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記

第九百零五章 姓秦

人道一死百了,但活著的人因著這一死要面對的往往更是棘手。

明鑒真人起身拂袖離開,臨去之前瞟了一眼不語的巫澤云,道:“接下來便是你們的事情了。”

他走的干脆,只剩下葭葭、巫澤云鐘步歸等人。

巫澤云嘆了口氣,苦笑:“連真人,這一回多謝未將此事鬧大,感激之情,無溢言表。”

葭葭也有些無奈,卻道:“巫真人不必如此,我是敬重你的為人,才未將此事擺到明面上來說,現下,我只是有些疑問,也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連真人請直說,不過,若是您想問關于施咒者身死,你身上這咒術的問題,那便不用擔心了,施咒者不管是被反噬而死,還是自絕,此咒都不復存在了,所以您不用擔心。”巫澤云說著,向葭葭彎身行了一個極大的禮,葭葭伸手虛扶一把,并未阻止,“此事,巫某銘記在心,來日若有所求,但凡不違背某些道義的。巫某定無有不應。”許是想到了巫老三所謂的“報恩”,巫澤云加了個“不違背道義”。

葭葭點頭,坦然受了,與巫澤云、鐘步歸就此別過,離開。

“你是不是傻?巫澤云不過是個小小的巫家家主,你得了他的人情,又有什么用。”許久不出聲的玄靈很是不解,“還不如要了鐘步歸的人情,好歹,只要鐘步歸不無故暴斃,這蜀山未來的掌門非他莫屬,蜀山掌門的人情豈不是比巫澤云的人情來的有份量。”

葭葭笑了笑,正欲說話,“他”卻輕哼一聲開口了:“不一樣。鐘步歸的承諾涉及太多,更何況,以鐘步歸的艱險狡詐,這要求少不得要打上些許折扣。但巫澤云不同,他的一諾完全可抵千金。”

“有你在,連葭葭會吃虧?”玄靈明顯不信。

“他”沒有說話。

葭葭也未注意,只是輕笑了兩聲,無事一身輕的回了昆侖在平州城的據點。

入門便見的是陳華軒,似乎低頭正與一個孩童說著什么。

葭葭完全出自本能的看了那孩童一眼,那孩童似是正低著頭,默默聆訊,卻在葭葭一眼望去之時,突然抬起頭來看了眼葭葭,速度之快,放佛完全是出自于身體本能的反應。

葭葭一愣,那孩童又低下了頭,葭葭卻不由自主停住了腳步。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出自于身體本能的趨于危險或者其他感覺的感知,難不成是,天生戰意?

這么一想,葭葭不由將目光落到了那孩童的身上。

看骨齡不過六歲有余,站相卻極為規矩,不是出自家教極好的世家,便是天性如此。變異雷靈根的屬性,這孩童的資質可謂極佳,再加上天生戰意,難怪乎陳華軒會親自放低身段,與他說話。

葭葭忍不住走近了兩步。

察覺到她靠近的陳華軒抬頭看了她一眼,葭葭低頭拱手一禮,靠近那六歲的孩子,葭葭這才注意到這孩子生的眉清目華,小小年紀便生的清秀的出奇,一抬頭,目光清亮,波瀾不驚。

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他”的聲音響起:“好相貌!”

“怎么了?”葭葭知曉“他”要么不開口,一開口,便很容易讓“他”順著說下去。“他”博文廣識,風水之說,相人之說,了解的不知幾何,他既開口,葭葭便道必然不會空穴來風。

“三庭五眼便不說了,這孩子生的極周正,便是所謂的好相貌,目清且遠,性穩又定,擔當之相,天雷靈根,為天賦異稟,脛骨奇佳,此子若是好生培養,未來難保不成你昆侖棟梁。”葭葭極少看到“他”這么夸贊一個人,不由點了點頭。

她不懂相人之說,但是看那孩子的性子與靈根,確實動了幾分心思。

這樣一想,便有幾分按捺不住了,問陳華軒:“陳真人,不知這孩子是……”

陳華軒笑了笑,看了眼葭葭,卻似是看穿了她心思一般,笑道:“你幾時也有這等興趣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收來做徒弟?”

葭葭被他說中了,不好意思有之,更多的便是坦然:“你既說中了,我也不推卻了,我確實動了收徒的心思,更何況,我如今坐下并無弟子,他若入我門下,是獨一份的存在,自然是盡心教導的,這一點可不比旁人。”

陳華軒“哈哈”笑了兩聲,待笑夠了才道:“你如今這等身份,又這等條件,論理,我是不該拒絕的,奈何此子情況特殊,拜不了你。”

“為何?”葭葭倒沒有惱怒,純粹是好奇,“為何拜不了我?”

“他姓秦。”

“嗯?”葭葭雖口中疑問,面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但是心中卻是一緊,這個姓。

“或者說姓寧也可以,小家伙,你自己說說,你姓什么?”許是看這小家伙年紀小小,卻極為老成的樣子,陳華軒忍不住逗他。

那孩童抬起頭來,字正腔圓的答道:“我姓秦。我父、祖父皆姓寧,但論及祖先,我應當姓秦,不過因著紛爭,墮入魔道而已。”

這回答一出,葭葭便是一驚,而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姓秦不姓寧,雷靈根,我大抵知道是何人了?”

“寧無缺瘋了之后,寧家大亂,我等在寧家找到了此子,上溯起來竟是秦家的后人,紛爭之下,入了魔道,如此資質,自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墮入魔道了。”陳華軒輕嘆一聲,“陳某一會兒便帶著他去見秦雅、妙無花等人。”

葭葭點了點頭,看向這小家伙,眉頭確實一緊:“陳真人,他既被帶回來,背景查清楚了么?若是有朝一日,待得他來日成才,有人再以其出身大作文章,該當如何?”

這問話一出,陳華軒便是一愣,葭葭低頭,正見那孩童望了過來,雙目清亮,自有清氣在側,許久之后,才聽陳華軒道:“既是我帶回來的,便是信了他的,旁人休得再以他身份亂作文章。”

葭葭點頭,再次回頭看了眼被陳華軒帶走的孩童,卻見那孩童朝著自己作了一揖,轉身離去,此情此景,再次讓葭葭感慨不已:此子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