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五皇子話出，坐在前面的一些人也開始吸吸鼻子。

“是有些臭味。”皇上聞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味道之后點頭。

緊接著，另一邊的太后以及各嬪妃也都用帕子捂住鼻子。

皇上聞著越來越濃的味道，不覺蹙眉，“李公公，讓人查看一下怎么回事？殿內怎么會有臭味？！”

今日大年三十，竟然有莫名的臭味傳出。

李公公膽顫的躬身，趕緊帶著小太監各處檢查。

五皇子捏著鼻子，視線緩緩轉向皇后，一臉的嫌棄，“我說皇后，你是不是失禁了？難道是前幾日的后遺癥？”

皇后聞言，氣的整張臉都在哆嗦，“你，你說本宮失，失......”

皇后面皮抖抖索索，就是說不出那兩個字。

“昱兒，不可胡說！”皇上開口訓斥，卻沒有多少的生氣，眼神更是有些懷疑的飄到皇后身上。

坐在下面位置上的三皇子拍案站起，“容昱，你別太過分了！母后是一國之母，容不得你這般詆毀！你平日里就仗著父皇的寵愛不尊母后，更甚者還對母后動粗，前幾日更是明目張膽的給母后下藥，你這是根本沒把母后放在眼里！”

三皇子怒極，臉上青筋直突，袖子底下的拳頭更是攥緊，恨不得把五皇子大卸八塊，給自己母后出了那數不盡的氣。

只可惜，這么多文武大臣在，五皇子又向來是個無法無天的，他也確實不敢在父皇面前與五皇子動手。

面對三皇子怒極的一張臉，五皇子壓根就沒看見似的，直接對皇后發難，“皇后，你要是想證明不是你，那你就出去一下，說不定你出去之后這大殿就沒有味道了。”

五皇子這話明顯的就是認定那股臭味就是從皇后身上傳來的。

皇后自然是不可能出去。

今日不說是大年三十的聚會，她這個一國皇后被趕出去的話，文武百官要如何議論？

萬一這臭味是五皇子弄出來的，她一出去這整個大殿的臭味消失，不是說明她真的失，失禁了嗎？

想著，皇后冷哼，“五皇子，本宮來大殿之前可好好的。本宮與皇上、太后一起從偏殿過來，那股味道根本不可能是從本宮身上傳出的。”

五皇子搖頭，“都說了是失禁，剛剛沒事不代表現在沒有。我看皇后你還是先出去吧，免的在這影響這么多人吃不下飯。”

底下眾人表示無語。

你五皇子一口一個皇后失禁，他們現在若是還能吃下飯才是奇跡。

皇上看此，擰眉，剛想讓皇后先出去一下看看，那邊李公公過來匯報。

“皇上，這大殿都找過了，確實沒有任何地方出現異常，奴才早前就派人仔仔細細的收拾過的，絕對沒問題。”

三皇子一肚子火沒出發，這會兒在李公公回完話之后朝李公公發火，“既然都清掃干凈了，為何還會傳出這莫名的味道！你確定把所有地方都檢查過了？就沒有任何遺漏？！”

五皇子見此，站出來，“我說容璐，你怎么跟皇后一樣不長腦子。在你母后進殿之前這里可是有好多人等了很長時間。若是大殿沒收拾干凈，怎么可能現在才有臭味。”

五皇子說著話，伸手把皇上和太后拉起來站在遠離皇后的位置。

“父皇，皇祖母，我聞著那臭味越來越濃，就是皇后身上傳出來的。”

五皇子心里竊喜，這藥果然厲害，只這么一點點就傳那么遠，看來皇后可以臭半年了。

皇上和太后起身，眾人哪敢坐著，紛紛站起身，有坐的離皇后稍近的嬪妃還趁此后退了幾步。

然后，皇后就被孤零零的晾在了原位，接受著眾人隱晦又異樣的眼光。

三皇子看著自己母后被這般對待，猛的轉頭看向五皇子，掌心內力翻涌，忍無可忍的道，“容昱，你太過分了！我今日一定要教訓你！”

說著話，三皇子已經朝五皇子沖過去。

皇上看此，臉色一變，“三皇子住手！”

“父皇，沒事沒事，兒子正好也想和容璐玩玩，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兒子直接把他打的滿地求饒。”

哼！皇后敢害死他母妃，他們母子倆也別想好過。

三皇子本來聽到皇上的呵斥準備停手。

不過，看著五皇子迎上來，手下力道不減，兩人碰撞在一起，隨后打著便出了大殿。

大殿門開，一股寒風吹進來，也吹散了滿殿的臭味，眾人全都舒緩了一些。

皇上生怕五皇子受傷，顧不得別的，趕忙跟著出去。

皇上出去，許多受不了大殿內氣味的人也都跟著出去。

吹冷風總比被熏著好點。

盛淺予給廷煊披上披風，那邊容逸給盛淺予披上披風，然后容逸抱著廷煊，拉著盛淺予跟著出門。

一直眼神陰霾的看著這邊的衛映彤見此，眼底帶著嫉恨與殺意直朝盛淺予射來。

察覺到衛映彤的視線，盛淺予只是勾了勾嘴角，拉著容逸的手隨著出了大殿。

這邊三皇子和五皇子兩人打的不可開交，你來我往的過招。

皇上站在臺階上擔心的看著五皇子，“來人，快，把五皇子帶回來，別讓他受傷了。”

皇上吩咐完，幾個護衛上前，想要把五皇子拉開。

“哎呀，別拉本皇子呀，拉住我，我不就只有挨打的份？你們拉住三皇子，快去。”

“殿下，別打了，皇上叫您回去呢。”

“哼！不回，今日本皇子要把三皇子打成豬頭。”說著話，五皇子一拳打在三皇子的眼窩上。

三皇子挨了一下，氣的磨牙，發出一股狠勁，拿著劍朝五皇子身上劈。

皇上看的心跳加快，“容璐，住手！你敢傷了昱兒，朕立刻把你發配邊境！”

皇上這話出，三皇子眼底殺意頓現，速度不減反增的朝五皇子而去。

五皇子冷笑一聲，“就憑你！”

他的輕功在整個東容絕對數得上前十，容璐想傷了他可沒那么容易。

五皇子身子一閃，速度極快的躲過三皇子的劍，然后身子又一轉，手里的劍在三皇子還未來得及轉身時直接劃在三皇子的胳膊上。

“璐兒！”皇后看到自己兒子受傷，此時顧不得太多，直接上前去查看三皇子的傷勢。

三皇子胳膊上的傷其實不深，冬日穿的衣服厚，五皇子也沒有真的下狠手，只是皮膚稍微破了一點點而已。

皇后看三皇子沒事，微微放心的舒口氣，“還好，還好。”

而三皇子眉頭卻輕輕擰緊，看著皇后，“母后，您身上......”

他剛剛和五皇子過招的時候也有離得近的時候，后來還和幾個護衛站在一起，都沒聞到什么味道。

如今母后站到身邊，那股臭味又鉆入鼻子，難道......

三皇子想著，心里開始狐疑。

而那邊拉著五皇子檢查的皇上氣的冷哼，眼神帶著怒火的看向母子倆，“皇后，容璐，你們各自回宮或回府，不用參加晚宴了！”

“皇上......”皇后聞言，傷心的想要過來，被三皇子拉住。

“母后，兒臣送您回宮。”

皇后不明白這話什么意思，轉頭看三皇子，“璐兒，本宮......”

看到三皇子有些閃躲的表情，皇后的腦袋瞬間轟的一聲炸開！臉色瞬間難看下來，哆哆嗦嗦的開口。

“難道，難道，真......”

問著話，皇后抬起手臂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三皇子自然不可能直面回答什么，而是把頭轉向一側，一種默認。

皇后身子一抖，面皮開始發顫，也有些懵。

她并未失禁，怎么會，怎么會......

“五皇子，是你，是你對不對？你在本宮身上動了什么手腳？說！”

皇后轉頭看五皇子笑的得意的臉，立刻開口質問。

五皇子臉色不變，臉上笑意蔓延，“我說皇后，你自己失禁就直接承認，別把什么事情都賴在本皇子頭上。在大殿上本皇子就是給父皇敬了杯酒，我可什么都沒做。”

皇上此時臉色陰沉的看著皇后母子兩人，沒什么好氣的開口，“皇后，你自己身體出了狀況就趕緊回宮！昱兒在眾目睽睽之下能對你做什么？！還有老三！不問清楚就對昱兒大打出手，實在過份！”

“你們母子兩個立刻滾回去！下次再敢當著朕的面動手，朕就把你們母子一起送到邊境去！”

皇上發怒，皇后和三皇子不敢再吱聲。

但皇后心里各種委屈和憋屈無法形容。

皇上當著這么多王公大臣的面說她身體出問題不就是說她失禁了嗎？

這以后，她這個皇后還有什么臉面面對任何人？！

平日里因為五皇子的原因，她這個皇后已經沒什么威嚴存在了。

現在，更是被當面眾羞辱，她，她......

“湛王爺”

皇后心里的委屈翻涌到一半，突然，一道嬌媚的聲音出，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彤兒，你做什么？！”

將軍夫人有些驚恐的聲音傳來，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女兒伸手抱上湛王的胳膊蹭啊蹭。

而湛王則是瞇著眼睛，饒有興味的看著身邊女子妖媚的表情。

嗯，這種藥他喜歡，能看到女人最真實的反應。

“王爺，王爺，彤兒好喜歡你......”

衛映彤這話出，將軍夫人整個腦袋都快炸開了。

不等衛映彤再做出什么過份的事情，立刻疾步走到衛映彤身邊使勁拉住她。

“彤兒，你怎么了？彤兒，你做什么？！”

將軍夫人是又氣又急又覺得丟人至極！

剛剛還在看皇后的笑話，這會兒她的彤兒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王爺，湛王，你帶我走好不好？王爺，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世子爺，我喜歡的人是你，湛王......”

“彤兒，彤兒，你閉嘴！你在說什么瘋話！”

將軍夫人拉著衛映彤遠離湛王，而衛映彤的手卻死死的拉住湛王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眾人看著這個場景，不由面面相覷。

今日這宴會，還真挺有意思。

“皇上，臣婦求皇上讓太醫把彤兒弄暈，她一定是中了什么藥才會胡言亂語，臣婦求皇上了。”

將軍夫人慌亂中立刻開始求皇上。

皇上也覺得今日宴會事情夠多，也不多說，對太醫招手，“過去看看。”

五皇子站在皇上身邊，看戲看的很是開心，“父皇，這將軍府小姐如此癡心湛王，不如父皇直接成全了衛小姐的一番心意？”

“雖然衛小姐名聲不是很好，但是，給湛王做個妾室什么的還是沒問題的。”

“不行！”將軍夫人和幾個丫鬟婆子抱住衛映彤，讓太醫給她扎針。

聽到五皇子的話，將軍夫人立刻回頭拒絕。

“五皇子，臣婦說了，彤兒是中了什么毒，一定有那種奇怪的毒能讓彤兒這般反常。在座的這些人當中，臣婦以為，也只有一人能夠做到。”

這般說著，將軍夫人的視線也不覺朝盛淺予的方向射過來。

相信很多人都明白將軍夫人的意思，也都覺得確實如此。

不過，盛淺予什么都不說，站在容逸身邊看著那邊的鬧劇，臉上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將軍夫人見沒人接她的話，氣的眼睛都紅了一圈。

一個個的勢利眼，知道太后維護著盛淺予，以前那些看不慣盛淺予的人也都閉緊了嘴巴。

好啊，都想看她們母女的笑話，等著，等著！

“本王覺得五皇子的提議不錯。能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本王表達愛意，本王確實很感動。”

湛王開口，意思很明顯，他愿意收了衛映彤。

只是，說感動的湛王，臉上的笑依然是漫不經心的，看不出一丁點的感動表情。

而將軍夫人聽到這話，立刻反駁，“不！皇上，臣婦求您不要把彤兒許給湛王，臣婦不同意！就算彤兒一輩子養在將軍府，臣婦也不愿彤兒嫁人！”

將軍夫人的話語決絕，誓死也不愿嫁女兒的樣子。

這么多文武大臣在，皇上自然不可能強行賜婚，擺手作罷，“好了，孟氏把衛小姐帶回去吧，以后再有這等場合還是不要帶衛小姐出來了，免得她再次失儀。”

將軍夫人聽言，深吸口氣，把已經昏厥過去的衛映彤交給下人，自己提著裙擺走到皇上正前方，跪下。

“皇上，臣婦請求皇上徹查！彤兒就算真的喜歡湛王也不可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做出這等不受控的行為！一定是有人用藥物控制了彤兒！”

“皇上，宮內出現這等妖邪的藥物，您不能視而不見啊皇上！”

反正已經和盛淺予撕破了臉皮，她也不在意再得罪盛淺予了。

連女兒的終身大事她都不在意了，看盛淺予還能把她怎么樣？！

將軍夫人沒有指名帶姓的說誰，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她說的是盛淺予。

宮中的御醫、太醫和他們將軍府又沒矛盾，這里面唯一會醫術的就只有盛淺予了。

皇上聽完將軍夫人的話，視線往盛淺予身上看了一眼，低頭，“孟氏有何證據證明你女兒被人下了藥？”

將軍夫人聞言，嘴角輕扯，“皇上，這還用證據嗎？這么多人都看到了，彤兒就算再不正常也不可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去抱湛王的胳膊，而且還說出那種話！”

“皇上，臣婦不求別的，只希望皇上能懲戒那個給彤兒下藥的人！”

皇上眼神霾了霾，“你想讓朕把這殿內所有人查一遍？”

將軍夫人搖頭，“不！皇上，我將軍府與宮中的各位御醫和太醫沒有任何恩怨。唯一會醫術還和彤兒有矛盾的便只有盛淺予一人了。”

“而且，盛淺予是緣笙谷的人，相信她手里有不少大家聽都沒聽過的藥！還請皇上明查！”

將軍夫人直接捅破，然后給皇上磕了一個頭，再跪直身子等著。

而將軍夫人已經說了盛淺予的名字，這么多人在，皇上不可能當作沒有聽到，轉頭。

“盛淺予......”

“父皇，您還真信將軍夫人的話呀？兒臣看那衛映彤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會這般失態。”

五皇子截住皇上的話，向著盛淺予說話。

將軍夫人聽此，氣惱，但是也不說話，跪的直直的等著皇上的處置。

皇上無奈的嘆了口氣，“昱兒先退下，朕就是過問一句，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

對于盛淺予，兩年前是覺得有些丟了皇家的人。

但是，這兩年大旱，是盛淺予提供的糧食解了朝廷的棘手問題。

再加上關于尊碩王府的事情，盛淺予手里的藥粉也幫了不少忙。

說不定以后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盛淺予的幫忙。

畢竟，緣笙谷，真不是個好惹的。

容王爺可以無所謂，可以不考慮這么多。

但是，作為一國之君，家國大事重過所有一切！

皇上這般說，將軍夫人氣的差點要翻白眼了，眼睛更是忍不住的想要往上翻。

她今日是真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

她也明白，皇上是忌憚緣笙谷的！但是，她不能明說這一點！

要不然，她可不像盛淺予，有足以傍身的毒藥，有足夠厲害的人物撐腰。

而那邊皇上此時也轉向盛淺予，說話的態度沒有半分嚴厲，甚至還透著一種溫和，“盛淺予，將軍夫人懷疑你給衛家小姐下了藥，你怎么說？”

盛淺予聞言，緩緩彎唇，看向將軍夫人，啟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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