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剔骨

第五十四章 成舟

第五十四章成舟

第五十四章成舟

連穗:、、、、、、、、、

“我不是他。”

崔異就如被人潑了盆冷水,瞬間就澆熄了所有的悸動和狂熱,身體變得無比僵硬。

即使在意識如此不清醒的狀態下,她心心念念的,仍然是另一個人。

不是他。

而他,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想要將錯就錯罷了。

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推開她,拒絕她。

可是他沒有。

他明知她今晚的樣子是不正常的,明知有些事是不可為的,卻依舊失了理智,亂了分寸,被無邊的情欲所操控,險些就鑄成大錯。

這樣的他,委實是下作到了極點,和那些下三濫的小人沒什么區別了。

“等你醒了,一定會殺了我的。”

他自嘲的一笑,將衣裳穿回了自己的身上,果斷制止了她繼續貼上來的舉動,用腰帶將她那雙不安分的手捆住。

正欲把她亂動的雙腿也縛上時,他的動作忽然一滯。

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是怎么有力氣做到這些事的?

又是和她這樣……又是同她那樣……

還能壓著她……綁著她……

不對!

被下了藥的人,定是不止她一個!

這間屋子里,定是有什么古怪!

于是他抬起頭,目光沉沉的往四處掃去。

但他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滿室的燭火便猝不及防的熄滅了。

屋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屋外,樹影婆娑。

幾粒石子掉在了木質的游廊上,出輕微的響動。

“你不要顧惜她。這個人,是殺害了你爹娘的罪魁禍。你對她好,是沒有半分用處的,只能讓她蹬鼻子上臉,越的不把你當一回事。”

然后,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熟悉而又陌生,正蠢蠢欲動的從他的內心深處竄起,不輕不重的響在了他的耳畔,啃噬著他的心智,攛掇著他最隱秘的欲望。

“你瞧,她平日里是多么的清高,挨不得也碰不得,就跟塊難啃的硬骨頭似的,眼下卻嬌喘吁吁的躺在你的身畔,主動求歡。”

“你再瞧瞧,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她就軟成了這副模樣。你若是想做個君子,那以后就會有別的男人占有她,而你一世都得不到她!”

聲音不輕不重,不緩不急。

“你想看著她嫁與別的男子,夜夜讓別人糟蹋,讓別人作踐嗎?”

“你不想憐香惜玉,令她嘗到溫存的滋味嗎?”

“像她這樣死心眼的人,只要誰奪了她的清白,她便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個人,離不得那個人的!”

“所以,你還在猶豫什么?”

聲音漸漸歸于平靜。

可他的心,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他的眼前浮現出了很多凌亂的畫面。

荒蕪的村莊里,他木然挖開了埋尸的深坑,一具具的翻找過去……

昏暗的密室里,爹娘那殘破不堪的尸體,以及那一地的碎骨斷肢……

上元節的燈火里,她裹在厚實的斗篷里,眼含笑意的看著玩雜耍的胡人……

長安的某座府邸中,她氣若游絲的倒在了他的懷里,慢慢合上雙眼……

益州的某個小宅里,她驚恐的抬起頭,強作鎮定的望著他……

最后,畫面定格為她身披著半透明的輕紗,嬌喘著躺在了凌準的懷里,和那人濃情蜜意的膩在了一起。

不能!

那樣濃烈而絕望的不甘,頃刻就壓倒了他的理智,讓他失去了與之對抗的力量。

她早就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再是滿臉稚氣的小丫頭,不再會沒心沒肺的賴在他身邊,從不看旁的少年郎一眼。她會和旁人成親、生子,恩恩愛愛的過日子,會漸漸把所有的重心都轉到旁人的身上,漸漸把他淡忘。

他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生嗎?

不能!

他只是為了能暫時留她在身邊,才勉強裝成了如今通情達理的模樣。

而嘴上說得再好聽,行動上表現得再大度,他的心,卻是從來都不愿她和旁人有任何牽扯的!

她是他的!

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是他的。

那么,以后,她也是他的……

“她是我的!我的!”

他多年來的堅持,多日來的自持,通通都毀于一旦,只覺耳朵里鬧哄哄的,腦子里渾渾噩噩的,完全被骨子里沸騰著的獸性驅使了,竟是重又躺回了臥榻之上,解開了她手上的束縛,放任自己和她貼到了一起。

‘嘶啦’聲起。

輕紗裂成了一片一片,逶迤墮地。

帳簾垂下。

男子的衣物悉數拋了出來,將輕紗嚴嚴實實的覆蓋了。

“十一,十一……”

女子低低的喚著,喘息著。

半晌,帳子里忽地出了一聲壓抑著的慘呼,旋即又沉入了無邊的黑暗里,被床榻顫動著的,輕微而又綿密的戛戛聲蓋過。

“這都什么時辰了?”

“家主的身體……能吃得消么?”

盡管眾人都遠遠的站在了庭院里,但那道似愉悅似痛苦的呻吟,似壓抑似快意的喘息,仍是斷斷續續的飄到了眾人的耳里,久久未歇。

“既然是藥引,就不會讓服藥的人有事的。”

張玉郎頭也不抬,冷漠的開口道:“即使有事,那也只會應在她的身上。”

反正經此一夜,崔異便能極快的恢復起來,不久就能繼續主持著清河崔氏的大局,免得被旁人鉆了空子。

至于她,會否在醒來后受不住刺激,尋死覓活,或是醒前就被榨成了毫無價值的藥渣,半死不活,他覺得全無所謂。

不知過了多久。

許含章慢慢地睜開了眼。

昨夜,她做了個非常羞人的夢。

在夢里,她趁夜趕去了升平坊,尋到了仍生著她悶氣的凌準。

為了能讓他消氣,她便不斷的蹭著她,抱著他,而后,他的心終是軟了下來,將她抱在懷里,竟是做起了在山間還未做完的事。

他是那樣溫柔而強勢的吻著她,令她身心俱醉,膽怯而惶恐的迎合著,期待著。

當那一瞬真的來臨時,被撐開、被入侵的疼痛是那樣的激烈,毫無快感可言。

她立刻就痛得直掉淚了,卻被他吻去了微咸的淚珠,柔聲的安撫著。

于是,痛便變成了甜。

從此以后,他是她的了,她也是他的了。

再沒有人能夠比他們更親密,更無間。

這真是個怪夢。

但也是一個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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