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仙小花妖

第二百三十四章 沒有任何意義的空話

寂靜的荒宅針落可聞,不見半個身影。

蘇寧環顧四周,聲音清冷開口,詢問花魁鳳仙既然約她前來,為何不現身?

清冷的聲音掠過遍布蛛網的枯井,穿過坍塌的游廊,鉆進一扇扇破敗的窗子,回蕩在空落落的荒宅之中。

未能得到任何的答復,蘇寧蓮步輕移,水藍色的裙擺像是海浪,在雪白的地面上搖曳舞動。

“你不出現,那我可就回去了。”

蘇寧說完轉身,腳步沒有一絲的遲疑的朝荒宅之外走去。

“我讓你一個人來,你卻帶了幫手來設埋伏。”

花魁鳳仙的聲音在荒宅內回蕩,但卻未見她的身影,蘇寧環顧四周,尋不到聲音傳來之處。

“藏頭露尾,你是害怕了嗎?”

挺立于荒宅院中的蘇寧猶如一顆輕松,無畏風雨,仰面環顧四周。

“膽小的是你。不敢一人前來,就帶了幾個鬼祟幫手藏在暗處。”

躲藏在暗處的花魁鳳仙獰笑出聲,她仿若化作了一道風,無跡可尋。

蘇寧未能捕捉到花魁鳳仙的身影,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梁君等人也未能發現花魁鳳仙的身影,蘇寧只好使出激將法。

“因我有幫手,所以你怕了,不敢露面了?”

花魁鳳仙的聲音再次從虛空中飄出:“笑話,我會怕嗎?我只是想要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令你以后再也不敢動這種小心思兒!”

“好,你出來,我奉陪到底。”

“別著急,收下我送你的大禮,咱們來日方長!”

聞聽此言蘇寧心頭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問道:“你要做什么?”

語未懸口,蘇寧身后突然響起“砰”一聲,驚得她猛地轉過身。

“記住,常笑云是因你而死,這便是給你的教訓。”

花魁鳳仙陰森冰冷的笑聲乘風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捂著嘴巴的蘇寧睜大雙眼,看著趴在地面上的人,身下白雪被鮮紅融化染紅。

“師父。”

躲藏在暗處的梁君帶著人沖進荒宅后院內,眾人盯著地面上的尸體,全都一臉不可置信,渾身發抖的沖上前,將人翻轉過來。

躺在地面上的人嘴角流血,腹部被刺穿,鮮血染紅衣袍。線條柔和的面頰慘白的如同地上之雪,雙眼緊閉,似已沒了呼吸。

“子七。”

驚叫一聲的蘇寧撲倒在地,她無論如何都未想到,躺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庾子七。

大家皆以為躺在地上的人是常笑云,結果卻是庾子七,一臉詫異錯愕的梁君看向同門師兄弟,以眼神兒詢問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按照之前的約定,蘇寧孤身一人入荒宅后院誘敵,梁君帶著同門師兄弟和庾子七埋伏在暗處,伺機而動,一舉將惡妖花魁鳳仙擒獲。

誰都不知道,庾子七是如何被花魁鳳仙擒住,又是如何被殺害的。

一向冷靜自持,理性永遠大于感性的蘇寧崩潰了,她哭得聲嘶力竭。

“怎么會這樣?子七,你快睜開眼睛。”

抱著庾子七的蘇寧哭得肝腸寸斷,言他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他怎么舍得丟下她一個人先走。

如石雕一般矗立在旁的梁君鼻子發酸,他想要上前安慰兩句,嘴巴卻是被冰雪凍住了一般,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其他人見蘇寧這副模樣也都十分心酸難受,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痛哭失聲,不停搖晃庾子七身體的蘇寧,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像是風吹飛花般灑落在雪地上。

停了一時半刻的飄雪,又開始從空中紛紛揚揚灑落下來,輕盈得無憂無慮。

不見往昔歡笑的城主府設起了靈堂,庾子七父母早逝,師父云游不知身在何處,蘇寧以“未亡人”的身份兒為庾子七披麻戴孝。

蘇寧與庾子七還未成婚,此舉不合規矩禮數,蘇夫人難免要規勸兩句,但以蘇寧的性子,認定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輕易改變。

且蘇寧還痛心疾首的表示,若是她摔下馬后沒有死而復生,那今日庾子七就不會死。

已經談婚論嫁的二人轉眼間陰陽永隔,十分傷心的蘇夫人偷偷向城主蘇幕哭訴女兒命苦,聽她竟然這般自責,把錯都怪罪到自己身上,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勸她想開些,一切都是命。

紅腫雙眼的環兒守在棺槨前,她傷心庾子七英年早逝,更難過她家小姐命苦。

前不久,她家小姐才在棺材里面躺過一回。這才沒過多久,小姐的未婚夫婿又躺在了里面,真是造化弄人。

她多么希望,躺在棺槨中的庾子七,也能似她家小姐般死而復生。

她多么希望,這一整件事情兒,只不過是她們家聰明小姐的一個計謀而已,庾子七只不過是在裝死。

然而事實非常殘酷,庾子七真的死了。

坐在棺前冰冷地面上的蘇寧,雙眼空洞無神,整個人萎靡不振,好似三魂七魄全都離體,只剩下一個空殼兒。

天師府梁君帶人前來吊孝,看到坐在地上的蘇寧好似一個泥偶,空洞無神的雙眼深處全是絕望,表情也跟著變得黯淡無光。

他上前,想要同蘇寧說幾句話,但嘴巴張張合合,最終也未能說出一個字兒。

庾子七的死,天師府難辭其咎。

他明明自信的保證,會保障庾子七的安全,結果庾子七就在他們的身邊被花魁鳳仙悄無聲息的劫走殺害,他們卻全然不知。

事后,梁君詢問了當晚一同前往的所有同門,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楚庾子七到底是在何時不見了的。

如今,只有抓到惡妖交給蘇寧,才能算是給其一個交代。

為庾子七上過香之后,梁君行到蘇寧近前,低聲道:“我一定幫你抓到殺人兇手。”

木頭人一般的蘇寧一動未動,仿若并未聽到梁君的話。

未再多言的梁君轉身行出城主府,他心頭和肩頭都沉重得好似壓著大石。

師父還未尋到,庾子七又因此命喪黃泉,躲藏在暗處的惡妖似鬼魅一般無跡可尋,他對蘇寧的承諾,像是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空話,自己說完了都沒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