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我和土著的二三事

第二四四章 蘇延(二)

第二四四章蘇延(二)

帳篷里的來人,正是敖索。

“蘇延將軍,敖某要告辭了,今天是特地來辭行的。”

蘇延原本笑嘻嘻的一張臉頓時寫滿了詫異:“為何要走?”

他看著眼前人,心情復雜:他們相識到現在,才過去了一個月,可是這一個月里發生的事簡直各種匪夷所思。

遇見敖索的那一天,正是半夜,那一天,他統帥的蘇家軍已經在大濟涇草原的戰場駐扎了兩個月。

這期間跟鳳國的軍隊一直打著些不痛不癢的遭遇戰,同時還要應付國內的那些人渣們,蘇延過得不算清閑。

而他們和鳳國之間的僵持被真正打破,也就在那一天:鳳國成功偷襲了金國的蘇家軍大帳。

每每回想起來,那一夜的戰況都還裝在蘇延的腦海中,那些噴濺在臉上的血液,最后直接將眼睫毛結成了血痂。

眼睛里模糊不清,鼻腔好像早已經失去了嗅覺,身體卻還在憑借著經驗和下意識戰斗。

最后這場戰斗不出所料的輸了,蘇延的肚子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胸口的心臟里還插著一把短刀。

場上兩邊的人馬幾乎都是全滅,還活著的也都沒有力氣再起來蹦跶了。

蘇延的生命飛快流逝,腸子和心臟都同時感到冰冷。

他模糊的想著:輸了……。

輸了這一場,便兩場戰斗都輸了,對外的這場要命,對內的那場,不光是想要一個人的命,還包括了這個人的榮耀和尊嚴,甚至還有與之相關的人事物,一個都別想要幸免。

相比之下,鳳國奇襲營是可敬的對手,跟他們的戰斗酣暢淋漓,而國內那些背后捅刀子下絆子的,就真真不知道該稱之為什么了。

可這就是宿命,是跟隨他一路的宿命。

蘇延認命,只是可惜了那些跟隨蘇家的朋友兄弟們。他這一死百事休,連累了不知多少無辜。

生死一線之際,有人走到他面前來,仰躺著的蘇延掀了掀眼皮,頭頂上昏黃的太陽光線都被一個身影擋住了。

這人將他的臉左右轉了轉,又拿出了什么東西,看了半晌之后才說道:“……不會吧。”

語氣又嫌棄又無奈。

這時候他卻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問這人什么意思,憑什么嫌棄他了,這人的到來擋住了他視線之中唯一的光亮,也順便給了他一個閉眼的理由。

他剛要閉上眼睛,那個人就好像嘆了口氣。

“不管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你都不能死,那么多人的性命,現在可都要靠你。”

蘇延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好像開始進入了一個關于戰場和戰斗的夢里,這里面的一切都跟自己的親身經歷一模一樣。

(明日刷新可看tt,忙了一天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重黎撫著邵毅松的臉龐,啜泣得與任何凡俗女子沒有差別。

原本溫潤如玉的男人,此時不斷的吐著血沫,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望著這傲嬌的姑娘不斷流淚的臉,眼神中透出十分的愛憐,似乎有千言萬語包含其中。

袁琴琴看向四周,那些羽箭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街上只剩下一地的無辜百姓,死的死傷的傷,哭聲一片。

邵毅松很快就沒了氣息,漸漸變得冰冷,重黎抱著他的身體,抹去臉上的淚水:“邵大哥,凌娘不會讓你死的。”

她漂亮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眼中帶淚,像是平時與他玩笑般的語氣道:“你猜我是誰?你一定猜不到,你的凌娘,可是重黎神呢……。”

袁琴琴想了想,對啊,這可是重黎神!要復活一個人,該是多簡單的一件事。可是為何歷史中的邵毅松還是死于這場刺殺呢?

重黎抱著邵毅松的尸身回到芳菲山,在他的周圍布下一個結界。邵毅松在結界中宛如生人。

“邵大哥,我的結界可以在七七四十九日內留下你的魂魄,重生是逆術,凌娘必須續上斷尾才能施展,邵大哥,等著凌娘……。”

重黎輕輕吻了邵毅松的額頭。懷中抱著那裝著蛇尾纏的盒子走到一邊盤坐下來。

只見她身上漸漸浮現出黃色的光芒,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漸漸看不見了。這金光外形成了一圈石殼,變成一只大石卵。

看到眼前貝包裹在結界和蛋里的兩個人,袁琴琴張了張嘴。想說那我呢?

醒來醒來!

袁琴琴念咒。可是沒起作用,她還是在這個夢境里,沒有沉入重黎的意識中,也沒有被彈出這段過去。

日復一日,袁琴琴覺得日子十分難熬。

她走出方圓五里,外面就是一片灰白,只能回到這里。她在這里既沒有餓也沒有渴,更加沒有食欲。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袁琴琴見封住邵毅松的那個結界似乎有了點點波動。又看看重黎的那只蛋,紋絲未動。

邵毅松的結界很不穩定的晃了晃,竟然就此消失了。啊,這可怎么辦!袁琴琴著了慌,急忙去推那只大石卵,可是哪里推得動呢。

她只能看著那邊邵毅松的尸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重黎低估了自己恢復要用到的時間,竟然生生錯過了復活邵毅松的時機!

袁琴琴心中大急,在石卵外敲打,大喊。

可是時光一晃半年,重黎始終沒有醒來。

袁琴琴猶如孤魂野鬼,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這半年來困在這里,沒有人能和她說話,甚至不用吃喝睡,她連生存的樂趣都沒有了。

她甚至想要走出那片灰白地帶,可是越走越遠,越走周遭越是全無顏色。最后還是落荒而逃的跑回這個好歹有些顏色的地方來。

就在袁琴琴面臨精神崩潰邊緣之時,她終于失去了意識。

袁琴琴在這世界里,第三次不知今夕何夕的醒過來。

似乎是深夜,外面漆黑一片,炕頭小桌子上點了一盞燈。

燈形如豆,一晃一晃的,好似隨時都會滅。

敖索盤坐在她的身邊閉著眼睛,阿光坐在炕下的小竹凳上,靠在床邊,也在打盹。這幾個把她團團圍住,甚至就連身邊,都發出小豆丁均勻的鼾聲。

袁琴琴想要挪下身子緩解一下,此刻滿腦子都是大夢初醒的那種迷蒙的感覺。但是很快她就徹底醒了:這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把她擠在中間,她連挪都挪不動了。

“喂。喂,軟泥怪。”她推了推敖索。

敖索睜開眼睛,一激靈之后,馬上轉過身來:“阿琴你醒了?”

阿光也撐起身子:“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