時候就注意到沈開福身上還畫了一個鼓鼓的錢袋。看到錢袋,再仔細拐過去看第一幅,沈開福邁腿往出走的時候身上那個錢袋還是鼓鼓的。

也許第一遍看的時候都沒人會注意錢袋,可看過了第二幅小畫有心人就不難發現畫像和第一幅畫中的隱藏的端倪。

這不明擺著說沈開福吃霸王餐省下的錢吃花酒去了嗎?

“胡鬧!荒唐!造謠!”沈興拍著桌子:“去把那個送盒子的人給我帶進來。”

沈興的心情有點復雜,看過了這張紙之后,不知怎么的,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一大群鶯鶯燕燕簇擁著沈開福的樣子。那畫師受限于篇幅畫的極為簡潔,可并不妨礙沈興展開自己的想象力順著那細膩的筆觸一路起伏……這畫能畫出來一張就能畫出來第二張,大家都是人,這些個反應恐怕都是一樣的。就沖著第二幅畫,他就愿意搶到這么一張紙反復觀摩。若是這樣的畫流傳開來……最終恐怕沈夫人是一定會知道的。

沈開福為什么要吃霸王餐,喝花酒?

還不是因為懼內。沈開福每月花費多少銀子請哪些人才能對生意場上的事有幫助,沈夫人都是計算好了月初發放。作為當家主母,沈興都要贊一句這是賢妻啊,作為一個妻子沈興就覺得還是自己老婆好。至少自己老婆準許自己納妾。沈開福年近四十,連個通房都沒有。不得不說沈夫人管的那叫一個渣滓不留。

“怎么了?沈老爺愿意見我了?”一直在門外等候的柳清依然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柳清被帶到了沈興面前。

沈興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人,有那么一瞬間他動了想把這個人悄無聲息滅掉的心思。

這么一副小小的畫將在沈家掀起的絕對是驚濤駭浪。

沈夫人娘家的大舅哥在京城做官,沒少在生意場上給沈開福提供便利。沈夫人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若是鬧大了,呵呵他這個貼身隨仆首當其沖就要遭殃。

這時,柳清開口了:“這份禮物,不知沈老爺還滿意?若是不夠,我們掌柜的說了,管夠。”

沈興差點就是一哆嗦,還管夠?梅和年,沈家記住你了。

“我不是沈老爺,但這事,我就能做主。你們手上,還有多少?還有多少人看到過這畫?”沈興沉著氣問道。

“這位大爺您盡管放心,小的是昨才上工的。這上門討債的活也是昨個才知道的。一晚上功夫而已,也就請人畫了五十張,湊個整數。您也知道,這畫工這么好的師傅不好找。五十張已經是極限了。”柳清盡力模仿著她上輩子身邊那些個小太監討好的語氣,心里別扭極了。

沈興沒好氣道:“五十張已經很多了。說吧,沈老爺欠你多少銀子?”

柳清將早就準備好的沈開福白條謄抄版拿出來。“一百兩。”

沈興暗罵:一百兩頂的上沈家一個月二分之一的收入了。不過作為男人,沈興能想明白,沈開福必定是叫了昂貴的頭牌作陪,罷。

沈興盯著柳清:“你們掌柜的有心了,將畫都拿出來,我將飯錢給你。”

柳清兩手一攤:“這白條不是原版,且畫作在掌柜處,還請勞駕派個人跟我回去跟掌柜的一手交錢一手換條子和畫。”

沈興這時有幾分慶幸,自己剛才就是想想沒有真的動手把人滅了。

沈興沒有辦法,只好去賬房支了錢,跟著柳清去了。

松鶴樓的梅掌柜當真是沒想到柳青能囫圇著回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沈興客氣將錢放到他面前,激動地連連搓手。

沈興面色如常的敲敲桌子:“畫,條子。”

梅和年也不含糊親手從桌子下拿出一個盒子。

沈興瞪了梅和年一眼,打開看了一眼。算是松了一口氣。

里面一張白條和一個更小點的盒子。

梅和年解釋道:“這盒子裝的東西是我這手下弄來的,沒有經過第二個人的手。你瞧瞧,還配了把鎖。”

沈興嗯了一聲,打開盒子數著畫。數完之后,又從一旁拿過一張紙,當場讓掌柜的寫了一份兩清以及此畫不得再外傳的文書。兩人按過了手印,沈興走之前似乎朝著柳清方向看了一眼。

柳清趕緊低下頭,裝作逆來順受的模樣。

這掌柜,不明擺著將自己給賣了。沒有第二個人見過這東西不就是在說只有柳清見過。

柳清正在心里痛斥著掌柜的無恥。

那邊梅和年就笑瞇瞇的撥出了十兩銀子:“柳青啊,這錢你拿著,今天你可為松鶴樓立了一大功。”

柳清卻沒伸手接,而是淡定的說道:“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