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照

第190章 邀君入幕

禛聽了,微微一笑,點頭道:“這有什么難的,不過就是寫下方子其他廚子未必做的出來,到時候可別賴人!”招來食物推車旁的肖老三媳婦吩咐了幾句。

“格格早就讓奴婢們裝訂成小冊子備下了的,而且每份冊子都附上一份特需的材料,放在百寶囊里,方便各府主子隨拿隨走。”

“恩,仔細著點,回頭讓你們格格給你們看賞。”禛拿起一個紅色的抽繩百寶囊打開看了看,又問,“除了這些個零嘴,中午和晚上的席面有沒有其他安排?”

“沒有了,格格說席面有福晉安排,若是再多做些什么,只會讓外邊的人看咱們府上的笑話。而尋常的零嘴各家小主子都是吃慣了的,這才弄些新奇的幫補一下。”

“四哥,可算找到你了,花廳那邊兄弟們都到齊了,就等著給你拜壽呢?”祥托著塊用蘆葦葉包著的裱花奶油蛋糕逛過來笑道,“這西洋點心上的奶油比閔明我敬獻給皇阿瑪的要更香更細滑,要不是看見小十七在吃,我都不知道今天還供這個,怎么只有小的這邊有,花廳那邊反倒沒有了?”沒等禛回答就已經恍然大悟,壓低聲音小聲問道,“這些定然是小四嫂弄的,不送過去是不想惹四嫂多心?”

“你知道就可以了,別在你四嫂跟前說,免得她多心。”禛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正走過來那拉氏,見她皺著眉呵斥穿粉色的圍裙的推車丫頭,又當著孩子的面讓手下的婆子去掌嘴,不由的皺了皺眉,“你們派一架推車跟十三爺到主廳招呼吧,不礙的。”

祥嘆了口氣,招呼著推車的婆子先行離去。

禛調整了神色走過去。對那拉氏和顏笑道:“媛慧今兒你可辛苦了,這些事就讓下人去辦吧,氣大傷身。”又漠然的瞥了眼含著泡淚的丫頭斥道,“還笨手笨腳的站在這里做什么,里屋的薯條都吃完了,還不快進去!”說著就攬住那拉氏的肩膀往花廳里去。

“爺,您瞧這府里本來都安排的好好的,錢氏卻硬要弄出什么零食手推車來,這不是越俎代庖添亂嗎?看看這多出來要洗的杯碟碗筷不知道又要費多少人力功夫。”那拉氏指著滿屋子亂跑的孩子臉上的奶油和餅屑,心煩意亂的抱怨。

禛回頭看著廳里大小孩子時不時發出開心的尖叫。那瓜子、花生、果脯一類的尋常零食無人問津的樣子,時至今日不過多些要洗的杯碟碗筷就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真真是越來越瑣碎庸俗。就跟老媽子一般,嘴上卻道:“親戚們都高興就好,錢氏弄出來的爛攤子她自己會安排解決的。”

那拉氏本就覺得錢卿瑛從來喜歡玩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把戲,聽了這話就把積了一上午的怨氣都吐了出來,看著禛酸道:“那是。她是誰啊,慣會打賞銀子的,別說洗刷碗碟了,就是別的再難的事,那也是叫著打雞下頭的人就不敢攆狗的。”

就在這時,跑到這邊來玩的幾個男孩子圍著推車興致勃勃的爭相討要車上準備下的百寶囊。那些福袋禛看過,是由印有百“壽”體的紅綢所制,抽繩是紅色的攢心梅花絡子。又特意在袋口繡上禛貝勒府的徽記和為他祈福生辰的小字,派發福袋寓意吉祥又實惠。

“爺都看見了,錢氏圖謀大著呢,變著法的出頭。”那拉氏于是冷笑。

“……”禛只覺得說什么都是錯,索性不理會那拉氏的神色。疾行幾步扭頭去招呼其他阿哥入座。

眾阿哥神色各異的瞄著那拉氏鐵青的臉,那拉氏礙于人。不好發作,于是強裝著笑臉到隔壁去招待眾福晉。

一個生辰宴,就在各人心懷各異的情況下開展著。

那拉氏辦席中規中矩,八盤十六碗,外加四個冷盤,讓人挑不出錯來卻也意興闌珊,乏善可陳。放在平時也不覺得俗套,只是有了對比才顯得突兀,昂貴的食材、中庸的做法又是他們反復吃過的,哪里敵得過橫空出世的新鮮巧思。

說起來也怪不得她,康熙年間,最昂貴的宮廷筵席,欽定每桌價銀八兩。而宮廷款待進貢的附屬國正、副使臣,每桌費用不得超過三兩三錢三分。三兩三錢三分銀子往鮑參翅肚上做,一桌也就零星的幾樣菜色,其余一律是湊數的樣子貨。

剛開席便有孩童叫楊梅、橘子、黃桃罐頭佐餐,讓那拉氏心中膈應,接著桌上的菜色沒少多少賓客們便紛紛放下杯箸,轉而去吃推車上新出爐的面包炸蝦,鰻魚卷等新鮮零嘴,那拉氏的臉就直接黑了。

禛見此情狀摸摸鼻子暗嘆了口氣,那拉氏哪里巧的過玲瓏剔透的錢卿瑛,女人打架男人遭殃,由著她們去好了,他能說什么。

錢卿瑛聽了下面的回報,獨自一個人呆在耳房里,神色溫柔的摩挲著供奉的兩塊牌位,幽幽低笑:“你們怎么會知道我做這些其實什么也不圖,我就喜歡看著你憤怒傷神,自我折磨,別人害你我還要出手相救呢,沒了你誰能替我做惡人擋著其他女人生下子嗣,不知道我和你算不算相愛相殺?”

“格格,小高子說貝勒爺喝的有些大了,正往咱們樓里來呢。”鳶蘿在外通稟道。

錢卿瑛擺好牌位,撫著胸口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道:“知道了,這就來。你們去準備熱水給爺洗漱,貝勒爺來了就讓他到我屋里。”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錢卿瑛坐在房間鏡子前扶了扶鬢角松散的發絲,確認衣飾整齊后才起身到外間等著迎接禛,她想了許久,最終還是選了今日,有些橋段在后世雖然爛熟大街,可依舊是最讓人記憶深刻的經典,何況這個閉塞的朝代。

禛剛跨進房門,就見錢卿瑛上前兩步依了宮規柔柔俯身微微屈膝,以手撫鬢角行跪拜禮:“妾身恭祝貝勒爺生辰之喜,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禛先是失笑,而又打趣道:“好,好,阿瑛如今的規矩是越發的齊全了,真是難得!所以說人都是賤的,別人給爺行禮問安,爺從不覺得有什么!阿瑛給爺行禮問安,爺就生生覺得受寵若驚了!話說,為什么你沒規沒矩的時候爺也稀罕寶貝你哪?”

錢卿瑛一反常態的溫婉和順,咬著下唇,眸光水澤盈動的望著禛,頓了頓柔聲道:“因為垂憐。”

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明珠琉璃翠耳環襯著嬌嫩艷麗的容貌,卻很文靜,穿著一條茶色銀雀穿花滾牙繪旗袍,氣質好像江南五月的小雨一樣安然平和。,蘊著一種脈脈風情,宜室宜家的小女兒態卻又是春風飄絮的柔然入骨。

禛已然有些癡了,忽而意識到什么輕咳了一聲,不自然道:“我先上樓歇息了,你也歇息歇息。”說著就轉身離去。

錢卿瑛只是伸出手去碰觸到禛右手的尾指,美目低垂,濃密的睫毛羽扇一般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沒有了平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輕抿雙唇,任由暖金色陽光灑在面頰上。

禛霎時就讀懂了她的挽留,得意的哈哈大笑,猝不及防的將她打橫抱起。

身體忽地騰空的錢卿瑛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摟住禛的脖子,把酡紅的臉埋進他的頸窩,心在撲騰撲騰的狂跳,于是禛唇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隨后一路扯下層層的紗帳朝著華麗松軟的床鋪走去。

柔若流水,滑若蠶絲,溫如曼玉,禛從來沒有見過比錢卿瑛更出色完美的身體,渴慕了近十年的感情,又被望而不得的垂涎撓心撓肺的折磨了這么久,只是對以往經驗的回憶就已經挑得他沖腦不管不顧。

禛喘著粗氣,邊走邊粗暴的用力扯開錢卿瑛的衣袍,他的吻來得那么的急切,近乎粗魯的啃噬著她的唇瓣,狂亂的氣息揮灑在她的鼻息間,灼熱有力的手指探入衣內一遍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她的皮膚。

錢卿瑛攀附在禛的脖子上,只能急速的喘息,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激情,開始恐懼眩暈顫栗,她怕自己不能承受,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命運的重量。

“該死的,這東西怎么脫!”錢卿瑛身上的衣物已經剝離到腰部以下,禛卻對她穿的胸衣無可奈何,他心煩氣躁的咬牙切齒詛咒著。

以往錢卿瑛都是脫掉內衣和他在一起的,現在這么一打岔精神上的負擔倒是輕松了許多。別過燒紅的臉,咕噥著抱怨了一聲,默默順從的解下衣物,下一刻就被脫成了羔羊。

“你早就該是我的,永遠是我的!”禛的眼眸陡然一窒,再一次俯身而下,捧起她的雙頰,低頭噙住她因氣喘而微啟的粉唇,狠狠的吻了下去,狂狷的吸吮著她的甜密,手上不停的揉弄她胸前的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