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轉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流言

第一百三十七章流言

第一百三十七章流言

隨著宣惠及笄禮的臨近,楊云舒連日來變得十分忙碌。因他們當初在徐州開府時日尚短,夫妻二人又都低調行事,不常宴客,所以府中竟然沒有很拿得出手的廚子。故而楊云舒這些日子一直在找人幫忙薦廚子、試菜、定席面。

至于請女先兒來說書、請戲班來唱堂會,楊云舒也頗有些猶豫。大周規定國孝三月之內禁止嫁娶、宴樂,雖說如今早已過了,可他們畢竟還有一層家孝在身。若是場面太過熱鬧,也有些說不過去。可若一樣也不請,未免又太冷清。

倒是孟夫人給楊云舒出了個好主意:“金陵城中有個全是女孩子的戲班,班主也是女子,年輕時唱旦角兒的,很是紅過一陣子。她們的戲我也聽過,勝在清新雅致,韻味十足。您若不想太熱鬧,不如請了她們來唱。”

“只不過有一點不好,”孟夫人笑道,“她們唱詞多是吳語,您和公主都是京城長大,說慣了官話,只怕是聽不大懂。”

楊云舒笑道:“這不要緊,這次來的多是世居江南的大族,只要來的貴客能聽懂便是了。還有啊,到時候可是得請夫人帶著三小姐早些過來,幫我招待客人呢!夫人久居江南,孟大人官位又高,我還得靠夫人引薦,才不至于丟面子呢!”

孟夫人笑呵呵地應道:“王妃您不說,到那天我也必定要早來的。”

于是,楊云舒便遣人請了這個戲班在及笄當天來唱堂會。

看著嫂嫂為自己這樣忙碌,宣惠倒有些說不過去。她要上前幫忙,卻被楊云舒擋了回來:“及笄本就是大生日,娘家嫂子給你亻操辦理所應當,你就高高興興地等著當壽星吧!趁在娘家還能過幾天舒坦日子,等出嫁了有你忙的!”

宣惠便只好退后,把一切都留給楊云舒忙活。

這一日宣惠在家無事,便換了男裝帶了沅湘、采薇上街看看。誰知剛走到秦淮河畔,就變了天下起雨來。

幾人匆匆跑進一家茶樓,要了二樓臨窗的座位,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看雨中的河景,倒也十分愜意。

采薇剛歇了口氣,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公……公子,我看您一直做的那個荷包只剩下縫邊收針了,要不要奴婢,啊不,奴才給您做兩條穗子縫在兩邊?”

宣惠差點被氣了個倒仰,她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這個,這個奴才,長了個聰明相,怎么有時候說話這樣笨?既然知道咱們這會兒不是女子,為何非要提這個?回家再說不行嗎?讓別人聽見了,都要回頭看了,看看是誰家公子這般手巧,連荷包都會做?”

采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奴婢,啊不,奴才整日里就是這個差事,所以老惦記著……”

旁邊卻傳來兩人的談笑聲:“哎喲,這不是賈掌柜嗎?這些日子可是少見你了,自打你接了安王府的生意,可就少跟昔日這些兄弟們喝酒了!”

那位賈掌柜歉意地抱抱拳:“倪老大,真是對不住,近日著實是有些忙。今天這頓我請客,算是給兄弟賠個不是!”

那個倪老大嫌棄地說道:“這可真是,一杯茶兩碟子點心就把我給打發了?”

賈掌柜叫來茶博士:“給沏一壺大紅袍上來!再薄薄的切上一碟板鴨,一碟茶干,再來一碟茶糕!”

倪老大撇嘴道:“哥哥,不是我說你,你買賣做得這樣大,怎會不知這樣的店里哪里會有正宗的大紅袍?能是武夷山上長出來的就不錯了!”

“那就換成太平猴魁!”

宣惠覺得這個倪老大還真是有些不識抬舉,嘴里頭這濃濃的酸味也是夠瞧的了。

賈掌柜似乎跟宣惠一樣的看法,只顧剝著盤子里的蠶豆吃,也不說話。

倪老大神秘地湊過來笑道:“我說哥哥,那宣惠公主的簪子你可給打好了?聽說是安王妃從王爺壓箱底的寶貝里找出來的和田玉籽料,兄弟也不知道有沒有福氣能看看?”

賈掌柜脖子一縮,咋舌道:“你別害我了!那可是公主娘娘及笄用的簪子,要是有什么閃失,我就是把全家賣了也還不上啊!”

“瞧你說的,再怎么著也不過是個玉簪罷了……”

“耽誤了公主及笄的大事,你是能對付得了王爺啊,還是能對付得了世子爺?”

倪老大不以為然地說道:“及笄再大的事,也是女人家的事情,世子爺還稀得管這個?”

賈掌柜得意地說道:“你難道不知么?世子爺與公主娘娘是先帝賜過婚的,以后就是世子夫人!你說關不關他的事?我說倪老大,要想做達官貴人的生意,總得先摸清楚情況啊!”

倪老大酸道:“你說這個,誰不知道?金陵城里好些的客棧訂出去了那些個,不都是來給公主慶賀的么。安王爺才出京一年多,眼下能在江南站住腳,靠的不就是世子爺的扶持么。”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啊,”他看了看左右,擠眉弄眼地說道,“這事情以后怎么說,還不知道呢!掌柜你也別做了安王府的生意就趾高氣昂起來。那宣惠公主在京城時就已經嫁給什么西平侯了!跟世子爺的婚約怕是早就作罷了!”

賈掌柜果然被吸引過去,他停下了吃蠶豆的手,有些慌張地問道:“這是怎么說的?國公府還能再跟安王府掰了?”

倪老大得意洋洋地說道:“怎么不能?你去打聽打聽,從王爺一家到了金陵算起,兩家走動過幾回?一個在國公府住,一個在東園住,那樣近,也沒走動,說明了什么?還有,世子爺那么個人物,你讓他娶個二婚的回家,他樂意么?所以我說,這婚事指定是早就作罷了!”

這邊沅湘和采薇聽得火冒三丈,立時就要擼袖子起來跟他吵,卻被宣惠按住了。

“本就是流言,又何須理會,清者自清。再者說了,”她輕笑道,“我的身份非要拉了裴世子過來才顯得貴重么?”

“自然不是!”宣惠身后那桌的客人轉過身來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