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觀

正文81 冰釋前嫌

正文81冰釋前嫌

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81冰釋前嫌

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81冰釋前嫌。

()文箐走出來后,小黑子眉飛色舞,問道:“真解氣啊也有人給咱們賠禮道歉的時候了慶兄弟,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厲害了只是,適才你說甚么了?怎么一下子就把他治住了?那個問題有多難?”

文箐見他問得認真,可這事真不適宜在大街上談,心事重重地道:“黑子哥,眼前不是說此事的時機,且待回客棧無人時,再與你細說。不過,咱們日后,便是受了氣,也得忍著,再不要多計較了。否則,我真怕惹出大禍來。今日我終究還是沖動,自以為用計頗深,若是商秀才未能解得其題,插上一腳,只怕你我也身陷其中……”

“這么說來,那商秀才還是好的不成?我見他初時袖手旁觀,便是你出題時,好似還是他提的答案于史胖子,總之,我對此人無甚好感”

“若今日無他,只怕我們還得與他們計較一番,說來說去,還是得謝他才是……”

二人邊走邊說,才到一個拐角處,便聽到后方有人叫道:“周小友,且停片刻。”

文箐一驚,回頭一瞧:居然是商秀才

小黑子立馬將慶弟拉至背后,沒好氣地道:“商秀才,不是說好了不再糾纏么?怎的……”話還說完,便瞧見了他手里拿著的是文簡的小坎肩時,才想起來,忘在茶樓了。一時語塞,自己怪錯人了。

文箐亦瞧見,沒想到他倒是有心了,便沖他道謝。

商秀才得了小黑子怨恕,也不惱,只是認真地看周家小郎一眼,將手上之物遞于他,道:“周小友,今日多蒙手下留情,商某先時擔心你要宣之于眾,未免有些情急,誤會些許,還請多見諒才是。”

文箐聞言,啞了——沒想到自己被他誤會成惡意要脅了。又聽得他繼續道:“……真是博覽群書,學識過人。今日一見,令在下開眼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文箐臉紅,接了過來,道:“經不得商秀才這般盛贊,不過是強逞口舌之能,且適才那題,也是吃茶時順手翻得。先時并無為難各位之意,只想著反駁人性善惡一說。還是閣下一句‘大禍臨頭’,我自己方才醒悟過來,說錯題了,亦惶恐不安。今日也是太過冒失了,希望不要惹出麻煩來。望秀才見諒”

她這番說詞,便把這題“包藏禍心”輕易說成自己是誤打誤撞,而且是得了對方的提示才曉得。

商秀才聞言一呆,沒想到對方推了個干凈,可是自己卻不相信事情真如對方所言這般簡單,更是認定了早就權謀已定。今日小小年紀已如此,他日之后,又豈是池中魚鱉?既起了惺惺相惜之情,便有了結識之意。“不知周小友杭州哪里人氏?他年我去赴考,欲拜訪一二,可否告知?”

文箐抬眼再看他一眼,見他神情認真,不象客套之詞。可是杭州只是三舅母暫時寄身之處,誰知他年是多少年后?正色道:“飄泊在外,居家不便。此時話來,實在是無以為答。他日,有緣自會相會。”

商秀才還想聊一兩句,可是人家都已經道別了,不得已,便亦道聲“再會”,站在路邊看三人走遠。

二人此番交談,亦沒想到,再會,卻是很快。

哪里想到,一回客棧,文箐又開始發起熱來,把小黑子嚇一跳,再也沒心情談及別的。

小黑子后悔不已,道:“兄弟,都怨我。要是我不堅持賣那勞什子墨,你便是臥床安養,也無今日之事,更不會讓你再次著了風寒。你這要是病倒下來,我同簡弟該如何是好啊?你還是好好歇息著吧,簡弟由我照顧著,我保證妥妥當當的。我看,那船,現在就退了去,病愈后再找一只。”

文箐搖搖頭,這船哪是那么好找的?好不容易有直接到嚴州府的。忙道:“哪里有你說得這般嚴重?明日里一早我定然安好。今日在那茶樓耽擱時間甚長,來不及備妥途中干糧。船家的米只怕亦不好吃,我弟定是吃不下。天尚未見黑,麻煩黑子哥,速去米鋪買些米來,再買得些肉與干果,到嚴州一路,少說也得兩三天,準備這幾日的量便可。”

小黑子答應一聲,著急出去辦了。半個時辰回來,果然一應俱妥。

文箐方才安心睡下。其實,她這病,有一大半也是嚇出來的,自己想做個套給史克朗鉆,本是想著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是,如今等事一了,亦是后怕得很。真如商秀才所言,當時萬一傳揚出去,那豈不是最終自己也同樣會被牽連進去?果真是沖動、大意了。

待她再醒來時,已是次日天亮時分。卻見桌上蠟火燃盡,兩只碗兒擺在那兒想來是給自己準備的晚飯。小黑子亦未曾回得他房里歇息,只裹了店家的被子,頭便枕在桌上。想來是怕她夜里有事,掛念不已,真正是為難他了……

文箐悄悄下床,才穿好外袍,便見得小黑子揉著眼,迷糊地道:“慶弟,你怎的起來了?可好些?”一邊說,一邊就著急下樓去叫小二準備了粥品。

文箐想喚住他先洗把臉,梳下頭,哪里想到他一起身,踉蹌一下,差點兒摔倒,想來是長時間曲腿,麻掉了抑或是凍僵了。

小黑子被這一跌,徹底醒來了,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拾了起來,也不顧儀容,開了門便出去了。

文簡亦迷糊的驚醒過來,擔心地問道:“姐,你可好了?”

文箐心里滿滿是溫暖,一邊應著,一邊給弟弟穿衣。

人啊,生病時最為脆弱,而往往他人一個小舉動,便令自己感動萬分。

小黑子回房,見她好些,又怕她路上再加重病重,便道自己還是去退了船吧,文箐卻堅持今天便走。“既然這要下雪了,咱們還是早一天到得杭州為好,以免夜長夢多。再說,我也是擔心裘訟師寫的信,估計早就一個月前到了杭州了,咱們這一路耽擱,真怕我三舅母要嚇壞了。”

三人大包小包上了車,趕往碼頭。安妥好,那邊船家道是吃得幾口稀飯,便馬上開船。

只是,過得一會兒,文箐方在艙里將自帶的被子鋪開,便聽得外頭小黑子同船家在大聲說話。她實在擔心他那急性子會惹了麻煩,急忙牽了文簡出去。

船家見他出來,道是有熟人正好順路要搭一程船,文箐聽得第一感覺先是覺得無事,可小黑子道了句“不成”,她又想到不會是史克朗真派人來追殺自己吧?

小黑子撇嘴道:“這船本來不大,再要有人來得,哪里呆得下?難不成他們便呆船頭喝風?”

船家想來是應承人在先,此時越發求情。文箐走到船頭一瞧:居然是商秀才與烏秀才二人

難道商秀才是因為自己說怕史秀才報復,想送自己一程不成?

這是她第一眼見到時的想法,可是再看烏秀才身后大包物事,便明白自己適才自我多情了一把。

原來沒有船了,他們想搭一程。商秀才同船家居然認識,船家便同小黑子商量。

小黑子對昨日之事仍是耿耿于懷,認為烏秀才有失公允,而商秀才置身事外,故對此二人亦感到不甚滿意。哪里想到,剛要開口拒了,對方如今倒是對自己客客氣氣來。

文箐忙道:“黑子哥,昨日還有勞二位主持公道,如今咱們出門在外,總要與人方便才是。既然順路,何必再計較其他。二位,請。”

商秀才本來對他還有些微芥蒂,此時見他言語甚是懇切殷勤,眼看又無其他船只,也只得應了,連連道謝,忙著幫烏秀才將被褥、書等一應物事提上船去。

小黑子沒好氣地道:“行了,我弟仁善好施,你們便上來吧。”說歸說,雖不情愿,也幫著一起提了書篋等。問道:“難不成縣學這時節便已放假了?居然帶這么多物事歸家探親?這也未免太好學了吧,怎的還……”本想說既這般好學,怎的到如今這光景也未曾大比及第?

烏秀才一張老臉通紅,商秀才也一臉為難,文箐亦是有些想不透。問道:“二位這是準備去哪里?”

烏秀才說是要返家,黃石附近碼頭下船;商秀才道是要去壽昌縣走親戚。果然是順路。

二人見只有兩處艙室,便說自在船頭即可。文箐看著天要下雪,這江風又刮著,哪里能讓他們喝風吃雪?便請他們進到艙里一坐。

小黑子頗有些埋怨道:“如此一來,你便又歇息不上了。也真麻煩,怎么碰上他們就沒好事。”

既然將客人請了進來,文箐自然沒法再睡,可是小黑子同他們相處,卻難免不客氣,怕他們再生沖突,最后亦無法,只得自己亦陪在那兒聊天。

商秀才與烏秀才就昨日之事,再次道歉并道謝。文箐推卻。幾番推讓,好似都盡釋前嫌一般。

說話之際,文箐想起一件事來,不敢確認,便問道:“我曾聞得貴縣有一少年天才,七歲便能吟詩,十五六歲便已作了生員,據說同商秀才一般貴姓。不知同閣下有何淵源?”

商秀才臉上微紅,旁邊烏秀才亦是有些吃驚,道:“周小友,您也聽得其名?所說的那位便是太樸兄……”

商秀才本還想同他道真名,此時得了人家這么盛贊,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一拱手道:“那是家兄。”

文箐上下打量他:身高體長,略有幾分瘦削,只是第一眼看起來頗為精神,細看最為突出的便是那雙眼,眉黑眼長,顧盼間,神采飛揚。“可是,我聽說他在家中排行最末。難不成你是他從弟?”

商秀才臉色緋紅,道:“周小友從哪里聽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