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裝傻可就沒意思了。”艾麗莎淡淡一笑，緊盯著他的眼睛道：“剛才那可是說得清清楚楚，要拿出一些表示來，對嗎？”
“對……”陳衛東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立刻就敗下陣來。
“其實我并不奢望你能直接告訴我答案，因為這種東西的意義是很重大的，你不說我也可以理解，但是直接否認我想就沒有必要了吧？莫非陳先生想侮辱咱們雙方的智商？”
“好吧。”陳衛東一看瞞不過去，干脆也就承認了，“或許我身上是有一些療效神奇的藥物，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033不是也有類似的東西么？”
“那不一樣。”艾麗莎搖了搖頭，一臉認真道：“我分析過你那種藥物的成分，跟我們的產品截然不同。”
“哦？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呢？”陳衛東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他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很少受傷，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領到“特效藥”，唯一一次見識到，還是當初墜機之后，沈素素來醫院探視的時候，發過一個蘋果。
當然啦，“速愈果”什么的，療效很低，一次只能補充200點生命值，相對于生命上限普遍偏高的超能圈人士來說，顯然是不夠用的。
那顆速愈果，陳衛東直接吃了，此后便一直沒機會領到，也就沒有機會研究其成分和制造原理。
如今艾麗莎主動提起，倒是可以解一解惑。
只聽艾麗莎緩緩道：“我們的藥分為兩類，一類是純化工產物，你可以理解為西藥制劑。”
“嗯，那么另一類呢？”
“另一類的配方我也不清楚，但聽說是來自于一個古老的勢力，名叫江湖道，里面有很多宗門派別，藥方被幾個最大的宗門把持著，由他們來負責生產并發放。嗯……大概就是這樣。”
陳衛東一聽就笑了……
他看得出來，美女鑒識官一定是新加入033不久，對超能圈神馬的也不甚熟悉，理由很簡單：她居然對江湖道了解得這么少！
另一方面，這妹子接受的大概是西方教育，所以對東方的一些事情不太懂，從她的遣詞造句就可以看出，一股濃濃的西味兒掩都掩不住，聽起來就別扭。
當然，別扭歸別扭，陳衛東并不會因此而排斥人家。
他耐著性子給妹子解釋道：“其實這種藥物的配方來自于我們的先祖，至于具體年代和具體人物，已經不可靠，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多找幾本古籍看看，但我不建議你這么做。”
“為什么？”艾麗莎睜著一對美麗的藍眼睛，一臉好奇道。
“很簡單，跟你抱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至今沒有人能查出些實質性的東西，我想，這應該已經可以說明一些問題了吧？”
“嗯……”艾麗莎聞言，不禁點了點頭。
陳衛東察顏觀色，知道她還沒有死心，便繼續勸道：“相信我，這些人當中肯定有智商、能力、執著心都超越你的家伙，但是同樣沒有結果，你覺得你還要繼續下去么？”
“Whynot？”艾麗莎聳了聳肩，淡淡道：“歷史的車輪總是向前的，后人的成功總是建立在前人的失敗教訓上，有時候，我們并不需要超越前人，只需要站在他們的肩膀上繼續往前看，不是嗎？”
陳衛東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既然你是這么想的，那我也不多說了，你開心就好。”
“OK。”艾麗莎搓了搓手，聳肩道：“陳先生，我們都說到這里了，難道你不準備給我一點實質性的‘表示’么？”
“呃……”陳衛東遲疑了一下，試探道：“比如？”
“比如……你給我一點樣品什么的，我會感到非常開心的。”
“這……不太好吧，咱們033不是有類似的藥物么，為什么你非得研究我的藥？”
“那可不一樣。”艾麗莎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剛才我就說了，你的藥很怪，雖然藥效和咱們基地里出產的藥物差不太多，但是藥理卻完全不同，而且我無法用逆向推導法去追溯制作流程，簡單點說，這種藥更像是用一種非理性的東西——比如‘魔法’什么的，直接催生的。唔……我這么說你能明白么？”
“咳咳……”話已至此，陳衛東只能用干咳來掩飾內心的尷尬了。
奶奶的，什么叫“你能明白么”……老子不明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明白了！！！
關于生命回復藥劑的生產原理，的確是有點匪夷所思的，系統信息流到底是個神馬玩意兒，陳衛東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
艾麗莎用“魔法”來形容，倒是恰如其分。
這本來就是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通常來說，人們會把這類東西都歸結于巫術、戲法、不可思議的魔力之類之類的。
用一個單詞來概括，那就是magic。
美女鑒識官大概是從小接受西方教育，思維方式已經習慣了以英語作為母語，所以在需要精準形容某些事或物的時候，就會習慣性地蹦出一些英文單詞來。
沒關系，陳衛東的英文也很溜，雖然沒考過什么專八之類的，但日常交流并不算什么問題。
艾麗莎看他半天不回話，不禁有些失望：“怎么，陳先生是準備失信于人了么？”
“沒有。”陳衛東搖了搖頭，笑道：“艾法醫對我這么夠意思，我又怎么好意思太小氣呢？”
“那這么說來，你是答應了？”
“也不能這么說，我不能把成品直接給你研究，但是可以把藥方透露一些給你。”
“哦？”艾麗莎揚了揚眉毛，“一些是指多少？”
“所有的原料，通通告訴你，但是制作工藝么……哈哈，就必須對你說聲sorry了，希望你能understand。”
“OK。”艾麗莎拍拍手，臉上露出了笑容，“其實原本我也沒指望知道更多，你肯說出原料，我已經很驚喜了。”
陳衛東扯了扯嘴角，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支筆和一張紙，寫下了長長的一串藥草名單。
艾麗莎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寫完，眉毛越皺越深。
老天爺啊……為什么這些東西的名字都這么奇怪，以前聽都沒聽過呢？？
“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你這種制作工藝是怎么來的？”
“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我就是江湖道的人嗎？”陳衛東嘿嘿一笑，又道：“不止是我，我們常務7隊的沈隊長也是出身于江湖道的，艾法醫你大概是剛來所以不了解情況吧？”
“不。”艾麗莎搖了搖頭，“你們7隊所有人的身份資料都在我的腦子里，沈隊長出身于江湖道中最大的門派之一三元劍宗，而你呢，看似籍籍無名，其實背后有北方的一個大宗派形意門作為靠山，簡單來說，你們都是有背景的江湖子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喔，厲害，不簡單，這些你都知道？”陳衛東立刻鼓起了掌。
看得出來，美女鑒識官對這份工作還是比較上心的，天知道她進了033以后看了多少資料……雖然都是些流于表面的東西吧，但涵蓋面之廣卻是很驚人的，想要蒙她不是件容易的事。
艾麗莎想了一下，又道：“我在3號檔案室查閱過一些資料，如果資料無誤的話，我想這里面可能有一些好玩的‘小問題’。”
“是嗎，什么問題？”
“第一，沈隊長是三元劍宗的弟子，而劍宗是南方龍幫的核心宗門之一，同時還掌管著煉制各種神奇藥物的職責，如果說沈隊長精通此道，我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嗯，然后呢？”陳衛東的心跳逐漸加快，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然后就是第二點，跟陳先生你有關，你的師父叫顧元通，是二十年前江湖上有名的青年俊彥，地級高手，如果換算成當今通用標準的話，就是A級——這是一個很厲害的級別了，由此可見，顧老先生在武學上一定有很高的悟性。”
“嗯，多謝你對我師父的評價，不過貌似跟咱們的話題沒有多大關系。”
“怎么能沒關系？”艾麗莎笑了笑，淡淡道：“那么我們假設一下，一個整日里沉浸于武學天地中的人，難道還會有時間去鉆研別的領域么？就算他真的有空閑，難道還能保證他在醫藥學上同時也有很高的天賦嗎？”
陳衛東笑著搖了搖頭，沒回答她的問題。
艾麗莎頓了頓，又道：“我明白，陳先生對我這個問題不屑一顧，因為此時在我眼前的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一個罕見的通才，無論做什么，都會比正常人少花很多時間，并且做得更好。”
“啊哈，不敢當不敢當。”陳衛東又拱了拱手。
“那么我不禁要問了，難道像這樣的天才是大白菜嗎？你是，你師父也是？他不僅精通武學，還精通醫藥學，在因為一些問題離開江湖道之后，又不遺余力地培養出了一個厲害弟子，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呵呵，這種可能性，會不會太小了一點？”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