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我和土著的二三事

第二四二章 靠說

這片被人們命名為大濟涇原的草原上,有一片不為人所知,但動物卻十分熟悉的死亡沼地。

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動物們從不輕易靠近這里。

這片沼地之中埋藏了不知道多少生命,也不知道為何多年來一直吞噬著生命的它,卻至今沒有被填滿。

而今卻有這樣一群發狂了的三眼長毛牛在這里整齊隊列,向著人類進攻。

袁琴琴的精神印記在千百頭牛之間疲于奔命。

眼見所剩下的人越來越少了,袁琴琴心中焦急,但卻毫無辦法。

或許這樣下去唯一的好處就是需要袁琴琴來操控的三眼長毛牛,數量將會變得越來越少。

那邊卻有一人一直不停的穿梭閃躲,他是最快的,當別的人體力都已經透支甚至絕望放棄的時候。

這個人不但穩住了自己,還能夠對其他人伸出援手。

袁琴琴注意到了他,他也注意到有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幫助自己的隊伍。

兩個人雖然沒有空閑交流,但這樣的“彼此知道”便已經足夠讓人心中有了一份安慰和依靠。

袁琴琴在這樣飛速的穿梭中,也同時感受到了來自于牛的絕望。

他們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懵懂無知之下的恐懼那么純粹。

被支配的命運不知道會走向哪里,那些被追逐的士兵為了活命不斷地砍殺他們。

沒有人會知道此時的三眼長毛牛是什么感受,袁琴琴此時只知道:他們都想要活。

突然在這一瞬間她產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在諸天山上的時候,懷唯曾向她普及過獸靈通的知識。

有天賦的動物們能夠被精神力量比自己高的通靈士所捕獲,并且締結成為靈獸。

這個定義之中忽略了兩件事,一件是非天賦種類的動物也能夠被締結,懷唯當初之所以不提,估計也是因為這沒有什么提出的必要。

沒有天賦的靈獸對于通靈士來說完全就是浪費精力,通靈士的精力很有限,締結一只靈獸之后需要花費很多時間來恢復。

這就導致了通靈士其實是用自己的一生之中寶貴的時間來交換擁有靈獸。

能力越高,則回復的時間越短,這一生之中能夠締結的靈獸也越多。這也正是袁琴琴和兵士們發現三眼牛是同一個靈主之后,詫異吃驚的地方。

想想都可怕。

在“締結”的規則之中,還有一點幾乎在所有典籍中都未被提及,那就是靈獸的意愿。

似乎在所有人的意識中,包括這里的靈獸們自己似乎都是這樣想的,它們被動的接受締結,全然不會顧及自己的意愿。

強者為大,弱者只能低頭。最后弱者更加用這樣的經歷和觀念去影響自己的后代,一代代將這種被動的不愿意,變成了自己束縛自己的枷鎖。

究竟是它們不知道反抗,還是反抗真的不會起作用呢?

一頭三眼牛正被操控著,想要將背上的那位將領甩下來,而其他的牛已經蓄勢待發,準備一擁而上。

袁琴琴的精神印記嗖的一聲飛進了那頭不斷躍動的三眼牛神識之中。

紫色的精神印記與金色的精神印記又一次對峙了:就看看吧,我們的反抗,究竟會不會起作用!

因了要操控這么多三眼牛,分散在三眼牛神識中的金色印記總是會被短暫的壓制,但這壓制只能是暫時的,那位靈主能在須臾之間就奪回主動權。

袁琴琴要做的便是喚醒三眼牛的本源意識,連同這意識一起反抗那枚金色印記的統治,這無疑是一場意志的角力。

外邊看起來好像只過了幾秒鐘,在這三眼牛的識海中,金色和紫色的兩枚印記暗自較勁,似乎時間已經停滯了。

袁琴琴方才在群牛的識海中穿梭,并沒有時間仔細觀察這牛的識海長得什么樣子,只知道順著一條通道走到黑,金色印記就在那里。

袁琴琴第一個去到的識海應當是小巴的,小巴在那里是個孩子的模樣,識海中還有一汪溫泉。

而這三眼牛的世界居然是在一個單向的明亮通道里,碎片狀的東西漂浮在其中,牛的生活都在這些碎片里,一個碎片中就是一件事。

這碎片也不多,包括了吃草、打架、趕蒼蠅、滾泥塘等等看上去無聊透頂,但是想想卻很愜意的小事。碎片的擺放是按照三條平行線這樣規規矩矩的飄在半空中。

大概看一看,第一條是吃喝拉撒這樣的生活類、第二條是談戀愛找朋友約架這樣的社會類,第三條是跟別的牛群pk、跟想要吃掉自己的敵人pk這樣的生存類。

袁琴琴覺得如果自己是一頭三眼牛,大概每天或者每年,就按照這個碎片活著,直到死去都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相反卻能夠得到了一個幸福充實的牛生。

比人生好吧?人生皆苦。

越往前走,這原本明亮的牛生通道卻驟然黑暗下去,那碎片鏈被完全打破了,后邊再也沒有了整整齊齊的排列,每一塊碎片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缺角或是裂痕,不斷的重復著殺戮的畫面。

在這條完全變成濃黑的通道里,袁琴琴憑借自己身印記散發的紫色光芒看清周圍。

碎片漸漸的不見了,反之,被一些金屬材質的東西包裹著內壁。

這金屬材質像是外邊那種碎片的變種,它大而且穩定,完全牢固的占據了整個空間的內壁。

聲聲嗡鳴裹挾著一陣颶風穿過整條通道。

金屬的壁面閃過一道流光。

再往里走終于見到了盡頭,金色印記出現了。

金色印記晃了幾晃,顯出個模糊的白色身影:“我當是誰,原來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袁琴琴一頓,紫色光芒也變作袁琴琴生魂的樣子。

“前輩你好!”她無厘頭的打招呼。

轉過頭就想扇自己的耳光:這種情況下能不能正常點?

可是內心就是懷滿了對大拿的崇敬之意怎么辦?

那是何等牛掰的通靈士啊!

為了掩飾尷尬,她又道:“我不是小丫頭,過完明年,我就三十歲了。”

“哦,三十歲的小丫頭。”

袁琴琴無語:這句話沒毛病,她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只是被一個陌生人這樣說,實在是太奇怪了。

“小丫頭,你屢次阻撓我,我都本著惜才的意思沒有傷你,你現在是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