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貴女

140 彩頭

李尚書的話總是這么好聽,哄得人高高興興的。

不過他若是不這么說,那么難以避免逃離一種尷尬的境地。

慕容宏成低頭飲酒并不做聲,心頭暗笑這老狐貍,總能自圓其說,也難怪他多年也沒有找到他的錯處,爭鋒相對多年,也僵持不下。

若玉公主依舊神色淡淡,當著眾人的視線,緩慢從容的用手帕擦拭纖纖玉指,朱紅唇微抿,彎出一抹驚艷的弧度。

“既然今日是大歷圣主的壽誕,我又身為楚國公主,也不好空手而來。”若玉公主也才端著優雅的姿態站起身,笑容明媚,“大歷圣主,若玉愿意親自舞一曲,不過……若玉想要討一個彩頭。”

宮玨翌撇嘴笑笑,一臉疑惑的神色,驚奇道:“哦?不知若玉公主想要討什么彩頭呢?”

“若玉想要的不多,就是……”她轉頭看向靖親王的席位,低頭抿嘴一笑,“今日不經意看見靖親王懸掛的玉佩十分別致,若玉一見傾心,所以想要厚著臉皮討要,不知大歷圣主能否滿足若玉這個不情之請?”

聞言宮玨翌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朕還在想什么彩頭能配得上若玉公主你,沒想到若玉公主只是想要一塊玉佩,你們楚國什么沒有?你竟然就看上靖親王的一塊玉佩了。”

宮玨翌說著頓了頓,略微有些為難道:“只是雖然只是一塊玉佩可是這塊玉佩是靖親王的,朕也不好強奪啊。”

宮玄遲還仿若未聞,垂頭斂目的喝酒夾菜,目光都沒有抬起來過,似乎外界的一切事都與他無關。

場面變得有些尷尬,恰好突然風大了些,紛紛揚揚的帶著枝頭上粉白花瓣飄飛過來,如同暗夜流螢,紛飛于世事間。

“大歷圣主,此話差異,整個大歷都是您的,所謂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靖親王的一塊玉佩,這么就不是大歷圣主的呢?何況區區一塊玉佩而已,堂堂靖親王不會如此小氣吧?”

若玉公主斜著腦袋想看看宮玄遲的表情,卻只見他一臉漠然,仿佛超脫于世事之外。

若玉公主見狀,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難道自己都表現得這么明顯了,他都不在意嗎?

宮玨翌也發現他這個四弟有些反常,見楚國這位若玉公主被他冷在一邊,想要開口提醒,卻見他抬起頭來。

“若玉公主,不過一塊玉佩而已,平日里若是身邊的丫鬟小廝辦事得力,也賞過不少,你若是喜歡,送你也無妨。”

宮玄遲用力一扯,從腰間大力拔下玉佩來,招手讓身旁侍候的宮人送過去。那宮人雙手捧著玉佩,小趨向前跑到若玉公主身前。

陸鳴鳳死死的低著頭才能忍住不笑出聲來,宮玄遲這家伙是在太損了,心里不樂意把玉佩送給若玉公主,便說出這番話來。

可是他這番話又讓別人不知道怎么反駁,拿了是失了身份,不拿又心有不甘,進退兩難,真是煎熬。

若玉公主神色不定,心中又是惱怒,又是得到玉佩的得意,還有對那個男人莫名的崇拜和熱切。他越是這樣,她就越不愿意罷休。

楚四皇子看向宮玄遲,眼神中帶著探究,竟然沒有開口幫腔,只是在感受到那道突然轉過來視線后立刻又轉開了。

宮玄遲神情漠然,眉間微微蹙起幾道淡痕,似乎在為用哪道菜肴煩惱。

宮玨翌的目光微不可察的落在宮玄遲身上,前段時間名滿京城的紈绔皇室子弟,迷戀秦樓楚館煙花之地的浪蕩公子怎么突然間這么沉默寡言了。

對于這道目光,宮玄遲怎么會感覺不到,只是裝作不知道,片刻后又突然抬頭道:“皇上,臣上次日見您大殿上有個舞女長得甚是美貌,不若……”

“靖親王,這種正式場合,你提那些做什么。”

宮玨翌打斷他的話,擔心若玉公主聽到什么,以后不利于他賜婚。

兩兄弟心里打擂臺一樣,當面鑼對面鼓的,都一清二楚對方的心思,卻又都不戳破。

“哎呀,皇上您是不知道,前幾日我那一院子的姬妾鬧口角就打上了,十幾個人手腳并用,都沒有幾個能用的了,還有兩個流產了,如今臣弟也是后院空虛,否則怎么會向皇上開口啊。”

宮玄遲若有其事一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連連感嘆了幾聲。

中間正起舞的若玉公主聞聲腳下一滑,險些摔倒,一院子的姬妾,十幾個打在一起?還有幾個打流產了!

這都是什么破事兒啊!若玉公主一想到她難得看得上眼的男人,身邊竟然有如此多的鶯鶯燕燕聚在一起,占盡了她未來夫君的便宜,她心中就愈發不痛快,恨不得殺到靖親王府,將那些女人都趕出王府。

陸鳴鳳聽著這話,含在口中的水差點都噴了出來,連連平復了幾次,才勉強吞了下去。

他以為自己是種馬嗎?十幾個女人,竟然還有流產的,真是夠亂了,不過想用這個法子嚇退若玉公主,怕是行不通的。

皇室之中,私生活最是糜亂,公主養男寵,伶倌的事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了,何況皇室的私生活多是糜亂不堪,皇帝甚至后宮三千,他就想用后院十多個女人嚇退生于后宮的若玉公主,豈不是說笑話,或者說是班門弄斧更合適。

堂堂若玉公主,若是被這么個數目便被嚇退了,豈不是可笑。而且若是她真的嫁入靖親王府,憑借她公主的身份,便是將那些女人都殺了也不是不可以。看來一向精明會算計的宮玄遲也難得的犯了一次糊涂。

不知覺間,若玉公主也跳完了舞,帶著有些氣悶的情緒坐回了席位,心頭卻是極其不順,忍不住連連灌了幾杯果酒下去,這才壓制了些許。

“若玉也聽說過大歷女子也是多才多藝,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見?”

剛剛跳完舞,怕是覺得心里不平衡,非得要大歷這邊也派個人出來,和她打擂臺一般,都丟過人,才肯罷休。

若玉公主的心思眾人都明白了幾分,只是不好揭破,畢竟也是他們大歷先開口讓別人獻舞的,這會兒若是推辭,便有些不懂禮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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