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欺修遠兮

第101章 濫用私刑

很快男子眼里的掙扎神色平靜了下來,看著路漫漫,問道:“倘若我告訴你實情,可否放過我的屬下和家人。”

男子當然知道,就算他現在尋死,也已經失了先機了,如果是別人,或許男子不會開口說一句話,可是面對食人花,男子知道,他躲不過去了,食人花肯定可以通過他的尸體找到他的來歷的,到時候惹怒了食人花,他的手下和族人,恐怕都會被挫骨揚灰,現在開口,或許可以保住那些人的性命。

他們的武功或許在鐵箕山大部分的人之上,可是他們再厲害,架不住鐵箕山的人多,而且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大多跟鐵箕山的人交好,一旦鐵箕山發動那些亡命之徒跟他們火拼,他們的勢力,根本無法跟鐵箕山的龐大財力和人力抗衡,何況食人花就是個瘋子,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誅殺他們。

要怪只能怪他倒霉,被鐵箕山人的人抓個正著,而他也沒有來得及自殺毀尸滅跡,被鐵箕山的人纏上了,就如同跗骨之蛆。

“能饒你一命,已經是我可以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至于你之后有沒有本事保住你的手下和族人,就看你有什么籌碼值得我放過你們了。”路漫漫可是典型的雁過拔毛的人,怎么可能輕易的承諾放過這些敢動鐵箕山的人的人呢。

“你,”男子沒想到路漫漫竟然如此的老練,連一絲機會都不給他鉆,可男子知道,如果他活不下來,他的屬下和族人,就一點活著的希望都沒有了,盡管氣得抓狂,可他卻不得不接受路漫漫的威脅。

“如果今日占據上風的是你,你會放過我們鐵箕山的人嗎?”路漫漫冷笑的看著男子。

男子知道自己想要用情報換取屬下和族人的安全,是癡心妄想了,最后只得認命。

“我叫做白陽子,是閻魔殿的少主,幾百年前,閻魔殿還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魔教,比你們鐵箕山現在還要風光,可惜后來被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圍剿,死傷無數,之后殿主命人帶著我的祖輩和殘余力量躲進了風沙谷,風沙谷氣候惡劣,但易守難攻,殿主為了斷后,也死在了外面,江湖上名噪一時的閻魔殿就這樣銷聲匿跡,這些年,我的祖輩們,一心想著光復閻魔殿的風光,可惜風沙谷實在太過貧瘠,當初剩下的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沒有長成的幼年,閻魔殿的傳承,就斷了層,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謀亦或是那些武功秘籍,都跟當初的閻魔殿相差甚遠。”

“我們這群人由野心勃勃想要光復先輩們的榮光,慢慢變得為了生存而碌碌無為,經過了幾百年的沉淀,風沙谷總算有了一點成就了,這次第一次出山接任務,沒想到,就栽在了你們鐵箕山的手里,還是我們大意了,你們鐵箕山能在黑道上占有一席之地,果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聽你的意思,你們之所以明知道是鐵箕山的任務還要接,恐怕是起了想要取代鐵箕山的念頭吧。”路漫漫有些冷嘲熱諷的看著白陽子。

鐵箕山的人,接任務,是不能過問貨物的由來的,所以這次來千鳥國護送的人,只知道這次的東西很重要,卻并沒有想到,竟然因為這個任務,死了那么多人,簡直是狠狠的打了鐵箕山的人一巴掌。

“是,我們確實是這樣想的,可我們卻忘了,江湖一直在變,外面的世界波云詭譎,哪里是我們在谷內學習就能看透的,難怪大長老一直反對我出谷。”

從白陽子的話里,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以光復先輩榮光為己任的隱二代,可惜他們卻因為損失太過慘重,以至于等鐵箕山都成為了一方勢力,他們還沒有恢復過來,現在想要搶奪鐵箕山的地盤,哪有那么容易。

但很明顯能知道,這白陽子對手下和族人的感情很深。

“誰給你們的任務針對鐵箕山的人,搶奪貨物就算了,還殺了我手下護衛隊十幾個人,你們膽子不小。”提起幕后黑手,路漫漫語氣有些起伏,熟知路漫漫的人,都知道,路漫漫這是起了殺心了,要知道路漫漫并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如果起了殺心,那就是比黑三爺和老怪物等人,還要兇殘的。

“不知道,來人只是拿了當年我們閻魔殿的信物,找到了風沙谷,讓我們搶一件東西,并且說了,讓我們殺了那些押送貨物的人,作為報酬,他會幫助我們風沙谷重建閻魔殿,吞并鐵箕山的勢力,我光復祖輩的風光心切,就答應了,帶上了手下的心腹,趕到了那人給的地點。”

白陽子看了一眼路漫漫,接著說到:“你們鐵箕山的人,實力確實非同凡響,雖然你們只有十幾人,可我們卻花了不少的時間,才殺了你們的人,為首的那位高手,武功更是高強,一人就殺了我們七八人,如果不是為了救那些被我們殺的人,恐怕我們不會那么容易得逞。”

聽到白陽子提起了阿三,路漫漫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握緊了,但聲音還是相當的沉穩:“那人呢?”

“我中了那人幾掌,受了重傷,但那人也受了很重的傷,在我們追擊的時候,掉入了河里,在搶奪貨物的時候,他將一塊玉佩給搶走了,而我們只拿到了地圖,之后我傷情惡化,不得已才到了城里看大夫,誰知道就被你們的人盯上了,護送我的手下都被殺了。”

聽到阿三竟然被逼得落了河,路漫漫的心揪著痛,但還是繼續問道:“那地圖呢?”

“當時我傷重,就跟手下兵分兩路,他們已經帶著地圖去見那人。”

路漫漫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就沒有繼續再問,白陽子既然連自己的來歷都說的清清楚楚,就不會為了那個所謂的雇主而棄他的族人不管,所以很明顯他也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

至于那份地圖,恐怕已經到了那人手里,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查清楚這次的貨物到底是什么,而且還要查找阿三的下落,連鐵箕山的人都死光了,恐怕一直被護送著的雇主也死了,雖然不會再有人追究鐵箕山的失職,但是對于鐵箕山來說,就算雇主已經死了,但這嚴重的損害了鐵箕山的信譽,所以路漫漫決定第一次違背鐵箕山的原則,不僅要查雇主的身份,還要把雇主的東西,安全的送回到雇主的親人手里。

路漫漫直接拿了一顆拇指大小的藥丸塞進了白陽子的嘴里,“這是可以修復你筋脈的藥,里面包裹的是一只蠱蟲,含有劇毒,是專門養來修復受損的筋脈的,所以當它開始替你修復你的筋脈的時候,你會痛苦萬分,熬不過去,你就只有死,熬得過去,你的筋脈會恢復如初。”

然后帶著丁婆子直接離開了刑房,白陽子的哀嚎已經傳來,可惜路漫漫卻一點都沒有受影響。

剛一出來,就看到柳姑連忙恭敬的行禮,“刑房里面的那個人,讓人把他丟出去,小心點,不要被人發現了。”

雖然柳姑不知道為什么路漫漫會這樣做,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柳姑不會去質疑路漫漫的任何決定。

“是,屬下知道了。”

“派人沿著他們出事的那條河,仔細的巡查阿三堂主的消息,還有,讓人查一下風沙谷的具體位置最近去過風沙谷的人。”

“死掉的雇主的身份,可有查到?”

“回稟姑娘,屬下已經派人查過,那位雇主,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他的身份文牒全是假的,連臉都是假的,用了蝕骨蟲吞噬了臉骨,屬下已經找到想辦法恢復他原來的容貌了的人了,只是現在還未有消息傳來。”

“竟然用了蝕骨蟲來改變容貌?看來這人是有心隱瞞身份了,不過只要存在過,就一定有線索,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查出那人的身份,還有,派人到目的地去查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還有,這次鐵箕山的人全軍覆沒,如果說沒有內奸,那些人是絕不可能這么輕易的知道路線,嚴密的排查所有可能的人,鐵箕山的人可以有私心,甚至可以內斗,但決不允許有人吃里扒外。”

路漫漫一項項的命令傳達下去,柳姑記在心里的同時,暗暗心驚,沒想到路漫漫年紀這么小,做事竟然這么周全和細致,果然是嚴師出高徒,鐵箕山幾方屹立不倒的大佬教養出來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屬下現在就去安排。”

柳姑直接飛身離開,全程都沒有開口的丁婆子,眼里全是對路漫漫的心疼。

“漫漫,你先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你的身子才剛剛恢復過來。”

“嗯,我知道,”路漫漫也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剛剛才恢復了武功,也知道丁婆子的擔心,所以很溫順的回答了丁婆子。

等路漫漫回到房間,終于睡下的時候,半夜空無一人的小巷子里,突然被人扔了一個麻袋,而麻袋里面時不時的傳來了一陣陣的壓抑的痛苦呻吟聲。

可惜這個地方連乞丐都沒有,就連打更的更夫都是不會走這條偏僻的街道,所以麻袋就那么孤零零的倒在地上,再加上痛苦的聲音,讓人覺得有些瘆得慌。

等到天微微亮的時候,巷子出的角門終于打開了,出來的是正要去倒夜香的下人,看到一個大大的麻袋,就在巷口處,打開一看,竟然還是一個臉色白的跟死人一樣的人,嚇得倒夜香的下人,差點把夜香都打翻了,連忙喊道:“殺人了,殺人了。”

最后還是一個路人跑去了街口巡邏的地方,叫來了官差,在麻袋里痛得暈過去的人,才被拖了出來,正是白陽子。

官差拿手放在了白陽子的鼻子前,已經是沒有什么出氣了,連忙拿手又摸了摸白陽子的頸動脈,雖然白陽子的身上已經冰冰的了,但幸好頸動脈還頑強的跳動著。

官差連忙找人叫來了大夫,大夫細細的把脈之后,說到:“這位公子是受了酷刑,身上的傷都惡化了,而且身中劇毒,請恕老夫才疏學淺,沒有辦法救治。”

前山府在睿嫣公主的治理下,除了衙門,是不允許任何一個府邸設立刑房濫用私刑的,眼前的男子,明顯是被人動用了私刑,而且這人明顯不是普通的下人仆役。

面對敢公然對抗睿嫣公主的命令,并且在斗花宴前夕,將傷得如此重的人,公然丟在大街上,就是挑釁睿嫣公主的權威,一時間,各種陰謀論已經在官差的腦海里轉了無數個來回。

這事明顯不能廣而告之,畢竟這是打睿嫣公主的臉的事情,所以官差看到周圍零零散散的看熱鬧的人直接說道:“這是我們衙門的重犯,沒想到竟然還有同伙把他救了出來,你們可曾看見可疑的人。”

一聽明顯是要惹上官非的事,所有人都來不及避開,連連擺手,“沒看見,就是剛剛那倒夜香的人看見的。”

倒夜香的下人,有些神情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把自己給供了出來,連忙跪在地上哀嚎:“官爺饒命啊,真的不管小的的事,小的只是倒夜香的,這人就躺在小人倒夜香的角門巷口,小的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請官爺明察啊。”

一個倒夜香的下人,當然是一無是處,要是被官差給帶回去了,那他就出不來了,所以拼命的在撇清自己。

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達到了,官差點了點頭:“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共犯,好了,這件事情,你們最好守口如瓶,要是傳了出去,共犯逃走了,就將你們統統當成共犯抓了。”

一陣威逼利誘之后,路人紛紛賭咒發誓,一定守口如瓶,并且很快就走得干干凈凈。

“頭,這人怎么辦。”連大夫都說沒救了,他們這些人當然也沒有辦法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