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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信否

古言第239章信否

第239章信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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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泳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眼睛睜開又閉上閉上又睜開,想著自己也暈過去算了!可就是怎么都暈不過去!

他心中叫苦不迭,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無比后悔怎么就接了這檔子差事,跟著魏二少這個小祖宗跑到這兒來了!

這可真是個祖宗!活祖宗!

早知道他說什么也要找點兒借口隨便指派個別人過來啊!這叫什么事兒啊!

魏乘風猶自不嫌事大,指著那房間高聲問道:“黃總管,里面的人不會是榮安公主吧?”

這一下遠的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聽見了,那些想裝作沒帶耳朵的人也裝不下去了。(無彈窗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鳳凰)

黃泳額頭青筋直跳,心想你還能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誰?

他呵呵兩聲,對魏乘風說道:“事情還未查明,二公子還是……”

“哪個登徒子敢欺辱榮安公主!看我不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魏乘風高吼一聲就沖了出去。

黃泳嗨呀一聲,差點兒沒哭出來。

祖宗呦,您是真祖宗!

房門大開,陽光嘩啦一下灑入昏暗的房間。

魏乘風站在門口,稍稍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果然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股恬淡的香氣,難怪那宮女敢在這時候現身了。

簾幕后有人影慌亂的起身穿著衣裳,魏乘風“呔”的一聲,闖進去嘶啦一下將簾幕扯了下來。

“亂臣賊子!膽敢欺辱皇后娘娘嫡出公主!拿命來!”

他說著大步向那床上的男子走去。

緊跟上來的黃泳心中吶喊:祖宗呦,亂臣賊子可不是這么用的!你也不用再刻意喊出床上的人是皇后娘娘嫡出的榮安公主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了!您這戲就別唱了!

榮安公主裹著錦被縮在床角,黃泳只瞥了一眼確定了她和那男子的身份就趕忙一手捂住了眼睛,另一手不容分說抓住魏乘風就往外走。

魏乘風還在不斷的喊著拿命來,身子卻已經被黃泳拉扯著向外退去。

待出了房門。黃泳才松開了手。

魏乘風甩甩胳膊,道:“沒看出來,黃總管手勁兒還挺大。”

黃泳苦笑兩聲,沒有理會他,轉身分別對兩個小內侍低聲交代了幾句,兩個內侍立刻飛一般的向兩個不同的方向跑去。

魏乘風看看離去的兩人,又看看再次被關上的房門。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想不到啊想不到。里面的人竟然是榮安公主和今科探花郎!我還以為是宮里哪個恬不知恥的宮女內侍呢!”

說完反應過來這話有些不對,輕咳兩聲對一旁的黃泳以及一干內侍說道:“我不是罵你們啊!別誤會,別誤會。”

眾人將頭埋得更低。一句話都不敢說。

黃泳呵呵兩聲,同樣沒有接話。

魏乘風獨自站在那里自言自語,說著說著忽然又高喊一聲:“呔!”

黃泳嚇得一哆嗦,趕忙向周圍看了看。卻并未看到什么突發情況。

他拍了拍心口看向魏乘風,正準備問他怎么了。就見他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指著那個早已昏迷過去的宮女問道:“她之前說什么?說在房間里和榮安公主茍且的人是我?”

一會兒一句恬不知恥,一會兒一句茍且,旁人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黃泳自然清楚他意中所指。

“二公子息怒,宮女一時沒認清楚,難免有些偏差。”

“沒認清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我?這偏差怎么就偏偏偏到我身上了?”

他瞪眼吼道。

黃泳心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戲唱的差不多也就行了。喊這么大聲也不嫌嗓子疼。

而顯然魏乘風一點兒都不覺得嗓子疼,他剛沖黃泳喊完就忽然抬腳向一個方向奔去,哇的一聲就哭喊了出來。

“陛下,乘風要冤死了啊,他們竟然說我上了公主……不是,他們說我要尚公主……”

德昭帝臉色一陣青一陣綠,要不是眼前跪在地上抓著自己的人是師父的寶貝孫子,他真想一腳把他踹回娘胎里去!

黃泳聞言差點兒也哭著跪了下去,祖宗你倒是說清楚啊!那宮女頂多也就算個“她”,哪里來的“們”?

“陛下。”

他唯恐魏乘風再說出什么驚人之言,趕忙上前借著與德昭帝說話的工夫將他擠到了一旁,然后在德昭帝耳邊低聲將事情大致交待了一番。

德昭帝背在身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額頭青筋隱隱跳動。

皇后,好一個皇后,好一個賢德的皇后!

魏乘風被黃泳擠得差點兒摔倒,心道這家伙怎么力氣這么大。

他撣撣衣裳又跪了回來,拉扯著德昭帝的衣袍繼續哭喊:“陛下,我……”

“閉嘴!”

德昭帝低頭看著他咬牙說道。

魏乘風立刻將嘴抿成了一條直線,一雙眼睛卻眨巴眨巴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得知消息的皇后也匆忙趕了過來。

當她看到跪在德昭帝腳邊的魏乘風,眼前一黑差點兒也如那宮女般暈了過去。

雖然剛剛在自己宮里就已經知道事情出了差錯,但當此刻真正面對的時候,她還是一口氣沒上來晃了幾晃。

“陛下……”

她看看那房間又看看德昭帝:“里面……”

“里面是榮安公主和今科探花郎!”

不待德昭帝說話,魏乘風便又哭喊道:“明明是探花郎上了公主,為什么說是我要尚公主啊……”

德昭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魏乘風立刻收聲,又將嘴抿了起來。

皇后的指甲狠狠掐近了扶著自己的宮女手中,宮女疼的眉頭直皺,卻咬著嘴唇不敢吭聲。

“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德昭帝對面白如紙的皇后說道。

皇后一步步向房內走去。旁人看不出來,扶著她的宮女卻知道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房中甜香已去,簾幕被人扯落了下來。

一名年輕俊秀的男子衣衫凌亂的跪在地上,面色蒼白鬢發散亂的女子裹著錦被緊咬著唇縮在床角,淚水一顆一顆從眼中無聲滑落。

“涵兒,涵兒……”

皇后上前兩步坐到床邊,伸手要撫上她的臉。

齊墨涵偏頭躲了過去。皇后的手就這樣撲了個空。怔怔的懸在半空。

“涵兒……”

“不要叫我的名字!”

齊墨涵猛地回過了頭,赤紅的雙目與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反差。

皇后心頭一顫,喉頭一噎。終于止不住的哭了出來。

“涵兒,是母后的錯,都是母后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

齊墨涵咬牙切齒,兩手幾乎將錦被摳破。

若不是你事先不告知與我。若不是你不將一切安排妥當便倉促行事,現在又怎會是這種局面!我又怎會和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齊墨涵睚眥欲裂。后槽牙咬的咯吱作響。

皇后撲過來緊緊地抱住她,痛哭出聲,任憑她如何掙扎也不肯松手,只不斷的重復著一句:母后錯了。母后錯了……

錯了……錯了?

齊墨涵無聲冷笑。

現在錯了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待皇后走出房間時,房外已經沒有了德昭帝的身影。

她獨自站在門口,淚水潸然而下。

這是他們的女兒啊。他竟這般不在意嗎?

一名內侍看到她出來,低著頭走上前道:“娘娘。陛下在承安殿等您。”

皇后看了看他,點了點頭,整理好儀容,邁步向承安殿走去。

承安殿中除了德昭帝以外就只有黃泳一人伺候在側,其他一干人等都被遣退了下去。

“陛下。”

皇后走上前要跪地行禮。

可還沒等她跪下去,德昭帝回身便是一個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皇后被打的跌倒在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待她終于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才緩緩地抬手捂住了熱辣辣的臉龐,滿臉不可置信。

他竟然……打她?

德昭帝深吸了一口氣才壓制住想要一劍殺了眼前之人的沖動,沉聲說道:“朕打你是因為你不配為皇后,更不配為人母!”

不配為皇后,不配為人母?

哈……

皇后一聲冷笑:“這么多年,陛下終于肯說實話了?”

“在陛下眼中,怕是只有當初的賢妃才配為后?只有她才配為您的子女的母親吧!”

德昭帝眸光更加陰沉,心中越發失望:“你到現在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還要把過錯推到一個已經亡故多年的人身上?!”

“亡故多年……不管她亡故了多少年,還不是一直都在你心上!你心中自始至終還不都是只有她一人!”

皇后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端莊的儀態,聲嘶力竭的嘶喊道。

德昭帝冷眼看著他,嗤笑一聲:“朕將她放在心上是因為她值得,可你,值嗎?”

皇后神情憤恨,嘴皮發抖,氣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德昭帝冷哼一聲懶得再理會她,直接說道:“朕這就下旨給榮安和那探花郎彭奕寧賜婚,你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吧!”

“不!”

皇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來做什么的,趕忙嘶聲喊道。

“不能讓他們成親!不能!”

那白衣出身的探花郎怎么配得上她的涵兒,怎么配得上!

德昭帝眸光一沉:“出了這樣的事,你以為嫁不嫁還由得她嗎?”

“陛下,陛下!”

皇后跪行過去,抓住德昭帝的衣袍。

“今日在近處的都是你我宮中的人,他們必然不敢多言!那些遠處的宮女內侍們并不知道詳情,最多猜出個大概。只要我們將事情瞞住,涵兒是不用嫁的,她不用嫁的!”

德昭帝皺眉揮開他的手,滿臉嫌惡:“既然已經被人看到還猜出來,又如何能夠隱瞞?越是隱瞞越是讓人猜疑,你以為這樣對涵兒來說就有多好了嗎?”

皇后不顧他的閃躲再度抓了上去,抬著頭說道:“那就讓湘兒嫁過去!就說在房中的人是湘兒!”

德昭帝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說什么?”

皇后目光堅定的說道:“他們兩個年紀相仿,身量也差不多,很容易瞞過去的!只要混淆一下視聽,一定可以……”

“住口!”

德昭帝怒吼一聲,一腳將她踹了出去。

“你身為一國皇后,後宮之主,難道湘兒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就不是朕的女兒了嗎?!”

皇后喉頭一陣腥甜,唇角滲出一抹血絲。

“陛下!她不過是個庶出的公主罷了!與涵兒相比孰輕孰重難道還難分辨嗎?”

“庶出?”

德昭帝一聲冷笑:“若不是朕尚為皇子時先帝硬將你賜給我為王妃,你的兒女現在也不過是庶出!”

“還有,你別忘了,朕也不是先帝嫡子,朕原本也是庶出!莫非當初朕在你眼里也一無是處可有可無?莫非你嫁給朕時也曾嫌棄過朕庶出的身份?!”

皇后打了個冷顫,連忙叩首,直呼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陛下,”她哽咽著抬起頭,神情悲戚:“臣妾就涵兒這一個女兒,她也是您唯一一個嫡出的公主,臣妾答應過她一定給她找一門好親事,求您了,求您不要讓她嫁給那探花郎啊……”

“好親事?”

德昭帝冷笑道:“你所謂的好親事就是榮國公府?你這到底是要給她找一門好親事,還是要給你自己找一個好助力!”

皇后面色又是一白,嘴唇瑟瑟發抖:“臣妾……臣妾不知陛下在說什么……”

嘩啦一聲響,德昭帝一把將幾案上的杯盞揮了下去。

“朕沒有去查不代表朕查不出來!朕沒有問不代表朕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為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就能綁住榮國公府了?笑話!”

“朕告訴你,今日之事還好未成!就算是真成了,榮國公府也絕不會明知被算計還充當這樣的冤大頭!”

“即便他們當時忍氣吞聲將榮安娶進了門,也敢隔日就送還一具死去的公主尸體給你!你信不信?”

皇后哆嗦的越發厲害,面皮緊繃,指尖都在顫抖。

德昭帝的話卻并未說完,鷹隼般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一字一句的繼續說道:“你信不信?不止他們敢這樣做,朕也敢直接賜榮安一條白綾,以保全她的名聲!”

你信不信?

信不信?!

皇后忽然痛哭失聲,整個人都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不能自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