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陳衛東急忙舉起了手。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哥，醫生你是不是需要人簽字什么的，我來就好。”
“這……傷者有沒有其他家屬來？”中年男子一看這幾個人都是體格魁梧渾身戾氣的大漢，一時間有些不太相信。
憑他的經驗，傷者一定是混社會的，這幾個人恐怕也不是他的親屬，而是他的朋友，像他們這些混社會的，經常以兄弟相稱，所以“我是他哥”神馬的，并不可信。
“是真的。”舒俊良一看醫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上前一步道：“我們和小虎是師兄弟的關系，從小一起長大的，比親兄弟還要親，作為家屬簽個字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那……好吧。”中年男子點點頭，又道：“有個情況我必須跟你們說明一下，關于傷者目前這個態勢咧，是十分嚴重滴，我建議你們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當然我們院方也會盡全力搶救，不讓你們……”
“醫生！”陳衛東打斷他，目光灼灼道：“你就直接告訴我，成功率有多高？”
“小伙子，醫學上是沒有成功率這一說的，我們當醫生的所能做的就是用盡自己的全力去……”話音未落，中年男子忽然說不下去了——對面這幾個人的眼神好嚇人，那股殺氣之濃烈，連他這個感覺遲鈍的普通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算了。”舒俊良忽然揮揮手，將幾名小年輕推開，臉上擠出笑容道：“我們也不要給醫生壓力，你們幾個都去邊上坐一會兒。”
看到幾個兇人走遠，中年男子這才擦了擦額額頭上的汗，心中略微鎮定了一點。
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幾個人絕逼都是黑社會，由此看來，那個叫顧小虎的肯定也不是好鳥，像這種人.渣敗類，全死絕了才好呢！
想到這里，他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冷笑。
舒俊良心情正差，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習慣性地掏出煙遞上去：“醫生，請問你貴姓啊。”
“免貴姓馬，對了，醫院不許抽煙，請自律。”
“哦，不好意思。”舒俊良拍了拍腦袋，歉意地笑笑，將煙收了回去。
“你倆誰跟我來一下吧。”馬醫生轉身就走。
舒俊良跟著他進了旁邊的辦公室，門還沒關，陳衛東也跟著進來了。
馬醫生眉頭一皺，剛想說不需要兩個人，另外一個請出去，但轉念一想，這幫人可都是黑社會啊，罷罷罷，還是不要輕易招惹他們為好，萬一他們脾氣上來了，那可是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的。
接下來的流程，無非就是發發病危通知書啥的，舒俊良把字簽了，又聽那個馬醫生噓了半天，總之把顧小虎現在的情況說的那叫一個嚴重！
聽他那意思，顧小虎現在兩只腳都進了鬼門關，能不能拉回來，就得看牛頭馬面給不給面子了。
陳衛東撇撇嘴，也沒太在意，這年頭醫生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屁大點事兒都能給你扯出花來，甭管大病小病，先把情況往要死的方向上說，萬一到時候真出個什么大小意外，也可以說我們事先已經提醒過了。
舒俊良也是老鳥，以前大傷小傷受過不少，也送過很多兄弟伙子進醫院，對于醫生這種程序化的言辭，他已經聽免疫了，所以也只是笑笑，啥也沒說。
馬醫生不知怎的，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他擦擦額頭上的汗，問道：“還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沒有的話，我就先過去了。”
“請便。”舒俊良站起身，讓開了道。
馬醫生匆匆起身走人，到門口時忽然被陳衛東叫住了：“稍等一下，馬醫生，我能不能有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
“我想進去看我弟弟一眼，可以么？”
“不可以！”馬醫生斷然拒絕，“傷者現在情況危急，身上被插入了很多醫療器械，馬上也要轉到無菌室去做手術，你們這個時候探視是不方便的，希望你們理解。”
“ok。”陳衛東點點頭，也沒勉強。
馬醫生匆匆離去，陳衛東和舒俊良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擔憂。
就沖馬醫生這個態度，這手術估計懸，不敢說一定失敗，起碼成功率是很低很低的。
“良哥。”陳衛東忽然開了口，“你認不認識什么可堪信任的醫生？”
“有倒是有，但他在海洋醫院，小虎現在這情況，動來動去的恐怕不合適吧？如果說單獨把他請來做手術，人家人民醫院的醫生肯定也不能答應，你這不是公然砸人家招牌么。”
“嗯……”陳衛東點點頭，心里越發焦急。
其實顧小虎受傷的事兒，他是可以幫上忙的，畢竟他有生命回復藥劑啊，實在不行，直接拿出一枚回春丹，還怕救不活顧小虎？
要知道，一名黃級初期的武者，其生命值上限頂多也就13001400之間，一枚回春丹足夠補到他吐血了。
可是，陳衛東現在進不去，見不到顧小虎，這尼瑪可怎么整？
“你想什么呢？”舒俊良看他神色有異，不禁問了一句。
“哦，沒什么。”
“看你這意思，好像心里另有人選？”
“也不是，只是這個馬醫生，我對他印象不太好。”
“啥？你倆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面么，怎么就對人家印象不好了？聽我一句勸，醫生說話都是這副腔調，聽習慣了就好，犯不著上綱上線。”
“不，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陳衛東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剛回來的時候，不是跟小虎鬧過烏龍么，那時候送小虎去醫院，碰到的就是這位馬醫生，當時他跟另外一名鄭醫生起了爭執，我恰好在一邊旁聽，聽完之后，就對這個馬醫生印象很差了。”
“哦？還有這種事？”舒俊良聞言，不禁來了興趣。
“是的。”陳衛東點點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完整地說了一遍，并補充道：“鄭醫生以人為本，堅持對傷者負責，哪怕為此擔責任也在所不惜，反觀那個馬醫生，媽的什么玩意兒，李主任是他爹么？人家傷者都快掛了，還嚷嚷著要等李主任回來做手術，我去他媽的，當時聽了就感覺很不爽。”
“原來是這樣。”舒俊良聽完之后，眉毛登時蹙了起來。
“哥，我看這個馬醫生面得很，把小虎交給他，我不大放心。”
“那……你想怎么著？”
“這樣吧。”陳衛東清清嗓子，剛想說點什么，忽然急救室那邊大門又開了，馬醫生火急火燎地從里面沖出來，對著外面吼道：“那個誰，顧小虎的家人在哪里，趕緊過來一下！”
陳衛東和舒俊良對視一眼，同時沖了出去，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幾乎是在一秒之內，就到達了馬醫生面前。
可憐馬醫生還沒反應過來呢，一邊揉眼睛，一邊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兩條大漢，嘴巴都張開了。
“到底什么事，請說。”舒俊良一臉鎮定道。
“你弟弟……”馬醫生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道：“他身上沒攜帶什么致命的急性傳染病吧？”
“放你.媽.的臭屁！”小凱聞言，忍不住罵了出來：“你tm才有病呢！能不能治，給句痛快話，別tm扯三扯四的找原因，推卸責任，我呸！”
“你這個小同志怎么這樣？”馬醫生也是一臉郁悶，“自從傷者被送進來，我們的護士同志已經暈倒三個了，經檢查，她們已經神志不清，渾身皮膚大片泛出青黑色，面部有明顯的紅斑，嘴唇上也起了細密的水泡，跟傷者的情況如出一轍，你告訴我，這是什么情況！？”
聽他這么一說，小凱等人也愣住了，這尼瑪的也太奇幻了，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
相比之下，陳衛東就要鎮定得多：“馬醫生，請你先冷靜一下，依我看，這應該不是什么急性傳染病。”
“那你說，到底是什么？”
“這我可不敢斷定，我又不是醫生。”陳衛東微微撇了下嘴角，“依我看，傳染病是不可能這么快就出現癥狀的，如此嚴重的性質，應該是中毒吧？”
“毒？”馬醫生瞪圓了眼睛，“什么毒？”
“不知道，我不是醫生，您才是。”陳衛東聳聳肩，嘴角翹起了一絲冷笑。
馬醫生拍拍自己的面頰，強行鎮定了一下，嘆氣道：“現在這個情況，有點不好說了，我等會就去聯系李主任，向他詢問一下，你們稍等。”
“停，李主任？李主任現在在醫院嗎？”舒俊良皺起了眉毛。
“不好意思，李主任不在，不過這不妨礙我們交流情況，如今是信息時代了，先生。”
舒俊良再也忍耐不住，眸中泛起了一絲怒色：“馬醫生，你剛才也說了，我弟弟現在情況危急，希望你能自信一點，別再耽誤時間了。”
“不好意思，這個情況超出我的能力范圍，我必須要向李主任請示。”
這句話可把陳衛東也給激怒了，他上前一步道：“好，既然你承認你不行，那就麻煩讓一下，讓我進去看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