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錦

第二六八章 同室操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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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薩終于擠到了人群觀戰的前排,才看清這原來是個風景秀麗的地方。

比武的高臺是由一塊巨大的羊背石所設。羊背石乃是由冰蝕作用形成的石質小丘,在冰川附近最為多見。這些羊背石常常是成群匍匐于地表,正如羊群伏在草坡上,故稱羊背石。

不過如此巨大的羊背石,明薩也是第一次見到。

在比武的巨大羊背石高臺四周,是一個與山谷天然相接的清水湖。湖光山色交相輝映,遠處望去又是皚皚冰峰,層林疊嶂,千山滴翠。

不顧中央的激戰比武,周邊湖岸的繁花盛開,彩蝶縈飛,絲毫不受人類的影響。

不僅美景喜人,而且這三派的勢力也讓明薩大開眼界。村民們的圍觀只不過占了湖水的小半邊,剩下的大半對岸都是三派主要勢力占據著。

除了這些主要人物有坐有站在湖對岸,湖邊依偎的連綿山峰之上還密密麻麻站了三種服色的弟子,想必都是三派之中的弟子。

這才是真正的人山人海,明薩想。大約估算,原來的長生派,居然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召集了一萬有余的弟子,這速度可足足敵過國邦招兵速度的不知多少倍。

“岳陽可不是簡單人物,如今齊天派第一長老,這都一連贏了五場了,再來挑釁的想贏怕也不容易。”

“難道其他兩派就沒人了?長青派肯定還有保留,你是沒見過長青派掌門釋天的功夫,不愧是老掌門的第一大弟子,所以要說勝,最終應該還是長青派勝。”

“釋天再厲害,不也不讓下場比試不是?”

“掌門厲害,弟子也不會太弱,瞧著吧!”

“那厲害的怎么還不露臉?”

“要不要賭一把?”

“賭就賭…”

明薩無心再繼續聽周圍幾個男人說話,在這羊背石高臺周圍,圍觀眾人都在竊竊私語,不少人眼中都充滿期待。

明薩看過去,臺上的兩人,一個是藍衣高壯男子,看著他自信無比的神情,還有幾招之下,便將對面對手制服的如同小雞一樣的局勢,便知道他就是剛才周圍人口中的,齊天派第一長老岳陽了。

數十招之間,又一位對手被岳陽一拳打下了高臺。直直跌入湖水中,驚起一波巨大水花,嚇得湖邊彩蝶們都紛紛飛走。那人從湖中冒出頭來,落湯雞一般好不狼狽。

“還有誰?!”只見高臺上的岳陽氣勢更盛,朗聲向著四周喝道。

“這都六場了…”

“是啊,多厲害!我就說吧!”

這時,在眾人贊許聲中,在羊背石的一側,從穿著深灰色統一服飾的一大批人中間,突然走出了一個人。

他信步向前,沒有發聲,足夠低調,但氣場卻頗為震懾。因為他此刻神色間的凌傲冷峻,絲毫沒有將臺上的岳陽放在眼里。

非但沒有半分忌憚,反而有些像看著小丑一般,這男子迅速瞥了一眼臺上的岳陽,然后說道:“我來與你比劃比劃!”

“長青派出手了!”

“終于坐不住了啊…”

“這又是誰?面孔有點生?”

“前兩個月才加入長青派的孔鉉,現在是長青派掌門最看重的長老。”

“就是他啊!”

“你以為呢?看樣子也是個厲害角色!”

湖半邊圍著的眾人戚戚聲更重了些,相必這孔鉉和岳陽兩個人,應該算是如今三大派中最厲害的弟子角色。一個是長青派的長老,一個是齊天派的第一長老,他們之間的切磋,必然會很精彩。

只不過岳陽的本事大家是見識過的,而這位孔鉉因為是剛加入長生派不久,所以他的功夫還沒顯露過。不過既然他能地位如此之高,得到新掌門釋天的看重,就一定不是凡輩。

在眾人的期待聲中,那位叫做孔鉉的長青派長老已經縱身飛上羊背石高臺。那一個飛身,完全沒有任何蓄力,也沒有聲音,出神入化的輕功,已經引得周邊一陣雀躍。

“孔鉉兄。”臺上的岳陽拱手一拜,被孔鉉的氣勢影響,似乎岳陽的聲勢陡然降低數分。

“岳長老客氣,請!”那位孔鉉也拱手一拜,言語間冰冷如鐵,毫不客氣。

岳陽一見孔鉉是絲毫不給面子,怪不得大家都說他冷若冰霜,看來還真是個面部肌肉不發達的人。

岳陽也沒了好臉色,將眼睛瞟向一邊也道一聲:“請!”

比武切磋一念即起,臺下的人們都睜大眼睛看著,生怕錯過了這次比武最精彩的一段。

明薩也瞪圓了眼睛看著臺上,甚至她的眼睛要瞪得比其他人更圓一些,而且她盯著的,不是臺上一觸即發的比試,她只是盯著那位剛剛縱身上了高臺的孔鉉。

長青派長老孔鉉!

明薩身邊的幾個男人,之前還看這姑娘神氣活現的,看著臺上的打斗比試頗有神采。如今這長老孔鉉一出場,竟像是丟了魂似的,口水都快看出來了。

如今的姑娘怎么都這么不矜持,何況這孔鉉有風度翩翩到那個程度?不就是面容清秀了些,而且臉色冷的像張白紙…

其他人不知道,還以為明薩這是犯了花癡,看到帥氣英挺的孔鉉長老,眼睛便直勾勾地盯上人家了,其實不然。

明薩之所以看到孔鉉便立刻覺得頭腦發熱,心跳加劇,整個人像正在冒著白煙,在被蒸發一般,只是因為她看到了一張她熟悉的臉。

這是一張太過熟悉的臉!夢里,記憶里,熟悉的,溫暖的,疼惜她的兄長明奕的臉!

一棱一角,一模一樣。

那個身影,每每出現在明薩的夢中,總是她偷溜出府去,騎馬要去青城的那天清晨之景,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兄長的臉。

兄長明奕目送她的身影走遠,回頭間,她已看不清他的臉。但他還固執地站在風中,任風吹起他的頭發,吹起他的衣角。

明薩此時已經熱淚滿眶。

哥哥!

她在心中大聲喊著,想要喊出聲來,卻發現一張口,哽咽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正是這次哽咽提醒了她,如今是在哪里,她是什么身份,不能冒失沖動。

就在明薩心中激動著,詫異著,驚喜著,辨認著的時候,臺上的兩人已經開始了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