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嫡姝

160 曲游

身為在場唯一的男人,趙久楠聽的面色發青,卻什么話都不敢說。生怕一個不好惹得段慧娘生氣,那自己可就成了段慧娘手中的第一個閹人了。

洛青菱點了點頭,一臉困惑的表情,“可是如此做的話,豈不是會被說成是悍婦?”

“悍婦又如何?那些名聲都是虛的,管得住自家男人才是正經。你若有本事,就該讓他眼神只見得著你一個,別說什么外室,便是府中美貌的丫鬟都瞧也不瞧一眼”

“嗯……師傅說的對,那些名聲都是虛的。”洛青菱笑著接了下去,“自然如今的那些名聲,也都是虛的,師傅又何必如此放在心上呢?”

“你這丫頭,竟然也把我給繞了進去”

段慧娘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婚后的名聲與婚前的名聲可不一樣,你還云英未嫁便如此,那就容易拖成大姑娘,選不到好夫婿。至于嫁了之后,那就不必在意這個了,好好守著夫婿才是道理。”

四人這么笑鬧了一會兒,待分開的時候,趙寶珠拉住了洛青菱,低聲問她,“你族中的人沒有為難你罷?”

洛青菱愣了一下,轉而笑著搖頭,“并沒有,好歹老夫人一直那么護著我,皇太后每年又都會在我生辰或者過年過節的時候還給我帶禮,就憑這一層關系,他們便已經不敢做什么了。”

是啊……憑借的都是外人的勢力,如果有一日那些人倒下,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聽到洛青菱這么說,趙寶珠才算放心了一些,“倒也是,他們也該知道你同我們家的關系,更該知道祖母到時候也會護著你的。若是他們真的敢將你同那些……那些女子一樣的對待,我必會讓祖母施壓的”

“你不必如此,像他們那樣的人最懂得審時度勢了。更何況,這畢竟是洛府的家事,你若讓長公主插手,是會讓她老人家為難的。”她微微笑了起來,“再說了,憑咱兩的關系,要是真有什么事兒我還能不煩著你幫我么?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趙寶珠看著她也不由得笑了起來,聽她那般坦誠的話,趙寶珠心中沉重的感覺微微放下了一些。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六年前洛府出的那個命案?”

對于洛青菱忽然問出的這個問題,趙寶珠很是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你怎的忽然提起這件事情來?當初不是已經都查過了么?”

洛青菱點了點頭,“的確如此,當初找到那書童尸體之后,便再無其他線索了。況且那件事情實在太過蹊蹺古怪,所以至今哪怕所有人都記憶猶新,可依然沒有人能找得到真相。可是現在,我懷疑當初柳姨娘并沒有死,而是用了某一種法子欺騙了過去。而且我懷疑,那操縱之人如今是在洛府里頭。”

“這怎么可能”趙寶珠果斷的搖了搖頭,“以柳姨娘的那個性子,怎么會甘心情愿的受人控制?”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只是……當初柳姨娘的死太過于巧合,而且……”她頓了頓,眉頭緊縮,“罷了,這些事兒我如今也不確定,只是想讓你幫我留意一下在金陵里出沒的那些南疆人。”

“南疆人?”趙寶珠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南疆人也與這些事情有關?”

“如今我還并不能十分確定,所以不太好同你細說。不過你放心,若是我找出來了答案,自然不會瞞著你的。”

趙寶珠點了點頭,面色愈發變得凝重了,“當今圣上算得上是明君,不禁錮人言,不濫用極刑。雖說有些不太能聽得進去大臣們的意見,可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的好皇帝了。如今的大韻沒有內患,僅有外憂,只是……”她皺起了眉,顯然是想到了當初洛青菱同她分析過的那番話,心中微微有些悵然。

“只是總是會有人為了利益,目光短淺,置家國于不顧啊……”

洛青菱接下了她的話,二人對視,眼神中皆是滿滿的擔憂。

在與趙寶珠等人分離了之后,洛青菱坐在馬車上,卻并不想回到洛府。她囑咐了那車夫沿著玄武湖緩緩而行,在這湖邊停下。洛青菱倒原本沒有打算去玄武湖上租條船在水上飄蕩,可是看著旁邊船家悠閑的模樣,卻動了心,讓春香過去把那小船租了下來。

七月的午后,陽光灑在湖面上蕩漾起點點的波光,銀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那船家是玄武湖邊上長大的漁家女,慢悠悠的蕩起船槳,轉過頭來問她,“姑娘想去哪兒?”

洛青菱看著湖邊漸行漸遠的景色,微微瞇起了眼,“船家就隨意在這湖上飄蕩罷,我就是想體會一會兒在水上漂著的感覺。”

聽到洛青菱這么說,那船家笑了笑,也就不那么使勁兒劃槳了。

在洛青菱的生活里頭,這般悠閑的日子似乎是十分少有的,大部分的日子,哪怕是面對著暖陽的時候,卻依然還在思慮著太多的東西。或者是為了今后的生存而習練,或者是為了當下的生存而謀劃。像這個時刻這樣,簡簡單單的倚著船篷看景色,對于洛青菱而言實在是一件很是稀罕的事情。

這時湖上傳來一個女子伴著琵琶的聲音,悠悠揚揚,十分動聽。洛青菱凝神細細去聽,才聽的那是一首曲游春。

“禁苑東風外,飏暖絲晴絮,春思如織。燕約鶯期,惱芳情偏在,翠深紅隙。漠漠香塵隔。沸十里,亂弦叢笛。看畫船,盡入西泠,閑卻半湖春色。”

那女子的聲音清越,傳的極遠,聽似飄渺捉摸不定,可是聽入耳中卻十分的清晰。“柳陌。新煙凝碧。映簾底宮眉,堤上游勒。輕瞑籠寒,怕梨云夢冷,杏香愁冪。歌管酬寒食。奈蝶怨,良宵岑寂。正滿湖,碎月搖花,怎生去得?”

真是好一副清明春色,只是與這七月的時節未免太不相稱了。

不過那女子倒也還真是生就一副好嗓子,就憑了這把嗓子,哪怕是去那人才輩出的攬云閣里頭,都不愁沒飯吃。

洛青菱因了那聲音對那女子有些好奇,便探首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那是一艘畫舫,構造精巧,似乎是大戶人家的畫舫,并非那些花船。那女子大抵是被請上去助興的樂戶,伴隨著那女子話音剛落,那畫舫上便傳來了陣陣叫好之聲。

因為兩條船似乎都是隨波逐流的,所以似乎有些越漂越近了。船娘支起船槳,開口問道:“姑娘,是不是該避開一些?那些畫舫上的公子哥兒可都是不講理的人……”

洛青菱點了點頭,“沒事兒,就從旁邊稍稍避過一些就行了,也不用特意離得太遠。”

那船娘應了下來,用力的蕩起了手中的船槳。

在兩條船相互交錯而過的時候,洛青菱站起身來,想看看那開口的樂戶長什么樣子。她素來都沒有這種好奇心,今日會忽然生出這種好奇心倒也稀奇,不過洛青菱并不想壓住這種好奇,所以她站了起來。

那些公子哥兒們似乎大多都在畫舫的里頭,那樂戶似乎也在其中,洛青菱并沒有瞧見,頗有一些失望。

不過當洛青菱這條船的船頭經過那艘畫舫的船尾之時,洛青菱的眼角似乎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看到那個身影,洛青菱心中一跳,不由得趕緊回了頭凝神去看。

那人身著一身白衣,站在那畫舫的船尾同人交談,倒是并沒有注意到洛青菱與他擦肩而過。

竟是寧歸寧歸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洛青菱此時才注意到那寧歸身邊的人,似乎是一個女子。只是如今小船已經離那畫舫有些遠了,恰好寧歸的身子又擋著了她的視線,她并沒有看到那女子究竟是誰。

她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不過后來想想,卻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

寧歸畢竟也大了,更何況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生活,他既然有相好的女子,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若是今后有必要,他肯定會帶來給她看的。再說了,寧歸畢竟也是要結婚生子的,到時候自己身為他的親人,也不能干涉過多。便是再如何親的親人,也總是要撒手的,更何況其實她與寧歸之間,并沒有真正的親人血緣,到時候又如何同他的娘子解釋呢?

想到這兒,洛青菱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了起來。

只是一想起寧歸如今似乎已經同自己如同那之前的岸一般漸行漸遠了,洛青菱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悵了起來。

她緩緩地收回了目光,并沒有看到在她收回了目光的那一霎那,寧歸轉過頭來,看了洛青菱這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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