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照

第192章 雙劍合璧

反攻開始

“福晉,今兒是貝勒爺的生辰,爺是不是要到澄心堂陪您過夜?”耿氏在其后心生不祥,于是開口提醒道。

那拉氏晦暗莫名的看了耿氏一眼淡淡道:“知道你年輕,不過爺在翠微樓也不過是安那蹄子的心,你吃味什么!”

耿氏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暗恨那拉氏不頂用,誰知道貝勒爺下午去翠微樓做了什么,那一身衣物可是從頭換到了腳的!

可眾人已經有意無意的把話題扯到換田一事上,禛就拋出錢卿瑛回答他的原話來,直郡王礽用看瘋子一樣的神情望著他,并強忍著笑意:‘四弟你是說要把白薯嫩芽養在這個果凍上,是不是真的?‘

“四哥大概是喝高了,哈哈。”另一個素來行事直來直去的十阿哥誐打哈哈道。

而皇太子等人心里的聲音已在絕塵叫囂,面上仍是雷打不動的淡定模樣。

禛搖搖頭,不以為意的耐心解釋道:“呵呵,這是西洋傳進來的方法,以海產的石花菜、江蘺等加熱至溶化后,加以冷卻凝固而成的海藻精華,用來大量繁育珍惜植株,凡是不用種子繁殖的都可以用這個辦法來增加產量,各位稍等片刻,府里的奴才已經去取溫房里新培育的蘭花名種荷瓣花了,雖都是幼苗期看不出什么來,但大家帶回去讓花匠依上書之法照料,到明年定然能抽穗結苞,到時候大家在品評蘭花品相就知道兄弟所言非虛了。”

一開始大家還在插科打諢,但當看到嫩生生養在玻璃瓶里的組培苗時,神色都變得凝重,時不時交頭接耳議論上幾句。

禛能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讓各家帶回去養,其目的不言而喻,一來是不懼別人探查此項技術,二來是分化有志一同坐等摘桃子的聯盟,用不了到幾個月后看蘭花生長的結果,在座的都已經躍躍欲試想尋求合作分上一杯羹,各家背后都有千萬畝良田要播種耕作,那個心里沒有一副打好的小算盤,這種稀罕物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需要,涉及到利益瓜分行動自然不能再度整齊劃一。

別人心思擾動之際。禩又站出來當眾人咽喉:“四哥既然說了,必然有了成功的把握,要讓在座的兄弟人人不落空的。那此等逆天之法要如何應用于耕種之中?我們兄弟又當如何合作?”三言兩語就兩面討好了所有人。

“八弟果然精明干練,一下子就道明了我的心意,不過口說無憑,北京地界兒這樣的天氣水土每畝究竟能多出尋常耕種幾許收成還是未知之數,做兄弟的怎能拖大家冒險。最好是等一季收成下來了,才丁是丁卯是卯供諸位做個考量。再者紅苕終究是粗食之物,需要建立加工作坊才能大變樣,這些都需要時間和工本籌備。就是日后大致上也是分為買苗和按畝全權承包,就像賤內承包大哥皇莊的方法,買苗的話之前收益不穩定也勞心。可到日后肯定會逐漸改善的。”禛對禩借他地盤招攬人心之語毫不介懷,只把風險利害一一呈現于明處,顯得極磊落厚道。

在座的心境最復雜的當屬皇太子礽和八貝勒禩。

對禩而言若即若離跟在皇太子身后的老四。封王自他而止慣常被忽視的老四,終于開始慢慢發出自己的聲音,競爭對手又多了一個。

對礽而言,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被欺騙愚弄了,從錢卿瑛的歸屬開始就是個圈套。什么雙生花、刑克命,如今看來都是無稽之談。錢卿瑛不在時他也試圖派人強行去接管合作的運輸路線,誰知不僅是賬目連普通的文書都插滿了鬼畫符,這還不算,等他換了策略去收服那些管事,卻又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觸類旁通統籌大局,換個職司對那些管事而言就是隔行如隔山,也就是說少了錢卿瑛的掌控,整個運營機構就成了沒有心臟的傀儡人,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斷手斷腳安不回去了!

礽記起蘇琦夢曾不止一次的說錢家姐妹原本就形同陌路,他總以為同個家族的女兒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此刻回想起來,他會這般魯莽妄動了錢卿瑛,也是聽了錢卿瑤的耳邊風,有了他走的這步差棋,京里的人都已經意識到錢卿瑛存在的價值,再想動她就是動那些人的養家口糧,真是悔之晚矣。

房間內,光線半明半暗,佳人如玉帶著亙古的寧靜,默然而坐。云煙似的墨黑長發一瀉而下,不束不扎,說不出的飄逸動人;少女的肌膚恍若盛開的白蓮,瑩光流淌,光澤水潤。屋內昏沉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側臉的輪廓竟是那么完美生動。少女雙眼清淺,低垂著,白皙如玉的雙手來回輕撫著一本薄薄的卷宗,靜靜看向桌面,似有所思。

當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景。眼前的女子裊裊動人,卻帶著清冷之色,與日間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女子判若兩人。想到這兒禛心中一緊,面色卻越發平靜:“在想什么,你總是常常獨自出神。”

錢卿瑛忽覺面前光線一暗,一下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才發現屋里多出一個人。少女抬眼看去那身姿挺拔,氣勢非凡,宛如神明一樣耀眼的英偉男子,不正是她寄予厚望要抱緊的粗腿么。

“妾在想爺今晚能不能來。”錢卿瑛心思急轉眉眼含笑道,實則暗自懊惱,自己想事也太專注了,屋內什么時候多出一人都沒察覺。

左右都是逃不掉的,和禛關系的確立讓錢卿瑛有些如釋重負,沒有這層羈絆她都沒有立場在這場權利角逐中扮演一個角色,起碼禛是個富有激情又體貼的床伴,,其實攤開來想是極為容易處理的。再者以前她總覺得自己和這座深宅大院格格不入,無處入手,如今仿佛也找到了突破的方向,宅斗的靈感,人果然是要要到后路斷絕之時,才會絕處逢生么。

“自然是要來的,爺不是都答應過你了么。這些產業的賬目明日再看也不遲,她打點的不好,怕多有虧空,要你多費心了。”禛站到錢卿瑛身后,彎下腰將下巴擱在她肩上,語氣里有著無限的柔情。

“爺說哪里的話,妾整個人都是您的了,不過費少許精力,應該的。其實妾身剛才想問爺接下來妾身要做些什么,是要把各家的產業承攬到旗下,還是放出技術讓他們自己去折騰?”錢卿瑛伸手撫摸禛的臉頰,輕笑道。

“先放手讓他們自己選,經營一事可是要能耐的,等他們發現比不上直接當甩手掌柜拿承包銀,自然會爭著搶著把產業雙手奉上,這么一來各家有多少明面上的收入咱們就一清二楚,控制的結結實實了,只是要辛苦你。”禛勾唇輕笑,手已經在錢卿瑛細嫩的脖項處撫摸游移。

錢卿瑛眼神微閃,捉住禛的手輕推了一把,怨道:“爺就不能好好說話么,這樣人家還怎么想事情,要是沒能理解對爺的意思,做錯了,要算誰的?!”完全跟自己設想的一樣,她連引導都不用了,雖說省了許多力氣,可禛明明對經濟是門外漢,只能說可怕的政治直覺,這么一來她不由為自己的計劃感到捉急了,不過還好她已經在鋪一條通天殺招。

“自然是算爺的,不過寶貝兒你要專心點……”禛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就把錢卿瑛壓到榻上,悉悉索索的去解衣袍。

錢卿瑛嚶嚀一聲,自是順應身體的渴求迎合而上,,一夜無話。

近來這些日子,京里出現了兩個奇人,鐵口直斷的奇人,一個相面人叫張明德,一個號稱名算羅瞎子,凡經其占卜問卦,無不所料甚準,不同的是張明德張揚外露,喜好游走于權貴之間,羅瞎子奸狡油滑,輕易不吐真言,所批之言常常閃爍其詞,除非加大謝儀,才能聞得一二真意。

二人的粉絲群也各有不同,性情直來直去的,心焦如焚欲求結果的便喜好求見張明德,久居高位,凡是三思再三思的,則喜羅瞎子卦中迭出不窮的內涵。

不過誰也不知道兩人有著異曲同工的秘密,那就是二人接獲委托后,不需接洽哪個,都只要靜心等待漂到后院池塘的水流傳信。

二人偶然間發現的小竹筒,讓他們從默默無名的江湖術士一躍成為掌握天機的神算子,只要照著小竹筒里的紙條回答,他們總能收獲名譽,金錢和地位!

雖然不知道那玄奧的小竹筒來自何處,但它預知未來的能力實在讓人恐懼又折服,小到家長里短、爭風吃醋,大到朝堂勢力更替,山川河澤跌宕。

追查過,傳信的文字一律由辛卯年千字文影印本上剪下粘貼在一起,普通的宣紙,普通的竹子,普通的墨汁,毫無特色,毫無蹤跡可查。