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觀

正文363 研桑心計致富有道

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363研桑心計致富有道

春秋時范蠡的老師,名為計研,善經商;漢武帝時的御史大夫桑弘羊,長于理財,后世之人,將擅長經商致富之人以此二人名號來夸贊,得一詞:研桑心計。

瓊瑛后來想,祖父夸文箐有研桑心計,實不是虛詞。

她未跨進自適居之門,便已見得入宅路邊桐葉嘩嘩,宅院四周樹繞林圍,實在是個幽靜之勝處。宅后側有銀杏幾樹,前有芭蕉三四叢,背后有竹林片片,夾雜幾株桃梨杏棗,東墻頭下植得一叢叢鳳仙西墻根則是蕙草連連,院中再植一株葡萄爬滿架子,陽光穿過葉縫鋪灑在院間地上,帶來一片蔭涼。舉步往書樓,讀收聲朗朗,徐步登樓,舉目北望,湖面波光片片,湖風陣陣,書樓與正宅相隔兩丈,西向似有兩株蜀子樹,除卻假山前倚墻種得梅花一株,廊前又植得幾株石榴,兩大水缸,內中養得幾條錦魚,從樓上往宅中看,真是好風景,好享受。

阿真附于小姐耳邊道:“這自適居院子可真大,勝過咱們的院,竟種得這么多花草果木,能開花賞葉又能結果迎秋,這周四小姐好生會打理呢。”

文筜獻寶似的領著瓊瑛四處轉,文笒對自適居地形不是十分了解,好奇地問道:“五妹,你不是說還有個蹴鞠場嗎?在哪里?”

文筜手指向西邊,道:“開了西門,出了桔園,有個曬谷場,四姐在那里建了個蹴鞠場,平日簡弟他們下學了,便在那兒玩。”

瓊瑛將這些一一瞧在眼里,對這個小自己幾歲的文箐,也不得不在心里夸贊一聲:了得。“這些是都是你四姐想的?還是你們周管家打理的?”

文筜自豪的點頭:“這些主意都是我四姐想的啦,今年種什么?買甚么樹種,明年哪些地種哪樣,都是我四姐安排,然后才讓周管家去找佃戶來。”

瓊瑛一邊下樓,一邊道:“方才聽你說,這從湖邊到坡上,這全是你們的地,這旱地種的是菜,怕是吃不完呢。”

文筜笑道:“瓊姐姐,你忘了我四姐有開一家大食肆啊,家中自然吃不完,可食肆里還少呢。那些地,就是范彎一家也種不過來,我四姐可有主意了。你猜,她怎么辦到的?”

瓊瑛配合的眨眨眼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

文笒只曉得四妹開食肆,卻是與人合伙,并不曉得具體底細,便催促道:“你要講快講,賣什么關子啊。要不,等一會兒,四妹來,我讓她自個講,瞧你這得意勁兒,又不是你打理的……”

文筜不服氣地道:“我雖沒有打理,可我也有出主意啊。你瞧,四姐這院里前后幾株葡萄,就是我想的法子,有早熟的,有遲熟的,哼,這可是我的主意,四姐還夸我了呢。三姐,你等著,到時旁人家吃完葡萄的時候,四姐這里還有,你就要感謝我了……”

瓊瑛原還想文箐怎么在這幾個空院里各種幾株葡萄,原來是將早中晚的分開來呢。她經過書樓廊下,指著附近的那株才爬蔓的葡萄藤道:“這是早熟還是晚熟的?”

文筜道:“這幾株可不容易了。瓊姐姐,這可是我四姐從北地好不容易弄回來的,早熟的,可惜,今年沒得吃,聽說得明后來才能結實呢。”

阿真提醒道:“五小姐,你還沒說,這么大片地,既然范家種不了這么多,四小姐除了佃給人種,難道還有其他的法子?”

文筜走到西門,叫了甜兒開了門,引著瓊瑛邊往走,邊道:“瓊姐姐,你瞧我四妹地里的菜,是不是比尋常人家的都要好些?”

瓊瑛哪曉得這些,但是文筜這么一說,自然就點頭開口夸贊。阿真到底是出門多一些,尤其是在路上見得各種菜也識得些,現下瞧得自適居的菜,只覺得旁人家的青菜種子才開始下地,而這里的菜地已開始長鸀葉了,人家的菜地缺水缺肥,長得瘦而黃,只這里的菜卻是長得葉茂青蔥。“我看出來了,你們這雇的種菜的可真正是一把好手。這范家人真會種菜。”

文筜見得范小六正在地頭拔菜,也沒顧及人家的面子,否認道:“才不是呢。范彎再有力氣,要真能種好地,當年也不至于地都沒保住了……”

文笒咳了一下。

文筜雖不明其故,不過也沒再說范彎如何不是,只接著道:“還是我四姐自己一直看農書,又常去地頭看人家的的菜種得如何,然后請教人,再一點一點地教給范家。第一年時,我四姐也是不懂,只是照著書種啊,種出來的要么死了,要么長得也不怎么好,與村里尋常人家一樣。可是我四姐是什么人啊,她自己不會,她就讓周管家請周邊種地種得好的人家來,但凡人家教出一個好招兒,就……”說到此處,沖不停看向這邊的范小六招手,道,“你帶我們去櫻桃地里,過一會兒你去與我四姐說一聲,我們先去摘櫻桃了。”

范小六老老實實地點頭,卻聽到五小姐又問自己:“你說,我四姐請那些人過來教你爹種菜,一次花多少錢?”

范小六臉紅紅的,看一眼其他小姐,然后結結巴巴地道:“一,一百貫……”

文筜嫌他膽小,接了他的話對瓊瑛道:“我四姐可是法子啦,她請來人教范彎種菜,但凡一個法子就出一百貫鈔。然后范彎一個人種不了這么多地,四姐就將地佃給人家種,誰家會種稻子的便多種稻,會種菜的又單獨挑出來,請人來教會了;再給這人些人分工,甲乙兩家種茄子與南瓜,乙家種芹菜與白菘,丙家種蘿卜與豆角,丁家種麥子與黃豆……”

文筜得眉飛色舞,將文箐的那一套優勝劣汰法說出來,又說到了術業有心攻,畢竟是跟在文箐身邊見得多了,了解得也多,于是說起來很是頭頭是道。連文笒再也不敢說五妹是只好玩鬧的話了。

瓊瑛卻是聽得十分認真,夸道:“你四姐姐真是知人善用……”

阿真卻不解地問道:“五小姐,這種菜的法子旁人豈會輕易舍得舀出來教人的?雖然四小姐給的確實不少,可是要是我,我一人種得來,賣出去比旁人多賺得的只怕不止一百貫鈔,這要教會了旁人,他自己的菜不就賣不出去了嗎?”

文筜還沒開口,瓊瑛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句:“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是文箐提著兩個小籃子來了。“五妹,你們要來摘櫻桃,也不來個小籃子,摘了你往嘴里往?”

文筜嘿嘿地笑,趕緊接了一個籃子過來,對瓊瑛道:“這櫻桃樹,是我四姐一建起這這個宅子,就趕緊去杭州花了大價錢買來的苗,今年這櫻桃樹都長成了,可以吃上了,瓊姐姐,你可是好口福,來得真是時候呢。”

瓊瑛喜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倒真是一飽口舌之欲了。”

她雖然此前也吃過不少次櫻桃,可是那也沒有此次吃得多,更何況還能見到櫻桃樹是什么樣的,親手采摘又不一樣了。

文箐與她共用一個籃子,叮囑文筜道:“五妹,你莫性急,只采那紅的才行。過些日子,瓊姐姐回城時,得采些帶回去呢。”

文筜象只蝴蝶在其中穿梭,爽快地道:“曉得了,咱們這回統共就采一斤,我只挑最好最大的采!”

文箐低聲與瓊瑛解釋方才的問題。“我也曉得,一人如果有技在手,哪肯會輕易說于旁人聽的?便是這櫻桃的樹苗亦是一樣,我允諾過人,只自己吃不賣的。現下自己吃還短呢,更不會賣于人。這里種的菜也是一樣。地畢竟不是很多,食肆生意現下紅火,每日菜還不夠,需得到另買。我讓種菜地的佃農,用半價賣于食肆,另一半價算作他們的收入。”

其實,并不象表面說的這般簡單,如何分成,所涉細節甚多,一一說來,卻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盡的。瓊瑛有的是時間,慢慢的一點一點地聽她說。

文箐請人來教自己的佃戶種菜,人家當然也不愿意教,可是文箐卻是誘以利益,并用允諾他家種出來的菜,自己食肆直接去買來,他教佃戶,自己則每年交一百貫鈔的學費,至五年止。總之,就是互惠互利。

瓊瑛覺得文箐真是大膽,挺能想主意的,為人也著實大方。“你不怕他的法子不對白花了錢?”

這就等同于研發費一樣,總得有投入,不是每一項研究都能出成果的。文箐這話在肚子里打轉,到口上自然變成了另一番話。“都是知根知底的,再說農戶們種地,幾十年摸索出來的法子不容易,看天吃飯,不僅要勤快,更要會種,才能發家致富。有人家種的蓮藕極好,同樣一畝地,比人家多種出好幾擔來;有人善種田,同樣一畝良田,他卻能多種出半石來……若是將他們的法子讓更多人知曉,定然是更多人受益,一畝多出一石,這蘇州千萬畝,一年的稅糧差不多解決了……”

最后一句話正是瓊瑛最為關心的,周忱到江南,就是為了解決稅糧的問題,想方設法,很是頭痛。“奈何官田稅賦太重,我祖父為此耗白了頭發,若真能如四妹所言,一畝莫說多出半石來,只若多兩三斗,那也是了不得的。可是,要讓這會種稻的人能舍得教出這法子,自是不容易的……”

文箐笑道:“瓊姐姐,這有何難。一畝地多種兩斗米來,他家最多十畝地,也不過比旁人多石來。他要不教于人,不過不就是兩石,合計也就是一百來貫鈔。可是我要想讓他教會其他人,但凡他教會其中一家,我便樂意給他五十貫鈔,十家人結在一起,那就是五百貫鈔。你若是他,你會否高興?”

瓊瑛點頭,阿真聽得認真,算了一下,道:“四小姐,這還用得上說,那自然是樂意教了。不教的話,沒得其他錢來,若教了人家,反正自己家地里的莊稼不會少,還能別得一筆錢,比起地里的收成還多,何樂而不為?”

“對,就是這么個道理。但是農戶他不會算帳,他也算不明白這個帳來。咱們與他講這些道理,且得找個明白人才能與他說清楚,他才曉得,幫了人家,自己也能得利,才會舍得將法子說出來。若是他教得上百人,一人只將交他一吊銅錢,他就能有千貫鈔之利。若是巡先大人命人將這法子推廣開來,更多農戶受益……”

文箐越說,瓊瑛越是覺得有道理。“可惜,我祖父未在此地,若聽得妹妹這些話,便好了。”

文箐嚇一跳,道:“唉呀,瓊姐,我這是年少狂妄,大放厥詞,當不得真,當得真的。”

瓊瑛采了幾顆好的櫻桃,發現這也不過二十來株,若全采了下來,只怕文箐還另有他用呢,比如自己一來,只怕食肆里就少這個了,影響了文箐的買賣,心里略有不安,帶了阿真慢慢走出來。“箐妹,我方才聽五妹說及你這里的果木甚多,旁的人家也不見得有種得這么多。你可說說,是不是也是花了不少錢買來的樹苗?”

文箐嘆口氣道:“姐姐真正是冰雪聰明。確實,這樹苗一株難求,有時移過來,也不一定能種活。就說蕭山方蜀,最是不澀,我有心移來,哪想到,第一年,沒移活,第二年移了株大棵的,去年結果,發現還有有些澀。這一方水土,種出來的也不一樣。就如桔生于淮北則為枳一樣的道理。再有,這樹苗很是難得,尋常專門種苗賣的人家極少,所以都是從人家的子株上移過來。有些樹也不象桃,吃了肉留下核,往地里一種,來年就發芽長成一棵小苗來……”

她與瓊瑛又說及苗圃一事來。瓊瑛道:現下物價低賤,怕是種得多,賣不上價,人家也不樂意種了。

文箐想著若干年后,蘇州會越來越繁煩,家家利于隙地種幾株果木,莫說換點小錢,賣不也能略飽口福,而且也不占地。說著說著,便提起了東洞庭山上的桔園來,產桔甚為有名,比旁的桔子卻要貴,后又由文筜提到了福建密桔來。但凡好吃的,無不得利。

瓊瑛越聽心里越是欽佩感油然而生。“四妹妹,聽你這么娓娓道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阿真悄悄地拉著嘉禾問道:“你家小姐這般能干,我瞧這家里家外就沒有能難倒她的事了,難怪連我家老夫人知曉了,也樂意讓我們小姐出來呢。”

嘉禾心道我們小姐正因為能干,才能者多勞,多少勞心事費盡思量,如今才略有所成,外人只道這一切得來諸般順利,卻不曉得個中困難。指著西邊的山頭,道:“阿真妹妹可聽得山寺鐘聲?”

阿真不知她為何又扯到了延福寺,道:“嘉禾姐姐不說,倒是不曾注意,可是此處香火很旺?”說完,又覺得自己有些傻了,若如己所言,為何周家還不遠幾十里去要去太湖靈巖山。

嘉禾道:“香火還可以,只左近一寺兩庵,這湖邊的幾片山林,卻是有三分之一分到了寺院之下。你方才問我家小姐可有難處,我家小姐確有難處。”

原來文箐好不容易等到旁邊那家員外賣山地,結果寺廟里派出幫閑來,聽其意,似乎也想要買這地。文箐不想同僧人發生爭執,只能放棄。嘉禾此時小聲蘀小姐鳴不平道:“我家小姐這是也是與世無爭,若是旁人,本來是要談好的買賣,被人橫插一杠子,哪個會心里不計較的?偏我家小姐卻當做沒事人一般。”她瞧著陳真并不太了解這片地對小姐的作用,便又詳細解釋道,“那山地與我們這里相鄰,本來也該是我們先與他買,他是寺院,自是朝廷官府頒給他們的地,何苦還來搶我們平民百姓的地頭來……我們若是得了那地,自是連成一片,也好打理,要不然東一塊,西一塊的,建個馬場,沒跑幾圈,就是人家的地頭,要聽人家閑話的……”

阿真聽了,頻頻點頭,暗自記在心間。

這地頭上轉來轉去,瓊瑛又格外關注文箐的暖棚來。恰巧此時褚群來給文箐送烤鴨,并且說一說端午烤鴨推出的盛況與這幾日的生意好壞,文箐便讓招了范家小八,著其帶瓊瑛主仆去找范彎講講暖棚的事。

染指食肆如今生意十分火暴,客人絡繹不絕,樓上雅間大多是提前預訂,尤其是烤鴨推出,眾多人蜂擁而至。

褚群趕來的馬車卻是載著幾箱錢來的道:“前幾月燉奶與乳酪賣得格外的好,今兒把帳兩月的帳會清了,請小姐過目。”

這是譽寫的一份帳本,原始帳本在柜上。文箐帳本只看了一個尾數,已是十分高興,道:“這細帳我讓文簡他們瞧瞧。只我現下做的這張表,卻是越發的好了,詳細得當,數目清楚,一瞧就明了。”這就是一張簡易的報表,是文箐教給褚群的法子。

褚群得了小姐且的夸贊,更是高興。“一切有賴小姐大力栽培,便望不失小姐重托。”

文箐算了一下數目,道:“關大廚子的半成利可予他了?”

褚群一愣,道:“小姐,那不是說得讓他做完一年后,才予他嗎?”

文箐笑道:“你先予他這兩月的,上月不給他,也是迫他一迫罷了,這扣著人家工錢畢竟說不過去,該給的一定要給。更何況現下人家烤鴨做得極好,你再另封兩百貫鈔,算作我對他的打賞。褚掌柜的,這做得好,就該打賞,做得當了,罰也該罰。他家孩子洗盤子,碎了幾個人,你也莫說情面,該扣的得扣……”

褚群聽得臉上微紅,他本來想這功過一抵,沒想到小姐倒是賞罰分明,不過這賞錢確實是很厚。“小姐說的甚是,我這回去了,立時辦。”

文箐道:“你這兩月也十分辛苦,可莫等到年底再分紅了,這兩月的錢也一并提了去,家中必然有開支,總不能只看著錢卻不能舀在手里花的。咱們能掙錢是好事,該花的也一定莫省著而受了罪。我也覺得該賞你兩百貫,你也莫嫌少。”

褚群喜出望外,卻也曉得要不是小姐把持著這些,他一個賣布的哪會曉得這食肆如何打理,如何經營?要說功勞,莫說自己也只是苦勞罷了。便不好意思受這筆賞錢。

文箐笑道:“我現下心情好,我且受了。免得我一后悔,便收回不給了。你家娘子要曉得,你歸家只怕就要被戳腦殼了……”

褚群被小姐這般打趣,一大老爺們,胡子也蓋不住那片紅云。

文箐又吩咐他去給葉子買樣一百來貫的首飾,方才想起文筜來:“我五妹說那軟紅清蓮要分她兩成,咱們且瞧瞧這到底買得多少,我也不能失了信于她。”

褚群便攤開了帳本,一邊算一邊問道:“小姐我已將這兩月盈利的錢鈔,留下一月得利做食肆周轉用,余下一月的的,全換了銅錢。小姐這是另有他用嗎?是為了收絨備置的?”

收絨因為付錢數目小,大多都是用銅錢,早先時候,小姐就是費了很大周折,才將寶鈔換來銅錢。可是,在他看來,小姐現下不急著用錢,寶鈔更容易存放些。

文箐問得他食肆里可周轉得過來,褚群道:“現下咱們買菜,也是月末給錢,也不著急錢錢,佃戶那邊是月底才給,旁的人家都是一月結兩次,周轉起來倒是寬綽。”

一切都平安無事,她見褚群把自己交待的事辦得十分認真,文箐心里更安穩了,笑得更輕松,道:“你要有法子,除了食肆日常用零錢,所賺的三分之一皆可換作銅錢或白銀黃金,能換多少是多少,要是寶鈔也無事,有則有,沒有不強求。”

她一直想著禁銀令雖在,可是總有一日寶鈔沒用,還是真金白銀來得更實在些。更何況,宣宗一駕崩,眼下在蘇州私下里較大買賣用銀的開始多了起來,連李氏都提到了這個,這讓她又不得不多一個心眼。

褚群是唯小姐命是從。

“褚掌柜,若識得太湖靈巖山左近的經紀,不如也多多留意,請幾個來,我義兄想在那處賃或購買宅子與田地,山林亦可。”文箐想到了席韌說過的話,心想或許也該為陳管家也多著想了,陳實也漸大,不幾年也要成親安家立業的。

文箐在這邊與褚群合計著食肆與經營,瓊瑛沒等到范彎來,與阿真便去找文筜。卻見到前頭樹蔭處,正是文筜與人在說話。不想驚動二人,便欲繞了開去,哪想到聽得那聲音竟是沈顓,腳步便如粘在了地上,沒再往前走。

今天事多,奔波在外,歸家遲遲,對不起,更新晚了。六千來字,算是加更一章以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