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盡帝王寵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半時

第一百一十五章夜半時

次日晚上,曦澤召幸的是純婕妤。

承光殿燈火通明,如煙霧般的龍涎香幽幽盤旋,若有若無,曦澤在燈下讀著《史記》。

遠處,純婕妤花木槿滿面喜慶踩著歡快的步伐走到曦澤面前,福身道:“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曦澤放下《史記》,望向笑得燦爛的純婕妤道:“平身,坐吧!”

“謝皇上!”純婕妤依言在曦澤身側落座,她流轉的眸底,仿佛有點點星光,熠熠生輝,很是明亮,她眨了眨眼睛,問道:“皇上,您今日召臣妾來,是因為臣妾的詩寫得也很好嗎?”

曦澤聞言頓時想起純婕妤的詩作中將雞冠花寫成了雞寇花,不禁笑出了聲,曦澤有些尷尬道:“你的詩……你的詩……你的字寫的不錯!”

純婕妤聞言微微一愣,道:“臣妾的字寫的不錯?皇上喜歡臣妾的字,可是臣妾的字沒有什么特別的呀!新進宮的秀女那才叫厲害呢!有人左手和右手都會寫字,而且她左手寫出來的字比臣妾右手寫的字還要好!”

曦澤聞言一驚,思維迅速轉動間,恍然大悟,怪不得查不出筆跡,原來還有人會左手寫字,難道那封血書是有人用左手寫出來的?曦澤凝神望向純婕妤,問道:“誰這么厲害,會用左手寫字?”

純婕妤沒頭沒腦的答道:“就是新入宮的秀女啊!”

曦澤進而問道:“哪個秀女?”

純婕妤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道:“嗯……臣妾剛入宮的那會兒,偶爾有一次看到其中有一個秀女,用左手寫字,寫出來的字比臣妾寫的還要好,但是她是誰……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臣妾現在想不起來了!”

曦澤有些失望,仿佛已經很接近真相了,卻又止步于中途,曦澤略笑了笑,帶過道:“原來秀女中還有這樣有能力的人,可以用左手寫字,朕從來沒有見過誰會用左手寫字,真是不錯!”

純婕妤笑嘻嘻道:“臣妾還知道很多呢!比如臣妾知道肖貴人宮里養了一只鸚鵡,那鸚鵡可好看了,身上的羽毛五顏六色的,看著就喜慶,每次給這個鸚鵡喂吃的,它就會說萬福金安,如果你不給它喂吃的,它就會說壞蛋!壞蛋!”

曦澤聞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這只鸚鵡有趣,這肖貴人宮里還有這么有趣的一只鳥!”

“還有,還有呢!”純婕妤接著說道,“臣妾還知道于美人的手特別巧,會做竹蜻蜓,把竹蜻蜓掉在窗戶旁邊,只要有風來,那竹蜻蜓就像在空中飛舞一樣,活靈活現的,跟真的一樣,可好看啦!于美人也送了臣妾一只呢!”

曦澤點點頭,問道:“你一直說別人,那你自己呢?”

“我啊……”純婕妤拉長了音調,笑瞇瞇道,“臣妾喜歡吃!哪里有好吃的臣妾就喜歡去,那個秋貴人會做各種各樣的甜湯,可好喝了,臣妾每次去喝的湯都不一樣,臣妾最喜歡到她那里去喝甜湯了!”

曦澤聞言啞然失笑,點著手指頭道:“你啊……怎么就惦記著吃?怪不得長得胖嘟嘟的!”

純婕妤望了望自己,眨著大眼睛,對曦澤道:“皇上,臣妾不是很胖,臣妾吃不胖,沒關系的!”

曦澤聞言哈哈大笑,這個純婕妤簡直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太可愛了!

這一夜的承光殿充滿了歡聲笑語。

按照晉宮規制,妃位以下的嬪妃不可以在承光殿留宿到天明,子夜時分,小內侍輕輕拉動鈴鐺,不一會兒,純婕妤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登上軟轎,軟轎就往長長的甬道行去。

隨著燈影的前行,這軟轎卻不是通向純婕妤的住處麟趾宮,而是來到了華清宮。

純婕妤步下軟轎,這夜半時分,夜蛙單調而悠長的鳴叫著,襯得夜越發的寂靜。

守在宮門后的內侍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宮門,懶洋洋的問道:“誰啊?”

再一看,是純婕妤,趕忙哈著腰道:“純婕妤萬安,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

純婕妤略瞟了他一眼,問道:“你的主子呢?”

小內侍答道:“我家小主早就就寢了,要不,您還是明天天亮了再過來吧!”

純婕妤最后瞟了一眼小內侍,便提步往里走。

小內侍有些著急,喚道:“純婕妤,我家小主真的已經就寢了……”

純婕妤冷冷拋下一句“都不要跟來”,便快速往里屋走去!

純婕妤一路來到和嬪傅凝婕的寢殿,腳步放的很輕,可是沒有走幾步,就見床上睡著的和嬪忽然坐起身來問道:“誰?”

純婕妤見狀,冷冷一笑,她的唇畔開出一朵冷艷的海棠,她走到和嬪床邊,幽幽道:“原來和嬪妹妹這么警覺,我才剛走進來,你就醒了!”

借著朦朧的月色,和嬪仔細的望去,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純婕妤,她很是驚訝,此刻見到的純婕妤并不是平常那個蹦蹦跳跳、沒頭沒腦的大小孩,她的周身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和嬪滿是警惕道:“這么晚了,你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純婕妤并沒有計較和嬪沒有行禮的失儀,只是慢悠悠道:“原來你一直都沒有熟睡啊?不過也是,后宮要起風了,你也無法安睡了!”

和嬪聽的云里霧里,不明所以,只是警惕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三更半夜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純婕妤冷笑的弧度越發的完美,她接著幽幽道:“皇上舉辦花宴,讓眾后妃寫詩,和嬪覺得這真的只是在玩樂?并沒有其他的意圖?”

和嬪冷冷的望著純婕妤,不發一語。

純婕妤又接著道:“皇貴妃被謀害,曲庶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冷宮,皇上將一切推到冷宮管事的身上不過是個障眼法,皇上一直在暗查曲庶人的同黨呢!皇上懷疑,那封血書就是眾后妃中的一人寫的,所以才借花宴讓眾后妃寫詩,其實是為了比對所有人的筆跡!可是,寫那封血書的人很狡猾,是用左手寫的,皇上查不出來呢!”

隨著這一字一句,和嬪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來者不善,和嬪冷冷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