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個丞相來壓寨

068驚變

梁震帶著軍隊日夜兼程,只用了兩日便抵達了上京,名為請功,實為逼宮。

當日,皇帝梁寰被逼登上議政殿,宣王在他旁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前,拿出了當年文帝臨終前留下的遺詔。

當年文帝駕崩確實是留有詔書的,只不過那詔書早已被武帝銷毀,宣王是唯一的見證者。

所以當年他當著文武百官宣讀的文帝傳位詔書是假的,而如今的這封詔書,真假可想而知。

素日里和顏悅色的宣老王爺收起親厚的笑容,神色冷硬,氣勢逼人。

可見這皇家哪有真正的和善面孔,不過都是做出來的罷。

宣王握著圣旨,神色憤慨地說道,“諸位大臣,眾位將士,今日,我要告訴你們,我們全都被蒙蔽了,被欺騙了整整十六年。”

“不久前,我偶然得到了文帝舊臣謝清的消息,他臨終之前告訴我,當年文帝的三子皆是慘死于他人之手,而文帝他自己也是被害死的。那個人就是竊取文帝皇位的武帝梁赫。”

此話一出,堂上頓時議論紛紛,當年文帝三子死得離奇,文帝更是崩得突然,在場的許多老臣聞言都在腦中閃過了一陣轟鳴。

當年這事果然有蹊蹺!

然而,也有頭腦清醒的。

兵部尚書鄭大人道,“宣王爺,您所言之事關乎朝廷正統,茲事體大,時間相去甚遠,您又如何能證明您說的都是對的呢?”

當即引起了諸多附和聲。

“是啊是啊”

皇帝梁寰聞言心中瘋狂點頭,是啊,鄭大人不錯啊,等平了叛亂朕定給你升職。

但他的喜悅還沒持續多久,宣王便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把人帶上來。”宣王的話音剛落,一個中年男子,一個中年婦女,一個老婆子被帶了上來,三個人畏畏縮縮地跪在了地上。

宣王指著那中年男子道,“這個就是當年文帝太子的馬夫,他被武帝的人收買,對馬做了手腳,這才導致太子的墜涯。”

那中年男子抬頭看了宣王一眼,淹了口唾沫,“奴才罪該萬死,求宣王爺放奴才一條生路。”

宣王卻壓根沒有看他,視線直接落在了那個中年婦女身上,“她是二皇子的奶娘,是她親手把帶著天花的手絹塞在了二皇子的衣服里。”

那中年婦女摸了一把淚,“我該死,我該死,我現在還在做噩夢,我夢見那孩子來找我索命啊,作孽啊……”

宣王又指了指那個最旁邊的老婆子,“她是當年皇后娘娘的穩婆,那個孩子明明生下來了,可最后卻還是慘招毒手。”

老婆子聞言瘋狂擺手,“跟我沒關系,沒關系,我只負責接生啊,我只知道孩子平安生下來了,大人不行了,后來我就被送出宮了,孩子死了的事我不知道啊,跟我沒關系,沒關系……”

老婆子一直在重復沒關系,看這神智是有些瘋癲了。

文武百官看著這三人不免議論紛紛。

他們都明白,如今這厲害關系不在這三個證人,在于上京城外那五萬重兵啊!

要不皇帝怎么會一直沒作聲呢,明顯是被控制了啊!

都是官場上摸爬滾打的,誰心里沒這點數。

這時候風向不定,朝上這些人誰也不敢出來當出頭鳥,這可不是一個人腦子一熱大義凜然就行了,搞不好是要全族遭殃的。

想當年武帝即位,可是把堅定支持文帝誓死不從的謝家整個連鍋端了。

開國元勛謝氏,從此從大越除名,武帝即位一開始那幾年,上京城內一個姓謝的都沒有了。

那些與謝清家族沒干系的姓謝之人要么逃出了上京,要么被懷疑是謝氏族人,被殺掉了。

如今已經過了十六年,血淋淋的教訓依然記憶猶新,任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妄動一下嘴皮子那都是全家上下幾百口的性命啊。

就是顧庭渝也沒有說話,因為他顧家有家規,顧氏子弟不忠君,不涉黨爭,只忠于朝廷,忠于百姓。

所以當年文帝武帝交替之際,顧家沒有去做無謂的抗爭,而是順應了這場爭奪的結果,順應了大勢所趨。大越不能沒有皇帝,文帝人死不能復生,又沒有后繼之人,只能如此。

如今的場景,無謂的爭論是沒用的,有兵,才能擁有決定權。

顧庭渝此時對朝堂上的局面倒不是很在意,他更擔心的是他四弟顧庭深。

梁震說他不堪凌辱跳崖了,四弟性子剛烈,倒真還做的出這事。但路北卻沒給送消息回來,所以這事還尚存疑慮,可家里的人都擔心壞了,祖母昨日更是直接急暈了過去。

顧庭渝嘆了一口氣,剛回過神來,便聽到了一個憤慨的聲音,他順著聲音看過去,便見那是宋御史。

宋御史雙眼瞪得圓圓,吹著胡子,怒氣滿滿地說道,“宣王,你兒子梁震帶病把上京圍了,這明顯是逼宮造反,這些所謂的人證定是你找來冒充的……”

宋御史的話還沒說完,宣王便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宋御史想必是疲乏了,都開始說起瘋話了,來人吶,把宋御史請下去好好歇息。”

宋御史被拉下去時還在怒罵罵嘶吼,“宣王,你的賊子之心昭然若揭,天理難容,你殺了我也難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宋御史的聲音逐漸遠去,宣王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還有誰有異議嗎?”

殿下一片寂靜。

宣王點了點頭,“很好,逆賊梁赫殘害文帝及其骨肉,手段殘忍,其罪當誅,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

宣王舉起手中的詔書,說道,“這才是真正的文帝遺詔。”

宣王把詔書遞給皇帝梁寰,“陛下,請吧。”

梁寰冷眼瞪了這個他一直都極為尊重的皇叔一眼,咬著牙接過了詔書。

為了靖瑤和勻兒的命,他不得不接受這份恥辱。

那是他的妻兒,若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好,便算不上男人,更何談天下之主。

梁寰打開詔書,咬牙念道,“武王梁赫手段殘忍毒辣,害朕三子性命,后又害朕至此,身之將死,而長恨難平,故愿將皇位傳于宣王,替朕懲治武王逆賊,將其險惡之心昭知天下。”

梁寰將詔書讀完之后扔在了桌子上,忽然大笑出來,“王叔,這詔書果真是十六年前的,看來,你十六年前就在謀劃這場謀反了……原來,這些年你深居簡出,不參朝政,縱容手下都是假象,都是為了麻痹父皇和朕,讓我們對你這個小人放下戒備之心!

王叔,你真讓寡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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