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

332近墨者黑

一回到自己房間,墨寧正喝著茶聽著說書先生的慷慨激昂等候著宗韻景。

宗韻景翻了一個白眼:“一千兩銀子!”

又跑這里來礙眼!

墨寧笑問:“昨個兒你給嫣嫣說消息,可沒要銀子;剛才你去賣消息,似乎也是幫的嫣嫣的忙。”

所以,為什么給他要銀子。

宗韻景冷笑一聲:“這錢是封口費,否則你算計李顯身邊商戶的事情,剛才可能就被我兩千兩銀子賣出去了。”

所以,他這虧吃的有點大!

墨寧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看宗韻景:“你消息倒是知道的挺全。”

“沒有殿下全。”宗韻景道:“我都查不出李顯身邊有哪些商戶。”

一個一個破壞掉斷了李顯的財路,似乎要逼著對方做什么事情。

更過分的是順手將林樂宏也套了進去,連累林嫣處理一堆瑣事。

最后反說她多事,若不是考慮到夫妻感情之類的,宗韻景非得說出來不可。

對墨寧一萬點鄙視!他在心里給墨寧畫了個大叉叉。

“客氣客氣,宗世子不是提前一步知道了李嘯帶來了什么人?”墨寧道。

老狐貍,林嫣怎么找了個他!

宗韻景沉默一下,又笑:“殿下來著這里,就是為了同我打嘴仗嗎?”

墨寧哈哈一笑,重新端起茶盞朝著宗韻景舉了舉:“聽聞福鑫樓說書先生將嫣嫣夸贊的如神勇的天將一般,好奇過來聽聽。”

你好閑!

宗韻景不想有人占他的屋子用,于是問道:“殿下宮里不忙嗎?駙馬夫妻二人想方設法打聽李嘯的事情,怕不只是臨江侯府內斗吧?

魏王最近在御前又是親嘗湯藥,又是戲彩娛親,戲唱的足足的,殿下難道不心急?”

墨寧眼皮都沒抬一下:“跳梁小丑罷了,再說,他們自己不亂起來,本王怎么知道對方具體想干什么?”

誰也不是誰肚子里的蛔蟲,對方不動起來,他又有什么借口打壓?

“也對。”宗韻景道:“你們夫妻二人如今將渾水摸魚這一招,運用的簡直是爐火純青。”

林嫣平時腦子不靈光,在搞事請上非常有天賦,讓宗韻景主動將李嘯的消息再賣給李顯一次。

這樣臨江侯府里亂起來,許是他們就不會算計寧王府了。

陰錯陽差,又跟墨寧的計劃重合了。

若林嫣不這么干,估計墨寧也要派人將消息傳給李顯。

還是表妹親,給個賺錢的機會。

“回家你給王妃說此事吧,我就不再派人過去了。”宗韻景斜了對方一眼,示意青梅推自己走人:“這屋留給你了,喝完茶記得把杯子收了。”

算了算了,你們夫妻城會玩,他還是回家打弟弟去吧。

“你猜李嘯什么時候死?”墨寧突然開口問道。

宗韻景停下,狐疑的看向墨寧。

墨寧捻起一粒瓜子剝了填進自己嘴里,然后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宗韻景。

他又不是林嫣,沖他放什么電,莫不是宗韻凡那個看臉的貨就是這么給迷住,然后同對方聯手的?

宗韻景挪開眼睛,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李嘯為什么會死?”

墨寧笑了笑:“我猜李嘯活不過明天!”

能不能先回答問題。

宗韻景被墨寧氣的腦殼疼,索性自己想。

不過一會,恍然大悟。

“我說他養這么多商戶干什么。”宗韻景嘿嘿笑了兩聲:“用在李嘯身上,豈不可惜。”

墨寧又剝了一粒瓜子:“難道還用來造反不成?”

說不得呦,都敢想林嫣手里的沈家兵,臨江侯府說不得天生反骨呢。

宗韻景摸了摸下巴,頜首道:“萬歲這么搞,是個人都想擁兵自重呀。”

六安侯府不也是如此,臨江侯府底子更薄,少不得多動些腦筋自保。

墨寧不再說話,開始一心一意的聽樓下說書先生講書。

心累!

宗韻景揮揮手,回家去,還是跟宗韻凡說話有優越感。

李嘯好好的從廊下往自己院子走,樂康迎面走來并沒有讓路。

李嘯停下朝樂康行了一禮:“公主殿下。”

樂康笑起來:“大伯客氣,照家里的親戚關系,理該本宮朝你行禮才是。”

說著就朝李嘯道了個萬福,慌的李嘯忙側身躲開:“不敢不敢,公主金枝玉葉,怎敢行此大禮。”

“大伯倒是個識趣的人。”樂康笑著往前走了兩步,逼的李嘯不知該進還是該退:“大伯可還記著林嫻姑娘?”

李嘯臉色一變。

他已經聽說了,林嫻其實不是林樂宏的親女兒,而是楊氏不知道從哪里抱來的野孩子。

在高門大戶中,這種混淆血脈的行徑簡直是令人發指。

“都是少年荒唐,殿下莫在拿此事取笑我!”李嘯正色道。

他還要重新奪回屬于自己的地位,不能再被以前的污點連累。

如今在侯府里,李嘯都能覺察到下人看自己的目光帶著疏離和同情,再不似以前的那種巴結和敬畏。

他才不愿意淪落為侯府的支系所以以前那些事最好都慢慢淡忘,給他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樂康輕輕一笑,往前又走了兩步,離李嘯只有一胳膊的距離:“男人就是薄情寡義,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忘記所有甜言蜜語。

可是大伯,您帶著西戎國的五皇子在侯府住著,是為了連累侯府,還是為了向萬歲獻寶呢?”

李嘯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看著樂康。

他是想借著五皇子重新在建元帝面前得到重視,從而成為建元帝手中的籌碼。

那個濟寧侯楊丕國,什么本事沒有,就是靠攀上魏王獻個祥瑞,如今隱隱有崛起的勢頭,應酬也多了起來。

他堂堂一個臨江侯前世子,為什么不能重新拿回屬于自己的世子之位?

西戎國五皇子手里的東西,可比祥瑞更實惠。

但是這樣,樂康又是怎么知道的?

樂康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大伯何須驚訝,這事也就本宮一個人知道罷了。

只是臨江侯府如今誰也進不去宮里,大伯不怕夜長夢多嗎?”

樂康說的是事實。

如今宮里,除了皇室成員以及太醫正,如今誰遞牌子建元帝也不見。

李嘯目光黯淡下去,進不去宮里,又怎么面圣。

“大伯,”樂康盈盈一笑:“聯手吧!”

李嘯后退一步,不敢相信樂康嘴里吐出的話。

“本宮要自由,你要世子之位。”樂康目光一沉:“各取所需,大伯這么優柔寡斷,可不是辦大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