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門嬌

406 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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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入京

領他一路前往周清舒書房的小廝不由的在心中暗暗贊嘆起來,吳國圍是什么身份,他當然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周清舒的座上賓,貴客,管家再三交代不能得罪,一定要小心伺候。小廝敲開周清舒的書房,對著吳國圍作出請進的姿勢,吳國圍看都沒看他一眼,跨過門檻走進去,小廝又恭敬的低頭關上門,在外候著。

周清舒聽到小廝的聲音,早就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起身迎接吳國圍。吳國圍剛要俯身給周清舒行禮,被他一把攙扶住,“國圍,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都是自己人,何必這么客氣。來,快坐下。喝杯茶,這可是我特意吩咐下人替你泡的大紅袍,趕緊嘗嘗,有沒有京城的好喝?”

周清舒如此熱情,吳國圍唯有作揖道:“那微臣就卻之不恭了。”“國圍,這就對了,自己人不用客氣,快嘗嘗。”周清舒熱情的招待他,吳國圍這段時日在邊境鍛煉的渾身充滿了將軍的氣質。周清舒就喜歡這樣的吳國圍,這才是他所要倚重的朝廷重臣。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吳國圍恭敬的起身作揖道:“微臣恭喜二皇子,賀喜二皇子離皇位又近了一大步。”遠在邊境的吳國圍都能得知京城的一切動向,還能親自趕到陜西來,這足以讓周清舒感動。周清舒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重重的拍著他的肩膀,連聲道:“好,好,好,國圍,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值得本宮信任。”

“二皇子放心,微臣愿意為您效犬馬之勞,肝腦涂地,在所不辭!”說著吳國圍便屈膝跪在地上,周清舒蹲下身子攙扶他起身,幫他整理衣裳,輕拍他身上的塵土,微笑道:“國圍,你的心意本宮明白,眼下素妃出生的小皇子過世,大皇兄過世,父皇膝下只有本宮一位皇子,皇位那是唾手可得。依你看,本宮眼下該如何是好?”

這次既然吳國圍來了,他就跟他一起商量商量下一步該如何做,皇帝的兒子只有他一位,按道理來說,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但他又擔心萬一遠在京城的皇帝鬧出什么幺蛾子來,聽信秦素的謠言另立宗族內的子孫為太子,那他所有的籌謀就功虧一簣,為他人做嫁衣。

吳國圍聞言,下意識的擰眉,周清舒這種事怎么會跟他商量,不應該與他身邊的幕僚一同商議?他這次過來,不過就是為了投誠,表達對周清舒登上皇位的贊同。周清舒一直盯著吳國圍,他不回答又不好,于是他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二皇子,以微臣之間,此事還是最好與木大人商議商議,木大人足智多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思慮的肯定比微臣周到。”

只有把一切都推到木宣章的頭上,周清舒重重的嘆口氣,輕拍著桌子,“可惜啊,宣章不在本宮身邊,他此刻正遠在京城替本宮奔走。”木宣章去了京城,那就難怪了,秦素是皇帝的寵妃,皇帝對她和剛出世的小皇子恩寵有加,必定會加派人手保護他們母子倆。

木宣章竟然能在皇帝匆匆的包圍下,謀害了小皇子,這真是不可思議,有時間他還真想找木宣章好好討教討教。到了邊境,長時間的軍營生活,讓他學會了不能用野蠻和拳頭解決所有的問題,還需要依靠智慧的大腦。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吳國圍重重的嘆口氣,周清舒眉頭舒展開來,不贊同的搖搖頭:“國圍,你可別妄自菲薄,在本宮心里,你可比宣章厲害,你是能保家衛國的功臣,宣章不過一介文人,這種人大越最不缺。大越缺的就是你這種能上陣殺敵的將軍,國圍,待到本宮大業成了之后,必定會少不了對你的嘉獎!”

吳國圍當然是個人才,否則周清舒也不會對他禮賢下士。“多謝二皇子,微臣覺得這個時候您應該秘密回京,以防京城發生什么突發狀況。”吳國圍主動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京城的情況瞬息萬變,在眼下這個多事的節骨眼上。

與其讓周清舒在陜西坐以待斃,還不如讓他盡快趕回京城,說不定還能加快他登基的節奏。周清舒聞言搓搓手,思慮片刻道:“好,國圍,本宮就聽你的,不過本宮若是在京城遇到任何麻煩,可都要指望著你。”

“二皇子盡管放心,微臣會隨時保持和您的聯系,同時還會從軍中抽取一支武功高強的士兵在暗中保護您的安危。”吳國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順勢往下接話,人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眼前的吳國圍給他就是這種感覺。從前吳國圍還是平伯侯世子的時候可沒這般沉穩,人需要不斷的經歷事情來鍛煉自己,這就叫成長。

有吳國圍派人在暗中保護他,真是再好不過,回京的一路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他不相信吳國圍會騙他,首先他是皇帝眼下唯一的兒子,大越國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個時候吳國圍向著周清舒,聽命于他,將來周清舒登基,必定不會忘了他的功勞,對他賞賜有加。

其次周清舒可沒忘記,吳國圍最愛的女人可還在京城,有林冬嫻在手中,還怕吳國圍不乖乖聽他的話嗎?吳國圍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對林冬嫻的思念,雙手作揖:“二皇子,微臣想擺脫您一件事。”

“國圍,你我之間何須客氣,盡管說,只要本宮能辦到。”辦不到的事周清舒也無能為力,吳國圍突然臉上泛起了朵朵紅云,略帶羞澀道:“二皇子,微臣想讓您給微臣做主,待您大業成了后,替微臣和林冬嫻賜婚。”他就不相信皇帝下的命令,林冬嫻還能拒絕,不管林冬嫻是否生下周明沐的孩子,他也一定要得到她。

他認定的人絕對不會放手,況且他不相信林冬嫻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不過就是周明沐比他先遇到林冬嫻,先娶了她為妻。感情沒有先來后到,只有喜歡與不喜歡。周清舒仰頭哈哈哈大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好,本宮答應你,等登基之日第一道圣旨就是給你和林冬嫻賜婚,你就等著本宮的好消息。”

吳國圍對他如此順從,他要是連這點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滿足他,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春夏出去打探一番,才回來,告訴林冬嫻,外面傳言林若繡的命格和過世的小皇子相合,小皇子把她給帶走了。辛夏也不相信這種話,但外面都傳瘋了,也不由得她不相信。

林冬嫻的直覺告訴她,林若繡死的蹊蹺,但這又關她什么事?何必去插手,不過林若繡死了,最傷心的就是呂氏。當初呂氏加諸在她身上的痛楚,不用她動手,就已經還回來了。正所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這就是呂氏的報應。人生在世就應該多行善事,多為子孫后代積福。

若不是辛夏過來告訴她林若繡過世了,她怕是都快忘記了她曾經是相府的嫡長女,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這期間她沒少被林若繡欺負,仗著母親是如今相府的當家主母呂氏經常刁難她和身邊的嬤嬤,呂氏不可能不知道,她只是由著林若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如今她嘗到了報應,林冬嫻對著辛夏指了指后背,她立馬明白的走到林冬嫻身后,伸手輕柔的替她按摩起來。周明沐又一次的去找周敏要解藥無果,周敏的目的很簡單,想要另一半解藥,完全可以,只要林冬嫻能給皇帝下她給的藥就行。周明沐自幼被成國公帶在身邊調教,怎么可能由著她作出如此大逆不道,株連九族的大罪來。

周敏和周明沐兩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肯為對方讓步。除非周明沐不想要林冬嫻和腹中孩子的命,否則絕對會再來求她。周敏眼底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讓周明沐主動上門找她,說話語氣態度都變得柔和幾分,這種感覺特別舒服。

榮華殿中,秦素一襲白色素衣,新年伊始應該穿鮮艷的衣裳,偏偏她失去了剛出生十日的兒子,內心的憂傷可想而知。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忍受了九月懷胎的艱辛,孩子降世的那一刻,她覺得人生從此就圓滿了。再也沒有什么能讓她傷心,這才多久,幸福就轉瞬即逝,仿佛再也不會降臨到她的身上。

皇帝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秦素身邊,陪伴著她,希望她能減輕內心的痛苦,不要胡思亂想。夜晚入睡之際,秦素總是痛苦的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好不容易在皇帝的安撫下入睡,每每被噩夢驚醒,都會在教著小皇子的名字醒來,皇帝一抬眼,秦素臉上兩行晶瑩剔透的兩行清淚讓他內心充滿了愧疚,唯有抬手替她才是淚水,再哄著她入睡。

連著七八日,皇帝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初三定下的上朝之日,也被皇帝下令推延,朝中不少的大臣紛紛惶恐不安,皇帝這是打什么心思,難不成要一直留在榮華殿不出來?秦素呆呆的坐在銅鏡前發呆,趁著宮女不注意之際,皇帝一轉頭,秦素不知道何時手中握了一把剪刀不說,還剪下了一把頭發。

放下手中剪下的一把頭發,手中還抓起另一把頭發,似乎還想要剪下。皇帝忍不住沖過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剪刀,怒喝道:“素兒,你這是要做什么?”秦素呵呵的笑了幾聲,“圣上,康兒不在了,妾身也不想活了,你走吧,讓妾身一個人自生自滅吧!”

皇帝氣惱的扔了秦素手中的肩膀,把端茶走進來的宮女嚇得大驚失色,秦素居然剪了一把頭發。宮女趕忙撿起皇帝扔在地上的剪刀,放下手中的茶盞匆匆離去。

皇帝緊緊的摟著秦素,不讓她掙脫開他的懷抱,“素兒,朕不許你這么說,康兒不在了,但你還有朕,朕一直都守在你的身邊。再說,你把身子養好些,康兒還是會再回來的。聽朕的話,不許再胡思亂想了。”心疼的撫摸她的臉蛋,但被秦素轉頭別過臉去,不讓他碰,皇帝懸在半空中的大手有些無處安放,幽幽的嘆口氣。

“素兒,朕真的拿你沒辦法,那你現在到底要怎么樣才能不傷害自己?”皇帝總不能時時刻刻守在秦素身邊,他還有朝堂之上的政務,連著七八日都在秦素的榮華殿,寸步不離。

常總管焦急的頭發都白了,不知道有多少地方來了八百里加急,等著皇帝處置,每次他只要對皇帝一開口,皇帝就立馬伸手阻止道,示意他別說。長此以往下去,肯定不行,皇帝心疼秦素失去愛子,可大越國的黎民百姓不一樣是皇帝的子民,皇帝不能因為寵著秦素,就忘卻了身為帝王分內之事。

偏偏這些話,常總管只能憋在肚子里,他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皇帝砍的。平日皇帝對他態度和藹,可一旦牽扯到他最寵愛的秦素,常總管可不敢保證皇帝會原諒他。

秦素猛地一把推開皇帝,拔下頭上的金釵,逼著脖頸處威脅道:“圣上,妾身不想聽你說這些話,康兒回不來了,妾身也不想獨活。你若是不想因為妾身耽誤你的朝政大事,就快些回去。你還年輕,還可以多納妾妃子入宮,妾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妃子誕下皇嗣。”

“素兒,不許胡說,朕答應過你,此生后宮除你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的妃子。你若是這么說的話,真的太傷朕的心了。”皇帝試圖引起秦素的關心,可秦素定定神看了皇帝幾眼,嘴角扯了扯一抹淺笑:“圣上,沒必要為了妾身這么做,當初的誓言就忘了吧!你若是再不走的話,妾身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手中的金釵慢慢向前,在她晶瑩的脖頸上劃出一道鮮紅的血跡,皇帝心里噴噴直跳,生怕她作出什么喪心病狂傷害自己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